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遠此時早己被折磨的麻木,說了半天的話,求情反抗都沒有用,索性也不再多說,干脆閉了眼楮,咬緊牙關,靜等著苦痛的降臨。
等了半晌,卻不見動靜,霍思遠睜開眼楮,卻見張寒仍舊站在他面前,手中拿著茶杯,也不說話,只是輕輕的晃動著里面的液體。
霍思遠產生了一絲疑惑,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在干什麼?」
話一出口,霍思遠又後悔了,這還用問嗎,他當然是等著鹽水冷卻以後,才朝自己身上潑呢,溫水總比燙水要好,自己能少受一份苦楚就少受一分苦楚,何必多此一問。
張寒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目光暗沉,看著霍思遠的陽鋒,嘴里發出一聲輕哼,緊接著,便將手中茶杯的液體強行灌入霍思遠的口中。
霍思遠啊了一聲,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尋常鹽水是咸澀的,而自<己剛才卻感覺到嘴里發苦,他突然想到,張寒剛才灌下的,會不會是毒藥?想到這里,他咬牙問道︰「你,你給我往嘴里灌了什麼?」
「你大概不知道吧,有一種草名叫百歲枯,把它的葉子摘下來,碾磨成粉,暴曬幾日,然後用滾燙的開水使其消融,等到水溫合適後服下,可以讓人絕情斷愛,清心無欲。」
雖然張寒剛才說話的語氣十分溫和,然而在霍思遠听來,卻是字字驚心,這話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他喝下這杯含有百歲枯的藥水,那麼自己以後就只是空有其物,而不能物盡其用了。最重要的是,一旦服下百歲枯,世間無藥可解。哪怕是最猛烈的春.藥,也不能讓自己雄風再現。如此一想,自己以後竟是廢人一個了。
霍思遠再也忍不住,他用足力氣喊道︰「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這樣對我,我到底和你有什麼仇,你要毀了我的一生,你還不如殺了我,直接殺了我,豈不痛快?」
張寒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喊,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霍思遠本就渾身是傷,叫喊一會兒,聲嘶力竭,只覺得疲憊不已,再也說不出話。
張寒上前在他頸間狠擊一掌,霍思遠昏了過去。
次日一早,霍思遠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旁邊還放著一套干淨的衣服。但是,身上的傷痕卻是真實的存在著,提醒他昨晚的一切不是做夢,他慢慢坐起身來,只覺得渾身疼痛。
突然,他想到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他昨晚被強行灌下的到底是不是百歲枯藥水!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他在腦海里幻想出了一個美人的模樣,然後試圖激起自己內心的欲.望,等了半天,內心似乎都要燒出火來了,但是下面卻一直松松軟軟,沒有任何昂揚的狀態。在用盡各種方法後,霍思遠終于認清了悲催的現實,自己以後不能人道了。
霍思遠咬了咬牙,心中騰起強烈的恨意,他決定,馬上去告官。
然而現實情況卻是,他想下床,卻發現自己根本掙扎不起來,不經意扭頭一看,他發現自己床榻旁邊的台幾上竟然放著一瓶紫金活血散和幾塊紗布,還有一籠包子。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到底是誰對他痛下狠手,卻又把他送回來,知道他動彈不得,還放好了藥和食物?簡直是有病,這人喪心病狂吧!
不過,霍思遠渾身是傷,確實需要療治,反正自己都已經不舉了,還怕什麼。細細想來,昨天那人除了往自己身上狠狠抽了十幾鞭子,再就是強行灌下百歲枯的藥水,似乎並沒有使用過別的刑具。
那自己要不要告官呢?告,當然要告。只是怎麼去告呢,作為一個男人,怎麼好意思把自己不舉的事實公之于眾呢。再說鞭打,自己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一點有利的證據都拿不出來,到了大堂上該如何去陳詞述供呢?
就算告了,官府也查了,查不出來倒也罷了,查出來了,那人萬一在大堂之上公然承認罪行,衙門口每天看熱鬧的人也多,尤其是告狀打官司的消息,傳的比猛虎都快。到時候,自己被強行灌藥,以致不舉的消息流傳出去,自己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思來想去,霍思遠還是選擇了忍氣吞聲,默默的自己給自己上藥,纏上紗布。
紅娘鋪。
白素錦、趙暖、張寒、江春盈四人圍坐在桌前,趙暖打趣道︰「老板娘,最近是得了什麼喜事了,面色倒是越來越紅潤了,看著整個人似乎比以前更精神了呢。」
听了這話,白素錦臉色更紅,扯開了這個話題︰「春盈得到休書,姓霍的得到報應,自然就是最喜的事了,你們今天過來,可是還有別的什麼事?」
趙暖笑道︰「當然是有的,我已經和春盈說好了,她既有了休書,如今也是一個人,你也知道,張寒是對春盈有意的,所以,我想著,倆人的婚事就盡早辦了吧。只是依著禮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還是由老板娘出面打理比較妥當。」
白素錦笑道︰「這是自然,我只願,有情人終成眷屬,春盈能得到幸福,我也是高興的。」
江春盈微微有些猶豫,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出口道︰「白姐姐,這次出嫁,也沒個正經落腳之地,所以我想著,拜姐姐為異姓盟姐,從姐姐這里風光出嫁,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白素錦有些許的錯愕,一時反應不過來,趙暖連忙解釋道︰「老板娘,是這樣的,其實春盈倒是不講究,只是張寒畢竟是正式娶妻,又只有這麼一回,總想著八抬大轎,將春盈風光的迎進家門,但是春盈又沒娘家,總不能從我那里出去,所以想從老板娘這里出嫁,倒也還算身份清白,也省了別人許多閑話。」
白素錦這才明白過來,忙道︰「原來是這樣,好說好說,從今以後,春盈就是我親妹子。」
江春盈連忙俯子,輕聲道︰「妹妹拜見姐姐。」說著又拉了拉張寒的衣襟。
張寒也跟著俯子,鄭重道︰「妹夫拜見姐姐。」
白素錦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忙道︰「快起來吧,我在這京城無親無故的,竟然有幸得了一個妹子,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就不要這麼見外了。」
說完這話,白素錦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轉頭對趙暖道︰「姓霍的事情,到此,是不是就算了結了?」
趙暖臉色一凜,冷聲道︰「了結?就這樣了結,實在太便宜他了,他不是還有一處房子嗎,總要賣了錢,抵償我們春盈才是。」
白素錦不加思考,月兌口而出道︰「他沒了房子,又沒收入,豈不是要睡大街了。」
趙暖哼了一聲,方道︰「像這樣沒情沒義的男人,就是沿街討飯,也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