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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國相秘事

這長安城內,除了皇宮,怕是再也找不出一個地方堪比國相府的豪華。據傳言這蕭國相的身家富可敵國,但傳這些話的人,基本上都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蕭國相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要看你是在誰的口中得知了。

皇帝覺得蕭愛卿忠心耿耿,是一代賢臣;朝臣覺得蕭國相是文武百官競相學習的榜樣,家中育子都教導他們要成為蕭國相這樣的好官。當然,朝中總有那麼幾個例外,恨蕭國相恨的牙癢癢,但卻無濟于事。畢竟自己的品階與蕭國相相差是天壤之別;百姓畏懼蕭國相,又厭惡蕭國相,說他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可是這些話永遠都不可能傳到外人耳朵里,他們怕蕭國相,但更怕死。

如此看來,蕭國相也算是這漢王朝中的一代傳奇了。

此時,這位傳奇的蕭國相正坐在正廳之內欣賞一件稀世珍寶,月明珠。在他的府內,收藏了盡數天下奇珍異寶,但這月明珠還是頭一枚。

這月明珠的秘密常人未必知曉,但他卻知道。這拇指大小的月明珠看似只能在夜中發光,盡管珍貴,但也不叫稀奇。但這月明珠秘密背後的真相實則並非如此,若是在人亡故之後將其含在口中,它便可保尸身千年不腐,容貌如常。

這難道還不夠稀奇嗎?什麼長生不老,丹藥永生,都是騙人的,這玩意才是真的。

想到這兒,蕭國相的眉眼之間不禁神采飛揚,前有和氏璧,後有月明珠。這皇宮中都沒有的寶貝,竟然讓他得到了,還不是要好好稀罕一番。

這月明珠的來歷麼……不過是有富家公子犯了事,他爹想拿出傳家之寶求他保其子一命,這難嗎?當然不難,一條人命在他蕭國相這兒,什麼都不算。

但是他不會真的幫他,不然若是有朝一日,那府中有人嘴碎,將月明珠的事情傳了出去,聖上心動了怎麼辦?他這個「大忠臣」難道還會忤逆君意,抗旨不尊嗎?

所以,這一家都還是死了的好,這樣來的安生。

人吶,可不能太有錢,不然他這個相爺也會惦記。

蕭國相捋著胡子望著月明珠,眉眼間全是笑意,今日這心情怕是不能再好嘍。

「主子,侯德安回來了,說有消息稟報,是小姐的消息。」沈全財的回稟顯然打擾了蕭國相欣賞珍寶的雅興。

這沈全財是國相府的大管家,那在長安城中的下人圈里也是有名號的,人稱「大全哥」。他名字本叫「劉全才」,那才字是才子的才,家父是個窮酸秀才,希望兒子也能有些文化。不想他父親生性好賭,活活把命搭在賭場里了,這劉全才就頭插稻草跪在街邊賣身葬父,直至被蕭國相買回了家。這賣身契一簽,是生是死都是國相的人了,不曾想做了二十多年,成了這府內的大管家。後來相爺說這本名不好,一個下人要才華做什麼用?能听懂主子的話就行了。還是叫「全財」來得好,這一听就是個招財進寶的主,給他府里也能招喜氣兒。

是,這蕭國相愛錢的心思,從來不掩藏。除了皇帝,他需要瞞著誰呢?他可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人吶。

听到沈全財的話,蕭國相先將月明珠仔細收好,才叫他喚人進來。

一位素衣男子前來覲見,眉毛烏黑,方塊臉,正是送芊芊和豆兒去洛陽白馬寺的車夫。

他是蕭國相派在芊芊身邊的眼線,但是這侯爺府過于森嚴,一個外人都進不去,只好改裝僑辦為府外車夫,听豆兒匯報消息。

「德安啊,說吧,小姐出什麼事兒了?」相爺並沒有多喜歡自己這個女兒,自己精明一世,這女兒卻被管教的不怎麼樣,出盡風頭,卻都是惹人嘲笑的風頭。但說到底,到底是他的女兒,也不能一點不上心不是。

「小姐與姑爺吵架了,非要執意去洛陽白馬寺出家,沒人勸得住。」侯德安一臉嚴肅的將豆兒教給他的話復述了出來。

「出家?她還真是嫌自己給我惹的禍太少啊。」蕭國相听見這話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這女兒就不知道給她省點心,還嫌背後講他壞話的人不夠多?這周子歡也是,明知道芊芊脾氣不好,就不會哄著點,他對這個姑爺是越來越不滿意了。

「公子呢?」蕭國相回頭問沈全財。

事到如今,只能讓自己的兒子出馬了,別人哪還能治得了那個無法無天的野丫頭?

「公子昨兒個夜里去夢香樓了,沒回來。」沈全財老老實實道。

一個也不讓他省心,他這麼多智慧,這一雙兒女怎麼就沒繼承半分?罷了,罷了,年輕人,玩玩是正常的。

「去把公子找回來,讓他趕去洛陽接小姐。」蕭國相拿過裝有月明珠的盒子轉身欲回房,忽而又想起什麼道︰「等等,全財啊,你去城外周府一趟,請姑爺過來。照我所知,此時他不應該在京都啊。」

蕭國相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兒,芊芊跟周子歡吵架了?周子歡此時並未曾被聖上回召,他應當還在軍營之中,怎麼能跟芊芊吵架?難不成是抗旨不遵,私自回來了?!

那這出戲,就有得瞧了。

想到這兒,蕭國相不禁心情愉悅,哼著曲兒回屋了。他這位姑爺明面看起來對自己尊敬萬分,實際藏了些什麼花花腸子誰知道?總之有一點他十分明確,這姑爺並不是站在自己一邊的,既然女兒嫁出去了嘛,那就都是外姓人。

見相爺一走,沈全財這眉頭卻擰了起來,讓自己去把公子叫回來?他哪里有那麼大的本事,那夢香樓的溫柔鄉,公子哪里肯輕易出來。怕是又听說來了什麼新姑娘,非要醉上幾夜才肯罷休。

沈全財在心里嘀咕了公子千百句,那位他口中的公子此時還躺在夢香樓花魁的屋子里做著美夢。

這蕭國相的大公子蕭雲桐可沒隨了父親的性子,許是生來便不缺錢花,所以金銀一向不是他的畢生追求。美酒、美人兒,在他眼中都比銀子實在多了。

但他心里也有個視若珍寶的人,那就是他的妹妹蕭芊芊,凡是讓蕭芊芊不開心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如此來看,這周子歡便是第一個。

他若知道妹妹給周子歡寫了休書一事,必然會提著劍沖進周府,讓周子歡去給他妹妹賠罪。

然而待他徹底清醒之時,已經是翌日清晨……

洛陽,白馬寺。

芊芊此刻正坐在屋子內抄寫佛經,娟娟小字寫的清秀。她時不時回頭望一眼躺在床上的豆兒,見她睡的安穩,才覺放心。

此時她本應該已經坐在回往長安的馬車上,誰知豆兒昨日起來時忽然發了高燒,渾身哆嗦。本度和尚會些醫術,替豆兒把脈過後,說豆兒是風寒所致,必須留下靜養,如若強行趕路,這半月的顛簸怕是會要了她的小命。

芊芊沒多想,二話不說便打消了今日離開洛陽的計劃,總歸是人命要緊啊。只是她不懂,如此暖意盎然的日子里,怎麼好端端的會感染風寒呢?

與此同時,佛堂內念安法師正跪在菩薩面前懺悔。不,這事兒與其說是懺悔,倒不如說是疑惑。

昨天夜里,念安法師听到院子內有水聲,她上了歲數,覺輕,于是披衣起床出來看個究竟。

眼前發生的一幕卻讓念安法師十分驚訝,豆兒此刻正站在假山後面,將一桶新打上來的井水從頭到腳澆了下去,她這是要做什麼?就算是想要洗澡,也應該先將水燒熱啊。

她猶豫了一下,並沒有上前詢問,出家人本不該徒增是非,這事與寺廟無關,她不需詢問。

望著渾身濕漉漉的豆兒站在月光下瑟瑟發抖,她輕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回到了屋子。

這一夜,豆兒沒睡著,她要忍著發抖換好衣服,將濕了的衣服晾干,將木桶放回原地。她必須大病一場,留在寺廟中等相爺的人來。

這一夜,念安法師也不曾睡著,她輾轉反側,不知道這人生中有什麼事情是出家人應當出手干預的,有什麼事情該講,有什麼事情該沉默。

這一夜,只有芊芊在夢中熟睡,來到白馬寺後,她放下了許多事情,也想通了許多事情,這讓人心安。

這世界上若有人將心比心,就會有人不記恩德。你也莫怪人家恩將仇報,只不過是她心中記住的恩德,不是你給的。

兩日前,周府。

「姑娘,此行路程來回要一月有余,都要奴婢為您準備些什麼?」春月一回到屋子,就開始整理起東西來,心中卻還埋怨著余香多管閑事,說的好像她真有本事接回蕭夫人一樣。

「你這句話中有兩點說的不對。」余香找出自己當年從家帶出來的布包袱,找了幾件方便騎馬的褲裝放在里面,又轉身沖著春月道︰「第一,這路程不會那麼久,我騎馬趕去,一周之內便會趕到。」望見春月、冬湘驚訝的神情,余香又不緊不慢地說出了第二句,「春月,你莫要多慮,無需你為我準備什麼,我自己有手有腳,何妨勞煩你?我這個人生平缺點很多,但就有那麼一個優點,記性好。誰得罪過我,我到死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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