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水月听完他的哭訴之後也就是那麼掃了他一眼,然後就將視線轉移到了雲衣的身上。準確的說,應該是轉移到雲衣剛剛觸模小爪的頭然後被小爪咬上的右手之上。
「雲衣,你沒事吧?」
水月看著他手腕上幾個稀稀拉拉的帶血的小牙印,不免皺了皺眉。
沒想到這個小家伙個頭不大,咬氣人來還真是厲害!只是這麼一口居然就見血了!
「無礙。」
雲衣輕聲開口,立即用衣袖遮住了他的傷口,可就在他答話的時候,他的眼中不知為何的沉了一沉,不斷後移的手也像是有意無意的在遮掩著些什麼。
水月本就皺著的眉逐漸加深。
「雲衣?」
小爪听完水月這麼叫他,立即重復了一聲他的名字。
「主人,小爪小爪好像在哪里=.==听過這個名字」
他肉嘟嘟的小臉也又幾分痛苦的皺成了一團,不知是回憶起了什麼十分他不願回憶起的事情,令他難受的緊緊的抱住了他自己的腦袋。
「小爪!」
水月連忙蹲下查看他的情況。
「你怎麼了?」
她急忙詢問著,卻等不到任何的回答,只能夠感覺到小爪好像越來越難受起來了。
他的身體在顫抖,他的表情是猙獰,他周身的空氣似乎也開始有氣流流動,似乎有一種力量在他的體內蓄勢待發。
「月,快給蝤蠐傳送你體內的靈力,來壓住他體內竄動的氣息!」
雲衣見此,趕緊在一旁命令道,水月也趕緊點點頭,手中迅速運起靈力,徐徐注入小爪的體內。
不知道為什麼,在水月的氣息探入小爪的體內之後,就不不知不覺的與他體內自身的氣息主動融為一體,互相抗衡著。
很快地,小爪和他周圍的一切就慢慢平靜了下來,倒在了水月的懷中。
水月緩緩收起靈力,小心的接住了懷中安睡的孩子,看著他現在這個模樣,心中還留存著余驚。
要不是她與小爪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已經足夠了解他,她還真的不敢相信小爪居然有朝一日會變成一個人的模樣!
除了這件事情,水月還有一個疑問。
那就是雲衣剛剛說的,天族靈物蝤蠐?
是指小爪嗎?
難道小爪化為人形的事情跟他們也有關?
她連忙抬頭想要去尋雲衣的聲音,可是雲衣卻又這樣靜悄悄的消失在了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就像他當初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這里一樣。
水月趕緊將小爪先安置好,之後就立馬跑出去去找雲衣去了。
她一定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雲衣剛剛他到底在掩飾些什麼?
水月懷著一滿肚子的疑問又回到了房間里面,仔仔細細看了看四周,卻發現自己的房間里面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
她想也沒想,立馬就跑到了隔壁雲衣所居住的房間。
「雲衣!」
她使勁敲了敲門,可是門內卻沒有任何反應。
「雲衣!快開門!」
她又大喊了一聲,然後又仔細的探听了一下房內的動靜,可還是沒有听見一絲絲的聲響。
就像是里面根本就沒有人一樣。
水月的眉頭一皺,本是想要推門就這麼闖進去算了,可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畢竟
就在這個時候,水月的身後響起了一陣聲音。
「月。」
是雲衣!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水月的心中不知為何的突然緊了緊,急忙轉身,直到在看到雲衣的那張臉的時候,她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你剛剛去哪了?!」
她連忙上前,臉上是連她自己都未能察覺到的緊張情緒。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突然間變得這麼奇怪,只是在剛剛她站在門外一直得不到雲衣的回應的時候,她的頭腦就只覺得陣陣的發熱,腦海里只剩下了自己不听加快的心跳聲。
「先進來吧。」
雲衣在她身後輕輕笑了笑,然後又上前替水月打開了房門,請她進去。
水月收回思緒,輕輕低了低頭,走進了里面。
在她低頭的瞬間,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雲衣的右手之前被咬傷的地方,卻被他寬大的袍子給遮住了。
她又迅速將視線收回。
走到屋內,水月便開門見山的問了。
只不過不是一開始她打算想要詢問雲衣關于小爪的的問題,而是問的他手上的傷。
「我能看看你的手嗎?」。
她話一出,雲衣的表情就好像僵了僵,可是又好像沒有,水月分辨不出,只覺得他的眼神似乎不像以前那般的自然的,好像一舉一動都存在著刻意。
就連他嘴角一向柔和的笑意都多了幾分牽強之意。
「無礙了,我剛剛就是下去尋了些藥物包扎了一下,明日就好了。」
他輕聲答道,緩緩走到了水月的身邊,拿起桌上擺放著的茶壺,替她斟下了一杯清水。
「去包扎?」
水月的眉又皺了皺。
如果真的是沒有什麼問題,那麼點血牙印,他會犯得著去包扎嗎?
雲衣嘴角的笑意開始擴大。
「天族只是先知天命,不比血族的愈合之術,自然需要處理了。」
他邊說邊放下了手中的茶壺,可是水月卻一下子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特意避開了他受傷的手腕。
「你還想要瞞我什麼?」
水月的臉上隱隱有怒氣出現,眼中也多是對面前這個男人的不滿之意。
雲衣的動作被迫停止,他的眉似乎也是因此而皺成了一團,而他手中的茶壺竟然會一個不穩,一下子就從他微顫的五指中滑落了下來。
不等水月反應,耳邊就只能听的到瓷器破碎的清脆之響。
她眼中一凝,第一時間沒有去看桌子上的殘渣碎片,而是立即走到了雲衣的身邊,將他的衣袖全部都撩了起來。
「月」
「不許動!」
水月厲聲制止了雲衣的話,看著他手腕處纏著的大塊的紗布,不由分說的就開始解了起來。
她知道,雲衣手腕上的傷並不是像她想象的真的那麼不足一提,所以她剛剛特別的避開了他傷口的地方,沒有去抓他的手腕,而是轉向抓住了他的胳膊。
就在她抓到雲衣手的那一刻,她就察覺到了他整個手臂的顫抖。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緊了緊,或許是太過于緊張和驚訝,水月沒能來得及控制住手中的力度。
可沒想到
竟然只是這樣,就影響了雲衣的傷口,使得他就連手中的茶壺都沒能抓穩,顫抖到滑落在地。
她的心中開始不安。
她知道,或許情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更糟糕。
而這個想法在水月將雲衣手中的紗布解開之後,徹底證實了。
她看到了什麼?
她看到了雲衣之前手腕處被咬傷的地方變得淤清一片,逐漸擴大,其中大片的筋脈開始爆出,顏色血紅,看上去恐怖至極。
「青璃赤火毒?!」
水月渾身一震,感覺全身血液在一瞬間就都凝固住了。
竟然是
這是一種水月在上古醫術上曾經看到的一種毒,沒有人知道它是如何鑄成的,也沒有人知道它其中的成分是什麼,也不知它的形態是什麼。
可是,中了這種毒的人,局部會慢慢開始變得僵硬,青腫。毒性迅速擴散,觸發到人體筋脈各處,強烈的疼痛會導致中毒者無力及身體抽搐。血脈膨脹,突兀出表面,血色突變艷紅,再轉為深紅,最後就會演變為肢體發麻、呼吸困難、脈搏和體溫下降,慢慢死去。
如今
「月不用擔心,我方才已經取得了蝤蠐的血,在加上我調配的解藥和體內內息的調和,很快便會好起來的。」
他低聲安慰道,水月听完雖然是松了一口氣,也明白了剛才在血紋戒中雲衣反常的舉動,可是看著他還在不停輕顫著的雙手,水月還是無法就這樣坐視不管。
「我可以幫你。」
她堅定的開口,手中開始催動起血族的秘術,本是想要盡快的幫他解毒,好不再受這般疼痛的折磨,卻一下被雲衣給躲了去。
她的動作猛地一頓。
「毒既已解,就不用再讓月損耗自身術法來幫我了。」
雲衣緩緩收回自己的手。
水月的眼中閃了閃。
「是嗎?」。
她將信將疑的開口。
「如果這樣,我可以不耗損修為,但是你至少可以讓我給你把脈查探一二不是嗎?還有,你說你已經服下了解藥,你是天族少主,據我所知,天族人?應該不怎麼會醫術吧?」
雲衣一定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
這是水月的第一感覺。
而且這種感覺很不好。
心底如此不安的自己,是比當初在山頂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還要無助和無望。就在雲衣躲開她的那一刻,水月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是月教我的。」
雲衣輕靈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水月這個時候才猛然從她剛剛的思緒中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