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鬼怪的男子般生來模樣比較駭人,甚至以容貌丑陋為驕傲的資本,女子則是以貌美來炫耀。
這酒吞童子其實並非完全是鬼怪,是鬼姬與修道之人生下的半妖半鬼。
起初酒吞童子在凡間隨著鬼姬和英俊謫仙的父親生活並不覺的有什麼異樣,只是因為其容貌過于俊秀而招來他人的嫉妒和陷害,遂令其逐漸產生惡念。
不料酒吞童子因為容貌的問題,在鬼族中也不曾受到喜愛,怨念和惡念又積累得過深,最終使得其入魔化作人們口中的酒吞童子。
修煉成仙的父親容不得這樣的兒子,又因為仙鬼殊途,將鬼姬拋棄,甚至在那年三界大亂的時候親手斬殺掉鬼姬,酒吞童子心中越發記恨凡人,仙人。
他體內有仙人的血緣,可以同時修煉仙法,鬼道,魔性,本事自然高出其他鬼怪一籌。
作為能力強大的鬼怪,酒吞童子擁有極為強碩的身軀,化作妖魔的身長六米,虎背熊腰,因為喜歡飲血的緣故,他的臉總是被血染成紅色,太過在乎自己容貌不夠駭人,他刻意將頭上只留著幾撮凌亂的短發,頭有五個犄角,腦袋上布有十五只眼楮,穿著粗獷的外衣,腰間系著老虎野獸皮,極其喜歡以惡鬼的形態出現在人間。
鬼怪鼎盛時期,他帶百鬼潛入人們城池之中,偷取珠寶銀兩,在七寶山上修建宮殿,供給自己和百鬼居住。
如果只有這麼簡單,倒也沒什麼大事,關鍵他最喜歡喝凡間女子鮮活的血,長相丑陋的絕不飲用,將女子帶回七寶宮殿,不會殺死,而是每天以血帶水,喝去新鮮活人血液,直到此人身上血被活生生掏干變成一具干尸,最後掏出心髒吃掉。
三界大亂時,親眼看到父親把母親斬殺,他率領百鬼將皇宮皇帝的公主綁走,每日折磨,恐嚇,故意在她面前殺人為樂,最後喝干公主的血,將被污侮辱又殘破不堪的尸體丟棄在皇帝城池前懸掛。
身為仙人的父親大怒,用盡身上所有修為將其束縛封印,沒想到那公主死後沒有到冥界報道,化作久而不散的怨念,詛咒酒吞童子,若得不到女子心甘情願獻給他的心,休想解開他父親在他身上的封印。
被封住修為的酒吞童子因為沒有了當年的暴戾之氣,以凡人的姿態在七寶山的宮殿中躲過一劫,沒有被當年的東華神君抹滅掉。
酒吞童子本是百鬼首領,哪里耐得住寂寞,最近這段年歲繼續悄悄殘害女子,漸漸恢復自己的修為,如今修為能發揮到一半,自然是決定加快自己身上封印詛咒的破除。
鬼徹坐在屋子,安靜听著郁芳講述酒吞童子的來歷,神情嚴肅的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樣鬼怪。若是要斬殺掉的話,我們現在就前往七寶山,但他是半仙,情況實在難定,若是想要收回到冥界壓性子的話,我現在沒空,你也看到我的能力有限。」
郁芳撇嘴說道︰「你有本事收回去就收,我們冥界混蛋永遠比君子多,你還沒告訴我,你的修為怎麼回來的?」
鬼徹冷哼一聲的說道︰「夜離借給我用的,此時她正在進入深睡的狀態,這東西是要還回去的。」
終于見到回頭錢的感覺,郁芳嘲弄的說道︰「沒想到這廢柴女人又來找你了,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次過來做出點貢獻。真是不容易。」
鬼徹想著留下白痴白溪月和不靠譜夜離實在有點不放心,站起身準備離開去探看,郁芳又拉住他的手臂問道︰「這個女子怎麼辦?」
鬼徹看了眼張淑君一臉好奇探看的樣子,凝眉說道︰「你去哄騙把她手里的門神搶來,真是要命,我們如今怎麼如上古時那樣清閑?有空管這種閑事?」
郁芳認可的點點頭,當初自己實在太幼稚,遇到一個好不容來到朔山的凡人就給了這種特權,誰知道這特權還帶增值的?
他走到張淑君面前,笑眯眯的哄勸說道︰「這位姑娘,人我們也救了,是不是該把你手里的東西歸還給我了?」
張淑君抱著手里的畫卷,不肯交出來的喊道︰「我爺爺說了,我的太爺爺太太爺爺囑咐,這東西要一直歸我們保管,神人最是狡猾,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郁芳,是冥界的冥王大人,他是百里和光,是上古魔神的兒子,有你們罩著我們張家,永保平安。」
到底是什麼人最狡猾,臨死都囑咐這些東西,擺明是欺負神君不能搶奪或是擅自更改與凡人的契約。
郁芳扭頭看向鬼徹尋求如何下手,鬼徹更加心煩意亂,哼聲說道︰「全都是你弄出來的東西,以後她拿這畫卷召喚的話,你自己來,不要帶上我。」
在金陵城這邊,因為有鐘馗和秦公對人們門戶的鎮守,一切變得順利起來。
唯獨白溪月這邊情況實在不大好,她一邊要撐開強大結界,一邊施展鬼徹教給她的戰斗法術,龍騰九霄,一條金色長龍遨游在李嘉澤的府苑里,見鬼吞鬼,龍爪鉗制鬼怪的撕扯,甚是生猛。
所有一切都是壓倒性的勝利,奈何這施展戰斗法術的白溪月是善神,一旦長時間使用戰斗法術殺害生靈,法術便會對她自身造成反噬。
鬼怪們發出淒厲嘶鳴聲,在白溪月身旁閉眼休息的夜離被吵鬧醒的睜開眼楮,望著眼前金龍游走殺戮,鮮血琳琳的場面,簡直是人間煉獄。
正想這是何人用著這種高等級的殘忍法術,抬頭看白溪月,「啊呀我的天!」嚇得的她驚呼出聲。
只見白溪月原本藏匿起的晶白色長發全都顯露出來,一雙粉色眸子滿是悲戚,整個身子都在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狀態,抿唇說道︰「你可算醒了,我怕是撐不住了,我身上的鴻蒙之氣已經開始渙散,我給你掐個結界,讓山精他們帶你趕緊去找鬼徹。他說了,你不能有事,你有事,他便會跟著殞命。」
夜離平日作風最是兄弟義氣,哪里做過丟下人跑的事情,手中掐訣,發現自己沒修為和法術了,氣的直跺腳。
這酒吞童子從鬼徹身邊逃月兌之後便轉戰到太傅府,本打算率領手下鬼怪回到七寶山中,沒想到會看到金龍游走抓鬼的場面,渾身神靈氣息的金龍,對于有仙氣和凡人氣息的人不會下手,他穿過金龍大陣,朝著施法的核心走去,只見還有幾個妖精在強撐,心中好笑這是什麼陣仗。
白溪月雙眸遠遠能看到遠處有人走來,一身雪白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的前後搖曳擺動,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烏黑青絲被一支玉質極佳的墨玉簪子束好,顯得古樸沉郁。又在束好的發髻纏繞著銀色絲帶,額前有幾縷發絲被神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為輕盈。
臉容清秀俊美,唇瓣朱紅,渾身繚繞著謫仙之氣,像是降世仙人,但白溪月卻清楚記得這個男子邪魅輕笑的樣子,這正是她追尋掐算出的凶手。
她心中慌亂不已,知曉自己沒有本事將這仙人降服,自己又被金龍法術反噬,鴻蒙之氣將要散盡,咬牙將所有鴻蒙之氣全都渡給夜離,用法術將人們都傳送出這院落,渾身神靈氣息消失的干干淨淨,長嘆一口氣,望著自己近乎透明的身體,最後變成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女童,朝著里屋跑去。
轉身跑了沒幾步,身後傳來酒吞童子的聲音說道︰「站住,誰家的小妖精,跑來這里湊熱鬧。」
白溪月站住身子,望著酒吞童子的模樣,轉身低頭說道︰「我是他們的人,他們全都跑了,能力有限,丟下我一個人跑了,反正我也沒什麼本事,最多就是打雜的。你就放過我吧。」
「都跑了?」酒吞童子挑眉反問道。
白溪月諾諾的點頭,委屈的說道︰「你沒看到那條大金龍麼?他們全都收走了,就丟下我了。」
酒吞童子看白溪月身上沒有半點仙氣,倒是有股樹妖的味道,心里沒有再有任何疑心,哼聲說道︰「今天我死了不少將領,看你這樣可憐,被同伴拋棄,以後就在我身邊伺候,幫忙端酒,洗腳吧。」
她堂堂一個極樂淨土的神女,給鬼怪端酒,洗腳?!白溪月瞪眼盯著酒吞童子,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不,不合適吧?我其實什麼都不會,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最擅長的就是吃喝玩樂,跟您走了,會拖累你們的。」
一只什麼都不會的樹妖是怎麼活到現在?酒吞童子滿是嫌棄的說道︰「那你在冥界神君手里都做什麼?」
白溪月不好意思的模著自己頭頂兩個發髻,嘿嘿笑道︰「我的任務就是吃喝玩樂。」
酒吞童子仔細打量白溪月的模樣,兩個酒窩笑起來嬌憨可愛,一雙眼楮透著清澈靈氣,若是修道成仙資質頗高,確實罕見,估計是被神君當吉祥物養著的小侍童,將來修煉成仙留為己用,點頭說道︰「那你也只用吃喝玩樂的跟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