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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己所不欲慎施人

可是,便是這樣的顏落回卻為了秦雪初違背自己父親的命令和意思,一次又一次。明知道秦雪初是他此生不可能選擇的那一個人,卻還是飲鴆止渴、深陷其中。

許乘月同情顏落回,因為他愛上了一個不愛他的人,而而比這更讓人感慨的是秦雪初和他是站在對立面的。秦雪初自然是布愛顏落回的,可如今看起來似乎她也並沒有和顏落回劃清關系。

「你請你,別傷害他。」許乘月心中對于秦雪初是有忌憚的,這個女人太讓人捉模不透,永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想做什麼。

出于心中對于顏落回的兄妹之情本能,許乘月只能請求秦雪初不要為了心中所想、所謀之事而傷害了她的大哥。

秦雪初看著眼前突然安靜下來的許乘月,眼前的許乘月沒有了當初相遇之時的驕橫跋扈,亦是沒有了王府郡主的高高在上,此刻的許乘月默然悄聲,滿臉的擔憂和請求之色。

秦雪初何嘗不明白許乘月心中顏落回的重要性?正如同她知道在顏落回心中許乘月和許無閑的重要性一樣。正因為知道,才會利用顏落回,不是麼?

她從不隱藏自己利用顏落回之心,而顏落回也很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可人就是如此,得不到的永遠都想一探究竟。而因為這份不甘心和情願,即使是賠上自己的性命和尊嚴也覺得是值得的。

如同顏落回對她,如同自己對沈延庭。

大概只有心中埋藏的太深的感情,才會有愈發嚴重的反噬吧。比如顏落回今後的面命運,比如自己今後的命運,比如沈延庭因此失去了性命。

秦雪初知道自己如今猶如走火入魔的人一般,做的事、想的事、說的話,都是不理智、不應該的。但是卻是她壓抑多年想要發泄和傾吐的,她知道自己在犯錯卻沒有打算改正過來步上正軌。

還有什麼是值得她用盡余生去克制自己的?沒有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許乘月,這話你留著勸勸你大哥吧。我想做的事情本和他無關,他若能抽身最好,若是執意要插手我的事情,那麼他會又如何結局與我無關。」說她自私也好,狠毒也罷,她從不是與人為善的慈善之人。

她是狠毒的,也是自私自利的。從前是為了風語閣報仇利用身邊之人,如今則是只顧自己心意,依然利用身邊之人。

她恨自己半生被人利用,如今卻做著和別人于她一樣的事情。

「都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還有一句話我覺得更為重要。」許乘月看著秦雪初,言語堅定。

秦雪初不說話,只听許乘月又道了後面一句話。

「己所欲之慎施于人。」許乘月淡淡地道。

「我不管你的身世如何,你的想法如何。但我想你都是憤怒的、不甘的,我也很同情風語閣的事情,但這件事情並非一人為之,不管是藍火教還是我爹,不管是你還是酈瀾君,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如今局面如此,你自身難保,為何不願趁此機會和你姐姐一起離去,總歸還是能夠過著下半生的平靜生活。我想你應該知道只要你不威脅到我爹,他也不會節外生枝去為難你的。」

與其說許乘月是在勸秦雪初為自己好,倒不如說她是在救顏落回。顏落回這樣的人,要麼不用情,要麼深陷其中。如今的秦雪初是危險的,而喜歡上這樣的秦雪初更為危險。

秦雪初忍不住笑了,她笑許乘月的天真,更笑自己的惡毒。她很想告訴許乘月自己就是這般自私惡毒,更想告訴她顏落回就是害死沈延庭的凶手之一,但最終她什麼也沒有說。

「娘子,管好你自己的小心思吧。我倒是不介意你心中另有所屬,不過要是讓你那心懷江山的父王知道你的心思,你覺得這帝都、這王府還能太平嗎?若是想他能夠安全離開中原,最好收起你的心思,至少別讓你父王太早發現他的兒女都已經是不再按照他的心思行事。」

秦雪初半開玩笑卻是真心出于好意提醒許乘月的,為了樓齊雲。

是,樓齊雲的確武功高強且有自己的勢力,但是此處終歸是中原帝都而非大漠北高樓。人人都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個道理,更不用說許蒼樺還是那條蟄伏已久的盤龍巨蛇。若是讓許蒼樺知道許乘月傾心于樓齊雲,恐怕不論日他與樓齊雲談判的結局如何,他都不會任由樓齊雲如此返回大漠了。

樓齊雲這樣的人物,若是能夠留為己用自然是如虎添翼,可是若是放虎歸山招來的只會是無盡的危機。不同于顏落回的不白身份,許乘月是許蒼樺正大光明的女兒,許蒼樺對她遠遠比對顏落回更為有父愛之心。

顏落回或許可以舍棄,但是許乘月卻是心中疼愛的骨肉。

這便是顏落回最為讓人唏噓和同情之處。秦雪初心中覺得可笑︰顏落回對她有同情憐惜之情,可是他自己何嘗不是一個讓人同情憐憫之人?

秦雪初的這一番話讓許乘月立刻放下了方才對于顏落回的種種擔憂,她此時才意識到秦雪初方才的提醒和警告是多麼的及時。如果因為自己給樓齊雲招來殺身之禍,那麼她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內心?

「我知道了,多謝你的提醒。」

許乘月和秦雪初心中都清楚,有些事情是明知不可為卻無法阻止的。感情如此,行事亦是如此。她們都知道今後這帝都再也不會平靜,她們亦知道有些事情已經漸漸浮出水面,而這天地已然已經要風雲變幻。

帝都春末,朝政動蕩。秦府一行人在帝都已經停留月余,秦晉遠眼看著一月多時間中許蒼樺仍然是不動聲色的客氣相待,絲毫看不出不久的將來他便要改天換地、大興驚天之事。可秦晉遠心中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假象罷了,許蒼樺心中如果不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又怎可能將整個王府都搭進去?

這段時間里並沒有發生什麼江湖亂事,只不過是朝堂上的一些官員變動和朝政事務。這些秦晉遠不知詳情,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是和許蒼樺有關。但是有一件事情卻讓秦晉遠和沈烈鳴心中都十分忐忑,那便是那日發生之事了。

本是一個十分尋常的午後,秦晉遠和沈烈鳴在院中下棋,也會閑聊幾句。卻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此處之人,沈延沖。

秦晉遠等人還是住在京郊別院,雖然距離王府有一段距離但是眾人心中都清楚許蒼樺必然是在附近留下了眼線。只不過那一日秦晉遠和沈烈鳴著實沒有想到沈延沖居然敢獨自一人來到這別院,更沒想到他既不是來找秦雪初也不是來找沈烈鳴。

「站住!」沈烈鳴厲聲喝住突然出現在走廊之中行色匆匆的一名普仁打扮的男子。

那人听到沈烈鳴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知道不可能就這麼敷衍過去便只好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低著頭。沈烈鳴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男子,沉聲道︰「混賬!你以為在我面前你還能蒙混過去?」

那男子低著頭冷笑一聲,抬起頭看著沈烈鳴不做聲,神色卻是十分不屑。

秦晉遠自然覺得奇怪,再細細觀察那人的神色以及沈烈鳴的反應,心中頓然明了︰是他!

「孽子!既然敢來此處,難道還怕被我認出不成?!」沈烈鳴憤怒不已,卻沒有聲張只是沉聲喝斥。

沈烈鳴這才放下方才的緊張神態,直直的看著眼前這個水叔打扮的父親。沈烈鳴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但是沈延沖似乎也並不在意,反而是滿臉不在乎和不屑。

「我自然沒有認為我的易容術能夠高明到瞞過你,我所學的是最不實用的點學術,你那些絕學自然也不會傳授給我。」沈延沖心中的魔怔便是他認為父親的偏心和不公,更是他心中對于權和利的**和渴求。

秦晉遠心中暗嘆,沒想到昔日的父子如今卻要如此爭鋒相對。原本沈延沖已經繼承了五靈莊莊主之位,即便是他的為人有些虛偽、內心有些貪心名利,但是秦晉遠確實沒想到他竟然膽大到如斯地步。

沈烈鳴看著沈延沖如此不思悔改卻只會埋怨他人,又想到因為這個逆子所造成的各種後果,心中的憤怒和怨氣恨不得當場將沈延沖重罰。可他知道今日沈延沖既然是易容前來卻又徑直從自己面前路過而不停留,說明他今日並未為了他前來。

「你今日究竟所為何來?」沈烈鳴壓抑怒氣問道。

沈延沖冷笑︰「不過是來請一位客人與王爺一敘罷了。」

一旁的秦晉遠心中一震︰難道是為了秦雪初而來?

沈烈鳴似乎與他想的一樣,問道︰「他究竟想要對雪初如何?」

沈延沖听了他的話卻只是更加不屑模樣,說道︰「在你們心中卻只關心那個假的秦雪初,又怎知道我一定是為了她而來?」又撇了撇頭道,「我是來找樓齊雲的,易容不過是不想節外生枝罷了。如今既然被你們踫上,那也無所謂。反正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該傳達的話也已經傳到了正主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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