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無法改變。蕭寶卷只得漸漸入定,利用眼力與听力再次巡視四周圍,更遠到幾公里外,確定周圍沒有鬼差盯梢,他們都不曾跟上來,已經甩掉之後,他努力使他的心平靜下來,無限沉定下去。
蕭寶卷的精神月兌離真身,便箭一樣飛往域。他實在放心不下,要看看潘玉兒都在做些什麼,還要叮囑她幾句,好好待在常心齋內,哪也不要去,以確保人身安全。
蕭寶卷一直沒有回來,天色已黑,潘玉兒的心漸漸不安。沒有他的日子,原來是這樣難熬,現在就已經這樣難過。她只好自己點燈,倒涼水喝,一個人吃中午剩下的飯菜。結果左等右等還是沒有回來,「怎麼回事?去哪了呢?」她自言自語自問,自然得不到答案。
潘玉兒點亮一盞燈籠,提在手上,走出房門,一直走到常心齋院門處,卻不敢打開門,蕭寶卷有過囑咐,外面很可能有鬼差,天又黑咕嚨咚的,她不敢走出大門去,只是在門口徘徊。「卷哥哥,你在哪呀?」面對院門她小聲叫出聲,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院牆外有人偷听,卻忍不住還是要叫住聲。
回來得正是好時候,要不然還看不到這樣感人的一幕,潘玉兒原來正在想念他,這樣依賴他,離不開他,蕭寶卷滿臉堆笑,他的精神現了身,飄飄搖搖呈現半透明狀,興奮地叫,「玉兒。」
「卷哥哥,你可回來了,怎麼這樣久?」潘玉兒伸出手去抓握蕭寶卷,卻穿過他的身體,什麼都沒有模到,她嚇得尖叫,「啊!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回事?」
「玉兒別怕,也不要擔心,我沒事,在浩渺的三界中還有誰還能把我逍遙神怎麼著呀。我的真身還沒有回家,你的刺繡再過兩天張魅才能做完,她一做完,只有兩天時間,我馬上就全須全影地回到你身邊來陪你,好嗎?你自己住兩天,就住兩天,自己照顧好你自己,這兩天我的精神會經常回來陪伴你、和你在一起的。」蕭寶卷親切、溫柔、滿懷歉意地和潘玉兒商量,盡管他已經做出決定。
「做完多少,取多少回來就好,何必等她全部做完再一起拿回來,要等這麼久,你一會兒功夫不就可以一個來回,不費事的。我自己一個人害怕。」潘玉兒不願意獨自居住,還是需要整整兩天的時間,她感覺到就象一個人生活在蓬萊群島時那樣孤單,不,現在比那個時候更無法忍受,那時候她不知道有誰能夠幫助到她,現在大不一樣,明明有逍遙神與她雙宿雙飛,照顧她的日常起居,卻要分開,他不管她,讓她單獨過日子,她不想同意。
「人間京城這邊有鬼差出沒,大多把守在張魅的住處附近,佛界也有,我擔心來回的次數多,增加他們發現你的機會,這樣比較能夠保證你的、我們的安全,要不然被他們找到,我們又要換別的地方住。三界中就算還有不少清靜的所在,可是哪里還有類似佛界這樣,是不爭、能夠得到更多保護、沒有人敢亂來的地方,更適合我們暫時居住。」蕭寶卷理性地、全面地分析各種情況,在解決與蕭衍的恩怨之前,最好能夠一直安安穩穩在佛界居住。
他深情地把手放在潘玉兒頭上,盡管她感覺不到,他能夠體會到她的更多美好,「我也特別特別想你,比你想我還想你,比你想待在我身邊更想待在你的身邊,比你更擔心你生活得不好、不開心、不安全。可是,我們忍一忍就過去,小別會勝新婚的,好不好?」
「不好。」潘玉兒就是不高興,「我們不要那些刺繡,你隨便到天上找幾件比較好看的新衣服給我穿就行,我知道我們現在的狀況,蕭衍不肯放過我們,安排他的鬼差四處找我們,非常時期我沒有那樣挑剔。我不想晚上自己睡,我害怕,我不能沒有你。」
現在還是只有蕭衍是個大麻煩,不是蕭寶卷最麻煩的時候;當玉皇大帝重新成為玉皇大帝,已經給他制造過許多傷害的他和天庭,才會讓他最為頭疼,成為他難以解決的最大麻煩。
蕭寶卷就喜歡听潘玉兒說離不開他的話,他笑得很開心,如果沒有這一次的別離,怎麼能听到她說這些動听的話;當然,還是要盡快結束這樣的離別,「玉兒別怕,我的精神就不回去了,一直陪著你,好不好?只是沒有我的真身,其實差不了太多。你一直亮著燈。」
只有漆黑一片,蕭寶卷的精神在,潘玉兒也看不到。「一直亮著燈」,黑夜就沒有那樣恐懼,她就沒有那樣害怕,會好一些。
「這些刺繡做得很好,都是你自己選的,你肯定很喜歡,別的衣服哪比得上。只等兩天就好,後天的這個時候,我就早已經到家。」蕭寶卷其實無法確定,張魅兩天內一定能夠完工,他就要這樣寬慰潘玉兒。他寵溺地懷抱她,她感覺不到,但是看得到。
蕭寶卷的精神晚上留在潘玉兒身邊,只有真身在人間的客棧,其實是相當危險的,三界中一旦有高人要對他不利,傷害他,相隔遙遠,他的真身與精神不能及時合體的話,很容易會受到致命的打擊。
想當年,玉皇大帝率領天庭諸將,打得蕭寶卷的真身與精神分離後就此打住,也沒有再繼續迫害,否則很可能將致使他在三界中永遠消失,再也沒有逍遙神。
應潘玉兒的要求,她不想只有她一個人;蕭寶卷自己也願意留下來陪伴她,正如他自己所說,他更舍不得與她分離,那種痛苦他無法承受。
「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急于吵吵著向你要新衣服,讓你晚幾天再過去。」潘玉兒還是相當不滿意,但是她這樣說,就是答應蕭寶卷的安排。
「晚幾天再過去」,無論晚多少天再到張魅那去取刺繡,都是一樣的結果。蕭寶卷不跟潘玉兒明明白白說這些,他笑得很開心,「玉兒越來越懂事,真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