得虧是午夜時分,沒什麼外人。這要是在白天,路上的行人也定是要遭了秧的。
「得兒!得兒!得兒!」馬蹄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響著。小狼星星亦是在馬下隨之狂奔。但它畢竟是只狼,體力已然是有些跟不上。跑得分外吃力。
「 !」打更的更夫裹得跟個粽子一樣,在寒夜里緩緩前行。他一邊敲著梆子,一邊打著哈欠,顯然對這份工並不怎麼上心。「子時三更,平安無事。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對他來說,這無非又是一個百無聊賴的夜晚。
小煤球疾風一般的從另一條街沖過來,它四蹄撩動,肉眼看上去幾乎是不沾地的。
身後撩動起陣陣雪塵,小狼星星在後面跟著跑,難免會被雪塵擋住視線,從而更是降低了速度。
星星差不多跟萬劫比肩了。虧著變異了萬劫怨氣極大,目標緊緊鎖定了燕亭,不然他極有可能順帶著把星星送上西天。
由于街角的彎弧度太大,雙方在轉向之前根本看不見彼此。加之小煤球速度太快,致使它一下便將那更夫沖撞在地。
更夫摔了個狗吃屎,滿嘴是雪。他氣憤不已,爬起來拍著身上染得雪,對著燕亭的背影罵道︰「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覺,跑出來瞎溜達什麼呢!騎那麼快干嘛!差點出人命吶!」
更夫這剛把跌在地上的梆子拾起來,後頭緊接著又奔過來一頭雪白雄狼。星星閃避不及,正撞到了更夫臉上。連人帶狼滑出去數尺。
它的爪子異常鋒利,刮在更夫臉上,瞬間讓他破了相。鼻眼處被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星星不做停留,一骨碌自地上爬起來,狂奔而去。
更夫坐在地上,捂著臉,心情很是復雜。他每天夜里打更,無聊非常,總想踫見點不尋常的事兒。可當這不尋常的事情真正來臨的時候,他卻覺得不那麼好受了。
還沒等著他起來,萬劫已至。
更夫跌在街中間兒,剛好阻住了萬劫的去路。萬劫振臂一揮,將那更夫一掌拍到了旁邊的院牆上。
听得「轟隆」一聲,磚倒牆塌。
更夫胸口疼痛不已,連連咳出幾口鮮血。「有……有種別走……我……我報官抓你……好端端,怎地還打人……沒……沒有王法了……」
他艱難的嗦完這句話,抬眼一看,什麼馬啊狼啊人啊的全都不見了。街上依然空曠,天氣依然寒冷。
他胸口一疼,憋屈的哭了起來。恨恨地敲了梆子,吼了一聲︰「子時三更,誰他娘的說平安沒事兒的!都是事兒!都是事兒啊!」
……
總算將萬劫引入了小樹林中。這林中的樹十分耐寒,樹冠高聳,將那月光遮掩的嚴嚴實實。
燕亭沒持火把,入了林子幾乎便成了瞎的。肉眼只能看清近距離的事物。
若繼續讓小煤球以高速馳騁,難免會撞上樹。燕亭趕緊讓小煤球停下,翻身下馬,叮囑小煤球和小狼星星在林中呆著,不要亂跑。
燕亭則繼續引著萬劫向林子更深處而去。
好不容易看到姬克墓,燕亭激動不已。跑至墳包跟前,卻是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