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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記得當初年少時

許乘月一個人在許無閑的居所院子里溜達,顏落回和許無閑此時正在房間內交談。雖然心中很是好奇究竟為什麼顏落回要那般喝斥她離開,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是需要她回避之後才能交談,但是許乘月還沒有敢趴在窗口偷听的膽子。

莫要看她平日里頗為霸道任性,當初勇闖地牢和蘇晚晚營救秦墨雲的時候也是膽大妄為之極,但是她卻是萬萬不敢此時在門外偷听里面二人所說何言的。

許乘月倒不是畏懼和顧忌許無閑,兩人從小時有吵鬧也總是許無閑敗于陣下,她哪里會畏懼他。許乘月是敬懼顏落回罷了,雖然顏落回是她和許無閑同父異母的兄長,但是自小顏落回便是在別院生活,並不在王府與他們一樣長留在父親身邊。

雖然只是風聞了一些父親與顏落回的母親林姨之間的舊事,但是卻是並沒有影響他們兄妹對于顏落回這個兄長的親近。兩個嬌生慣養的孩子,接觸到了一個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的大男孩哥哥,自然是充滿了新鮮感和好奇。

更何況這個哥哥個那些只會享受作樂或者舞文弄墨的世家子弟不同,這個哥哥雖然性格冷漠且有些面無表情很是冷淡,但是卻是個使刀舞槍的少年,除了這一點讓他們二人覺得欽佩和好奇之外,這個哥哥還是個雖然表面上誰也不關心,骨子里卻很疼他們兄妹的哥哥。

許乘月托著腮,想起了小時候她和許無閑去帝都那別院看望顏落回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那時候他們兩個也是才剛剛和顏落回這個大哥接觸不久,雖然他們兄妹很是想親近于他,只不過顏落回卻是沒甚麼好臉色對他們,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態度也不承認他們二人是他的手足。

直到有一天,許乘月和許無閑又去找顏落回玩。沒想到顏落回那天不在別院,他們兩人在別院頗為無聊便去了附近溜達。沒想到巧的是正好遇見了幾個認識的世家子弟來城郊踏青,那幾人都是帝都內的達官貴人的子女,小小年紀倒也懂得享受,這不覺得春日無聊便帶著僕人和家丁來這城郊踏青游玩一番。

其中一人是朝中一名姓鄭的大臣的獨子鄭柘,他雙親老來得子自然是把他寵的十分飛揚跋扈,很是有一番小霸王的脾氣。

鄭柘在這城郊遇到許無閑兄妹也是頗為驚訝,又見到不遠處的顏落回居住的別院便是心下明了了。他早听父親說過正武王府除了許無閑和許乘月兩個孩子之外還有一個小孩。正武王對外界宣稱這男孩是他江湖中的故人遺孤,他才會將這無親無故的男孩帶到府中撫養。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帝都內那些達官貴人哪里知道江湖中誰會是正武王的什麼故人,又加上有幾人也是听聞過正武王當年與那林氏的風言風語,自然也就是會多加揣測。

謠言止于智者,而常始于口舌。

家中父輩之人偶有談論,也未多加注意家中的小孩子,因此鄭柘也就多少听父母閑聊過這些事情,也因此知道正武王將那個叫林棋的男孩安置在此處的別院。今日又見許無閑兄妹在這附近,想想也知道必然是來探望那個林棋的。

「無閑、乘月,你們來看望那個林棋?」

許無閑和許乘月本不想承認的,畢竟父親和程秋都一再囑咐不要和外人多談起他們這個大哥的事情。對外也一致統一口徑,只說林棋是父親的義子,他們的義兄。

可是既然已經與鄭柘在這里裝了個正著,再否認倒是顯得他們心里有鬼了,只好輕輕點點頭。而跟在他們身邊的正武王府的侍衛們也沒料到今日的林棋和程孟竟然不在別院,更沒有想到會在此處遇見城中相熟人士。見鄭柘主動問起林棋的事情,幾人心里不由得生起了戒備和警惕之心。

能夠被安排為許氏兄妹隨身侍衛,又是讓許蒼樺能夠放心的將一雙兒女的安危交付于手且陪同往來于這別院的侍衛,自然也是多少知道些內情,明白林棋的身份有多敏.感和特殊。

鄭柘倒不是知道了什麼內情,只不過是半大孩子常玩的那一套,心中認為林棋,也就是如今的顏落回是正武王的私生子,估計是生母身份太過低賤,所以正武王才沒有將她納為妾室。誰管他生母如今何在,既然這個林棋還在那便是只好有所安排。鄭柘听父母私下議論,必定是正武王不能不管孩子,但是正武王妃梅晨雨必定是不願意讓這個孩子進王府的大門、承認他的身份,所以正武王才不得不把這個私生子林棋安置到這個城郊的別院中來。

「王爺倒是挺關心這個林棋的啊,你們倆可是親生的孩子呢,卻只能每天倍受管制。他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小子,竟然還能得到這麼一座別院,有人伺候有人服侍獨自享受。何其快活,何其樂哉!」

因為有了這一層意識,再加上骨子里的富貴勢力之人的劣根性,鄭柘提起林棋很是一番譏諷和嘲笑的意味。

那時的許無閑和許乘月對于顏落回已經十分敬佩,再加上畢竟是自己的一脈手足,听到鄭柘那般口出惡言心中自然是十分惱怒。本就是三個半大小孩,又都是出身顯貴從小嬌生慣養,一個個也都不是善茬。三言兩語來往之間便是意見不合起了沖突,眼看著就要撕打起來。身邊的侍衛婢女女敕也是十分頭痛,畢竟對方都不是普通人身後都有各自的家族勢力。雖說正武王更勝一籌,但是侍衛們也知道正武王必定是不願意因為孩子們之間的打鬧而去得罪一個朝中的顯要大臣的。

「孩子們若是因為無關痛癢的瑣事與人起了沖突,那便不用太過插手讓他們鬧去。與其橫生枝節多了不必要的麻煩,還不如就把它當作普通的頑童生事,如此反而比較妥當以及向對方解釋。若是王府中的侍衛插手了,那便是變成了正武王府和對方的是非糾纏了。」

這一番話是正武王對他親自精心挑選出來的幾名侍衛囑咐的,小孩子打架鬧事是常有的,若是次次都有王府之人插手撐腰那便是成了王府仗勢欺人了。

那日幾名隨行侍衛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許氏兄妹和旁的孩子起摩擦,也就知道了如何處理這些事情,因此在勸說無用之後也就沒辦法了。眼瞧著許無閑、許乘月和那鄭柘撕打了起來。鄭府的人也是頭痛,對方是位高權重的正武王的子女,他們也不敢朝著兩個孩子下手,更何況人家的侍衛都沒有動手他們就更沒有立場上前助陣了。

雖然心里焦急自家小主人被對方兩個孩子撕打的很是狼狽,但是想想孩子們打架也傷不到什麼地步,與其他們插手把事件升級到時候反而招來自家主人訓斥和責罵,還不如狠狠心就這樣當作小孩子打鬧之事,好歹對方是正武王府啊,到時候就算家主心疼孩子被打也只能認栽對方是兩個孩子,一點也算不上兩個家族之間的嫌隙和矛盾。

都是豪門顯貴之家出來的,自然也清楚的很這些門道和世態。看著三個孩子扭打在一塊兒,心里都苦惱著只好費力把他們三人分開。沒想到三個孩子力氣但是不小,一時半會竟然沒拉的開,又不好硬拉怕傷著孩子。

留在一群人手忙腳亂撕打成一團的時候卻听見後面傳來了程孟的聲音。

「胡鬧!這是在干什麼?!」

程孟才帶著顏落回回來,還沒來得及到達別院就遠遠的看見這里的情況,心下大怒喝斥。

程孟的這一聲喝斥讓許無閑個許乘月打了個激靈,程孟雖然是義女、是師父,與他們沒有血緣關系,但卻是如同血脈親人一般可靠和值得信任。許氏兄妹听到程孟的聲音全身一僵,手里也停下了動作,侍衛們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把三人分開。

程孟看著眼前狼狽至極、頭發和衣裳都散亂不堪的兩人,心里雖然氣得慌也知道不方便在這里教訓他們,便向鄭府的人道了聲抱歉就領著許無閑和許乘月回別院。

許氏兄妹低著頭跟在程孟的身後,這才發現原來林棋也回來了,而且林棋的身後還有一個小女孩。那女孩很是機靈模樣,兩人心里都很好奇這女孩究竟是誰。

當時的顏落回也就是林棋,冷淡淡的看了一眼許無閑和許乘月。他認識那個鄭柘,也知道那人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就大概猜到了許氏兄妹和他撕打成一團的原因必定是因為自己。

「等會上好了藥,換好衣服之後來找我。」少年林棋、少年顏落回第一次感覺自己是有親人的,至少眼前這兩個孩子對他很是親近和真誠。

許無閑和許乘月也是第一次見到大哥對他們如此溫柔之語,心里一樂也不管笑的動作牽動了臉上的傷,又讓那陌生的小女孩偷偷打量著他們且掩嘴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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