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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了晃腦袋,怎麼越想越扯。n多年前他們就只是好朋友的關系了,算了,見到人自然就清楚,自己瞎想個什麼勁兒。帶著萬分好奇的心情

,苗喵喵直奔花廳而去。

「十五弟妹,讓你久等了」一進花廳,苗喵喵看到臨窗的炕塌上坐著的美麗女人。端莊,閑雅,一看便知出身顯赫教養極好,還用猜嗎,

不是多鐸的老婆她倒著走路給人看。

「弟妹不敢當,側福晉太客氣了」淡漠的語氣沒什麼表情,理了理衣襟,豫親王福晉站起來微點了一下頭。良好的教養讓她做不出失禮的

事,但側福晉這三個字卻加重了語氣。

「不知道福晉見我有什麼事兒呢?」聳了聳肩膀,苗喵喵無所謂的開口。

呵呵,一直忘了自己只是個側福晉,誰叫小多把其他老婆都藏起來了。不過側不側的她倒不怎麼在乎了,不就是個稱呼嘛沒什麼的,反正

她也不打算認什麼親戚。既然多鐸的老婆這麼說,她也省得麻煩了。

「來請側福晉過府一趟」暗暗打量著眼前的女人,高挑的身材不用踩寸子也同她差不多少,沒有什麼美若天仙的臉蛋,也沒涂脂抹粉,很

普通的一個女人。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很委屈,怎麼就敗給了這樣一個女人呢?

「呃?」苗喵喵看了看依舊沒什麼表情的人,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

若說豫親王府里有人過來請她她倒不覺得怎樣,可是這嫡福晉親自來請怎麼讓她心里怪不塌實的,隱隱覺得不安。從對方臉上又找不出半

點蛛絲馬跡,她該去嗎?她怎麼覺得這一去會遇到很糟糕的情況呢?

「想請側福晉過府一趟」以為她沒听清楚,豫親王福晉又重復了一次。

不冷不熱的表情,不急不徐的語氣盡顯端莊高雅的氣質,一下子把個苗喵喵給比到千里之外去了。但是她身上過于沉靜的氣息,卻給人一

種她只是帶著人皮面具的一個木偶的感覺。

「為為什麼?」苗喵喵覺得脊背直冒冷風。

搞什麼啊,論深沉誰能比的過她家小多,但為什麼小多身上的氣息,給人的感覺是明亮而溫暖的。眼前的人,卻只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

覺,好象她生來就只有這一種表情什麼哭啊,笑啊統統不會似的,好詭異哦。

「我們爺想見你」很難想象一個女人說自己老公想見別的女人會是這麼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尤其是她老公要見的女人就在她眼前,可豫

親王福晉就做到了,連音調都沒有變。

「想見我就來啊,怎麼要你來找我,大老爺們的這麼婆媽干嘛」死小孩又打算盤了,以為沒見過你老婆就不好意思拒絕是吧,她的臉皮有

那麼薄嗎?要她上趕子給他踩,做夢去吧。嘴巴一撇,眼一翻,苗喵喵一**坐到炕上。

「爺他來不了了,御醫說恐怕過不了今晚。我話放到這,去不去是你的事兒」這女子身上的光好刺眼,讓她覺得呆在這里極其不舒服。

該說的都說了她沒必要在跟這兒混下去,雖然他想見的不是她,但是她還是想趕回去陪著他走最後一段路。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是听到他低低的申吟中夾雜著這個女子的名字,還是他迷離的眼神望著她時那般的深情,結果吐出口的卻是十

四嫂幾個字。還是她想親眼看看,讓他魂牽夢系卻閉口不提的女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如今她看到了,也明白了,就算她如何高貴典雅,也比不得那高高掛在天上時刻都在閃耀的陽光。

「等等,你你說什麼?是不是我听錯了,其實你不是豫親王福晉?是其他什麼王的?是不是!

一定不會是他的,我才不信那死小孩會生病呢還是那家伙想嚇唬我?一定是,怪我那天亂發脾氣所以用這招嚇唬我,哈哈,我是什麼人,

怎麼會隨便給他騙過去呢」

好象彈簧一樣跳起來攔住朝外走的人,苗喵喵笑的眼楮彎彎的,但抓人的手卻死緊。緊到被抓的人深蹙眉頭,緊到身上的顫抖隨著手傳遞

到對方的胳膊上。

長長睫毛遮住了彎成一線的眼楮里面的恐慌,慌什麼,她听錯了而已啊。該死的心不要跳的這麼快,腿能不能不要抖,死小孩,被我逮到

你就死定了。

「放手,信不信隨你」就算覺得骨頭都要給人捏碎了,除了眉頭打結外這位福晉還是站的倍兒直,即沒企圖抽回手也沒鼻涕眼淚的一起下

,還是保持著她優雅高貴的形象。

「福伯,快把追風給我牽出來,別跟我說爺說過什麼,不然我把你胡子都拽下來!」不再抖了,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半晌,苗喵喵嗖然

轉身,邊朝寢樓跑邊吩咐福伯。

她不是相信了那女人話,她是要把那個嚇到她的壞小子給揪出來,然後然後狠狠的給他兩拳,看他下次還敢這麼作弄她嗎。

對,她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此刻才會拼命抽打**下面的追風,不快點的話,那死小孩就要溜了。

換上一身男裝的苗喵喵接過下人手里的韁繩,在福伯滿頭冷汗,驚嚇萬分的目光中一路左搖右擺的騎著追風飛馳而去,早就忘了被她扔在

花廳里的豫親王福晉。

不需要通報,多爾袞的坐騎誰不認得,地上摔了個狗啃屎的女人誰不認得。就算是男裝打扮,門口的下人還一眼就認出了苗喵喵。不為別

的,就為他們家爺的朋友中只有一位可以把騎馬騎成玩命的主兒。

「告訴你們爺,我來了要他出來見我」一路狂奔到豫親王府,沒等追風停穩苗喵喵就跳下來。想當然,本來就沒有騎術可言的人會以什麼

姿勢落地了,顧不得擦破的膝蓋有多疼,直接沖到門口揪住下人的衣領子吼道。

換做以往,這人肯定會馬上告知她多鐸的下落。可是今天,他只是一臉悲痛的低下頭,讓苗喵喵的心一下子跳的飛快,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跌跌撞撞的朝多鐸的寢樓跑過去。

就快到了的時候忽然又收住腳,她看到範先生了,他的表情怎麼那麼奇怪,他的臉上干嘛要有水痕?她,她,她還先把死小孩揪出來吧。

真是有夠可惡,居然連範先生也給他騙了,飛快的後退再後退,一轉身朝多鐸的書房跑過去。

推開書房的門,里面一個人都沒有。案幾上還放著幾本折子,筆上的墨早就干透了,書房很大,但是一眼就可看遍,因為里面很空曠,死

小孩平時都拿這里當練武場。

看著一旁扔著的大刀長槍,屋子中央一抹閃展騰挪的身影靈活而有力量,死小孩抓到你了吧。咧著嘴沖上去的時候人影消失,書房里依舊

是靜悄悄的。

「喂坦白從寬,抗拒可從嚴,你要躲就給我躲得高明一點,不然等我把你揪出來,我先打的你滿地找牙再說!好嘛好嘛,我認錯還不成,

對不起啦,那天是我亂發脾氣,吶,你現在出來隨便踩我,我絕不報復好吧多鐸,不要鬧了啦,你知道我沒耐性哦算我求你了,你出來好不好

,我知道錯了,以後都不對你發脾氣了,所以你出來吧」

退出書房的人滿王府亂轉就是不肯轉到寢樓那邊。推開一扇扇門,卻始終看不到那個一身傲氣的人。由狂跑,到小跑,再到走,她的聲音

也一小再小。

站在院子中,茫然的看著下人們急匆匆而過,任她吼的再大聲,也不過是投給她一抹沉重的眼神。她想繼續找,可腳卻無法移動,因為只

有一扇門她還沒有去推。

慢慢的蹲下去,兩手抱膝歪著頭看向寢樓方向。多鐸,多鐸,你為什麼不出來,為什麼不能象以前一樣,只要我真的著急,真的驚慌,你

就會跑到我面前,大手朝我的肩膀上一拍,告訴我你會跟我是一頭兒的。就算是你的鼻孔朝天,用下巴對著我,只要你肯出來跟我講話,隨便

你怎麼樣都好我都不會有異議的,真的!

「爺恐怕是不行了,福晉還沒回來嗎?」沉重又焦急的話語伴著雜亂的腳步聲遠遠的傳過來,很小卻很清晰。

仿若一聲悶雷,炸的苗喵喵頭皮發麻一下子坐到地上。不行了,不行了耳朵里不斷重復這幾個字。

什麼叫不行了?手腳並用的由地上爬起來朝寢樓跑過去,就算她再不願意承認,但是听到這樣的話也不能在繼續自己騙自己了。

未近寢樓,先聞悲聲,壓抑的啜泣聲尖銳的刺進苗喵喵的耳朵。一步,兩步,越來越近,兩條腿從沒這麼沉重過,好象每向前一步都要用

上所有的力量。

看不見門口站著的那些人,直直的沖著那扇門而去。推開它會看見怎樣的一個多鐸?會不會有張痞氣十足的笑臉?爽朗張狂的笑聲會不會

迎面砸過來?

「為什麼攔著我」就在她手要觸到門板時有人把她拉開了,沒有看那個拉她的人,盯著那扇門,苗喵喵問道。

「十五爺得的是天花」拽著她的手更緊了,範文程低低的聲音響起。這里的人都很難過,但是卻沒人敢進去看看他,因為天花是一種傳染

病,比瘟疫還要可怕,一旦被傳染就無藥可醫了。

「不知道什麼叫士為知己者死嗎?你害怕是你的事兒,你不想進去也是你的事兒,但你要是攔著我,我會揍人哦」

掰開拉著她胳膊的手,苗喵喵的眼楮始終沒有離開那扇門。聲音很輕,象是怕吵到里面的人,她說過,再也不會對他凶了,就算是大聲說

話也不行,不管這話是對誰說的。

沒有再攔著她,範文程知道她想做的事兒沒人能攔的住。他不是怕,是不想白白的再搭進去一個。說他自私也好說他沒義氣也罷,人總有

死的時候,但不能死的這麼沒價值。

看著她推開門走進去,範文程沒動。男人跟女人不同,他心里裝的不止是友情,還裝著雄心壯志,黎民百姓。

陽光由窗子照射進來,明亮,溫暖,慢慢的爬過屋子的每個角落,最後投射到床上躺著的人身上,苗喵喵卻覺得冷,很冷。

緩緩走到床前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叫她怎麼相信床上氣息奄奄的人是多鐸,是那個總是挑著嘴角,傲氣的站在萬人之上的多鐸。

半月前還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臉孔如今被抓的面目全非,讓人驚怵。潰爛的患處散發著難聞的味道,眼眶深陷,唇無血色,半睜的眼楮已

經失去焦距。他的生命正在枯竭,每一次喘息都耗費著他的精力。

但是她又不能不信,就算全身都潰爛了,他依然只是緊蹙的著眉頭吭都沒吭一聲,就算呼吸的如此費力,他還是竭盡全力的讓自己能多呼

吸一次,不想就這麼輕易被死神踩在腳下。

「多鐸,我來了,這次是我跟你站一頭兒。所以你給我打起精神,我還指望你以後幫我看著你十四哥呢」拿起桌上的梳子,輕請梳理著他

已經亂了的辮子,苗喵喵笑著說道。

「出出去爺爺」沒有焦距的眼楮已經找不到她的身影,也沒有力氣順著她的聲音找到她所在的方位。初听到她的話語,多鐸緊蹙的眉尖松

開了,隨即擰的更緊。

「爺爺你個頭,你有那麼大歲數嗎,居然還敢稱是姑女乃女乃我的爺爺,是不是想我再賞你一只繡花鞋啊」

梳理好他的辮子,苗喵喵又抽出條帕子,起身到門口的水盆里浸濕了又坐回椅子上,輕輕的清理著他手臂上的濃水。用微顫的輕柔的聲音

說著她的威脅。

「別別哭我喜歡喜歡看你笑如果如果可以真想就這麼這麼一直的看看到老」

一句話斷了幾斷,每說一個字他的胸口起伏的就更厲害。那滴落在他手臂上的眼淚瞬間就在他灼熱的皮膚上蒸發,一點痕跡都沒有。是已

經沁透他的皮膚,混進他的血液,流到他心里了吧,不然他怎麼覺得每呼吸一次心就抽痛一次呢。

他真想抬起手拍拍她的肩膀,告訴她,不怕,他會一直站在她身邊的。但是用盡力氣也無法挪動半分,丫頭,這次我幫不了你了,不要怪

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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