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人︰海雲天
第五篇燈船火獨明東方長明
霜發三千對晚秋,浩歌一曲塵風流。
破滅空教傷往事,孤身何須記恩仇。
戰意凜凜寒冰冷,驚風烈烈宿怨休。
只恨造化將人弄,壯心傲骨隨夢幽。
(《長明嘆》)
題記
東方長明,也許,他只是個小人物而已。
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思感,小人物的故事,就如仙四的道臻、歐陽明珠,蒼之濤的檀越之、拓跋淵,也許他們的戲份不過是驚鴻一現,但亦足以使人銘記。
喜歡東方長明,只因他那份坦蕩。
身為破滅道東方世家少主,一代魔王東方嘯天之後的他,本是魔道中人,但其坦蕩,卻足教絕大部分正道中人慚顏。
神墓世界,乃是個充滿爾虞我詐的世界。「趁人病,要人命」是修煉界的通行法則,無論正邪神魔,皆是不得不如此行事,甚至包括本性善良的主角辰南,然而,在這面前,東方長明無疑是個異類。
魔氣洶涌,凌厲逼人,但他那顆心卻猶如那滿頭霜發般清高,沒有半分城府。
在辰南功力倒退時將其擊殺,是東方長明最大的心結,故此,他覺醒後所求的,一直是與辰南公平一戰而已。大家不要忘記,辰家與東方家乃是血海深仇,東方長明之祖父東方雲飛、老祖東方嘯天皆死于辰戰之手,但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以趁死敵虛弱而殺之為恥,如此之人,足言坦蕩。
五強初會,東方長明抵住杜昊,救了辰南一命,也將自己陷入漩渦之中。有人或以為這是愚蠢,但實際上,以他心地之機敏洞明,一眼便看出辰南用了激將法,分析出此間利害。只是,以他之孤傲,又怎會再讓萬年前的對手死于不公平的戰斗中?
「如你所願,我現在暫且幫你抵住了一個敵手,你不要讓我失望啊,留著你的性命,等著我,我要和全盛時期的你決戰,那樣才不會有遺憾!」直率的話語,沒有半分掩飾的自負,少年意氣,強者風範盡顯,卻又並非囂張狂妄。可以說,東方長明較之他那個斗不過便打敵人家人主意的老祖東方嘯天,實在勝過百倍,堪以豪杰名之!
「沒想到你先我一步邁入六階領域,我知道今天難逃一死。但你不該讓那頭無聊的**龍來纏我,因為我根本不會選走。生無可歡,這個世界沒什麼值得我留戀的,還不如死在同時代的人手中。」這是他在敗于辰南之手後,愴然的話語。
是啊,他的悲苦,並不比辰南少。辰南失去了愛人,而東方長明是在閉關始出時,便遇上了天罰之威,眼睜睜地看著前來迎接自己的戀人、親人、朋友一個個消失在眼前,沉睡萬載,一切皆非,而萬年後,仍敗在當年不敵之人之手下,除卻平靜而淒愴地說出這般話語,又能做什麼呢?
他是個悲劇的人物,永不改易的坦蕩改變不了他的悲情,就如風中亂舞的霜發之淒傷擁有一顆強者之心,卻屢屢踫壁,不能不說是最大的悲劇。
也許,辰南物傷其類,留下了他的性命,也只是徒增他的淒涼,縱然「天界仙神下凡選人算什麼。我總有一天要武破虛空,自己打入天界」的豪言壯語得以實現,在遠古高手盡出的戰天大潮中,高傲的東方長明,也只能接受淪為炮灰的命運
在天界,辰南欲覓人同尋生命源泉時,項天、李若蘭出言詰問,疑辰南在開空頭支票,而東方長明的選擇,僅僅是沉默。其實在辰南被坤德打入地獄,他說出「可惜啊!這世間少了你,讓我頓時失去了修煉的動力。你我同生于一個時代,又同來一個時代,到頭來未能真正巔峰一戰,是我最大的遺憾!希望你能夠創下一個奇跡,刀碎虛空,殺出十八層地獄」這般話語時,他已然將辰南當做了生死知己,一切宿怨,都已化為雲煙,只是那冰霜冷面,決難將這友情表達出來啊
「人生若夢」,戰天之前,東方長明與辰南相對長嘆。此後,他慨然踏上黃泉之路,甘當炮灰,為戰天大業,崩碎雄軀,只留下「辰南。如果有來世。我一定要苦修,與你分個高下」這最後的話語,飄蕩于風中
生不能嘯傲寰宇,則以有尊嚴之法死去,這便是悲情的東方長明之結局。他一生的落寞、淒傷,都化為這一刻的決然,霜發依舊,傲骨錚錚,魂血獻祭,正氣永存!
煙塵落盡,忘不了的是他的執念,他的坦蕩,他的直率,他的冷傲,他孤月殘雲般的一生。東方長明,人如其名,將永如暗夜中那盞明燈,亮在辰迷們的心中。
謹以此文,獻給白發魔帝東方長明,更獻給無數被造化所弄的小人物們。人生在世,不可能所有人都站在世界的巔峰,但秉持一身傲骨,生能挺立如松柏,死能璀璨如流星,則亦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