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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孰真孰假

「蹊蹺?臣妾不知皇上指的是什麼。」余香此刻神智尚且沒有那麼清醒,冷不丁听到劉驁這樣講,自己倒是有些懵的。

「杜松,你先讓她們幾個都退到外殿等候,朕若有需求,會再喊她們的。」劉驁剛要講話,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囑咐了杜松一句,讓殿內的宮侍都出去等候。

余香見這一幕,忽然輕笑出聲,引得劉驁注意過來。

「怎麼,這是見到什麼事兒了笑成這樣?」

「都是做了皇帝的人,卻也還有事怕人知道。臣妾這是心疼你,做這個皇帝也不容易。」余香拉過劉驁,將手放在他的掌心,感受著這溫度,心里緩緩松了一口氣。

人活著的滋味真好,清清醒醒的,能夠感受到這世間喜悲的滋味,真是不可言喻。

「朕懷疑有人想要馬八子的命。」劉驁突然說出這句話,倒是讓余香的笑容僵在臉上。

「哦?陛下何以見得?」余香挑眉說著這話,眼神卻游移到外殿,見只有阿夢領著一群新來的宮侍守在那兒,卻不見芷荷核楊凌的蹤影。

這兩個人最近是怎麼回事兒,動不動便集體消失,真是該找個機會好好訓訓他們,難不成是這兩個人趁她不備,看對眼了,走到一塊了?

嗯,這事兒還需細觀察才是。

「今日福子在鈴蘭殿無意听到有人傳言,說是馬八子的明煙宮內來了陌生男子,還是她幼年的青梅竹馬。福子一听到這個消息當即便跑來宣室殿給朕報信兒了,但朕到了明煙宮一瞧,卻根本不曾發現有什麼陌生男子。」

余香覺得這並沒什麼,怎麼在劉驁眼中,便成了陷害馬八子呢?看來劉驁寵她還真不是一星半點兒。

「皇上,依照臣妾來看這件事情有許多可能。除了可能是有人嫉妒馬八子有孕存心陷害,還有可能是馬八子那殿內真的有人,卻在您趕去之前提前跑掉了,畢竟這未央宮大得很,想要躲個人還是無比容易的。除了這兩種可能以外,倒也不乏第三種可能,沒準那傳話的人就是馬八子派去的,為了找個理由讓您過去,見您一面。這後宮爭寵,可是什麼樣兒的都有。」余香嘴上雖這樣說,心里卻也覺得馬八子沒那麼多心眼兒,這第三種才是最大的不可能。

正常就算是想了辦法和計謀騙皇上過去,也犯不上詆毀自己的名聲,失去皇上的信任。更何況,她又怎麼會舍近求遠,特意差人去鈴蘭殿把這些話說給福子听呢?

但是這事兒整體看來,也未必是舍近求遠,其實倒是個穩妥辦法。

了解福子性格的人都知道,他這個人忠心,且喜歡管事兒,如果是在外听到對皇上不利的事情,一定會第一個告知皇上,絕對不會把話揣在心里。

並且這件事情如果是在宣室殿傳出去,侍衛森嚴,很容易就會抓到這個傳話的人。借著這個人,找到背後的始作俑者太過簡單,這事兒便沒趣了。

但是在鈴蘭殿則不同,平陽公主身邊的侍衛現在都被皇上撤掉了,並且鈴蘭殿距離宣室殿還有著好些距離。更關鍵的一點是,平陽公主是這後宮之中唯一一個跟後宮妃嬪沒有任何利害關系的女人,話在她的宮殿內傳出去,不會招來任何人的懷疑,並且她听到了也不會插手干預。因為馬八子是死是活,是好是壞,都跟她毫無關系。

這事兒表面上看起來簡單,可實則琢磨起來手段卻是十分高明。就憑借出命案的那日,馬八子在明煙宮內會當著自己的面兒跟皇上撒嬌,還要求自己立下軍令狀,這樣的女人想來也聰明不到哪兒去。

所以這傳消息的人,不光是個有腦子的,還得是知道各種內幕消息的。

他既要清楚福子的性格,又要清楚平陽公主的處境,所以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一般人。

能夠同時掌握這兩點消息,又足夠聰明且有身份的人並不多,推算下來,除了劉驁,便也只有劉康了。

達公公是他的眼線,所以有了達公公在,劉康知道以上兩點並不困難。憑借他的腦子,想出這個招數簡直易如反掌。

可是他干嘛無端端的要陷害馬八子呢?其中目的又是什麼呢?自己只是拜托他幫著盯緊馬八子一些,並不曾說過想要她的性命,那麼劉康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不對,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並不是陷害馬八子,而是將劉驁吸引去明煙宮。

那麼問題便來了,明煙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非要劉驁去看不可?

「天寧,你誤會了,朕要說的並非是這件事蹊蹺,這並不是什麼大事情。只是朕一到明煙宮,便發現宮門口烏煙瘴氣,被人點了炷高香。你知道朕一向不喜歡這些玩意兒,便讓侍衛將其滅掉了。結果進了屋卻發現,馬八子整個人渾身高熱,就跟你今兒個早上的病癥一模一樣。」

劉驁說到這兒,便停頓下來去看余香臉上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跟余香講了這些話,很有可能就此便讓余香記恨上馬八子。

他固然在意馬八子肚子里的孩子,可他更在乎余香的安危。

畢竟孩子往後還能有好些個,可是余香這世間便就此一人了。

他希望這事兒能給余香提個醒,也讓她日後防範著馬八子一些,別再吃了什麼虧。

除此之外,他還盼著余香能夠從這件事兒里听出個什麼來,幫他琢磨琢磨馬八子跟巫教一族到底有何關系。今日到底是有人慫恿馬八子點燃了這香,動用了巫蠱之術,還是馬八子本身便心存歹念,想要陷害余香。

「所以呢?陛下是怎麼看這事兒的?」余香不想給劉驁任何先入為主的觀念,她覺得劉驁既然能夠主動來跟自己講這些話,變說明此刻在他心中一定有了想法。所以,她並不急著表明態度,她在等劉驁的念頭。

別等到自己開口咬定埋怨馬八子的時候,劉驁卻又表現出相信馬八子心慈仁善,不會害人。到時候還不等同于她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就沒意思了。

「朕也不知道該對此事報以何種看法,這樣吧,朕把這事兒跟你講完,你再想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朕見馬八子渾身高熱,害怕燒久了影響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當即請了杜太醫過來診脈。可是事情很奇怪,杜太醫診脈過後,說馬八子脈象平穩,一切如常,並不知道這渾身高熱是何種緣故。」

「當時朕還暗自覺得憤怒,以為這杜太醫是醫術不精,故意來攪局。所以當即又讓杜松去太醫署另請了兩位太醫來,且路上不讓杜松跟他們透露半點風聲。結果人來了,診了脈,結果卻也是一樣的。朕問他們可有辦法救治,他們紛紛表示沒有。還說人無病,如何下藥。可你若說是沒病,她整個人又燒得神志不清,這可是愁壞了人。正當苦于無解之際,杜太醫忽然將朕叫到一旁,說那門口高香以及馬八子的癥狀很像是被人施了巫教秘術。說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家鄉曾有人信奉此邪教。朕本不願相信,可無奈當時又沒有其他辦法,只好叫杜太醫想辦法解決掉這個問題。最終,你猜怎麼著了?」劉驁說到這兒,停住了話頭,詢問余香道。

余香思索片刻道︰「他將高香浸在水底,說如此一來便能破解這巫教秘術,馬八子必然就會醒過來。因為水火相克,所以這由火點燃的香,只能由水來化解,對不對?」

听到余香的話,劉驁大驚,「天寧,你怎麼會知道巫教秘術,甚至說的比那杜太醫還明白幾分?」

「自然是猜的。無論道教八卦之術,還是巫教秘術,講究的不都是個相生相克的道理麼。甭管這事兒到底是真是假,那尋找破解之法的人一定會這麼說,否則要如何下得來台?當時那種情況,無論是馬八子肚子里的孩子,還是臣妾,您都擔心得很。可最終換來三位太醫共同跟您說了一句無法可治,您肯定是火冒三丈。所以情急之下,那太醫之中一定要有一個人想出解決的辦法來,以求保命。那這相生相克之說,便是最好的辦法了。」余香聳肩,隨口便說出自己心中的推斷。

劉驁點頭,大加贊嘆,「不虧是朕的皇後,什麼事情都是一眼便能看透。那依你來看,杜太醫是真的懂巫蠱秘術,還是編了個借口逃月兌罪責?」

「這事兒您怎麼說都對。許是杜太醫的家鄉真的有人信奉巫教,也許是杜太醫不過是參照相生相克來編造出了這個理由騙您。但不過結果是顯而易見的,臣妾行了,若是沒錯,此時馬八子也醒了。」余香淺笑,宛若一切都不重要。

劉驁凝眉,喚了個內臣上前,讓他去明煙宮跑一趟,看看馬八子此刻到底醒沒醒過來。

孰真孰假,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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