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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三個月整的時候,花城的結界突然就消失了,花城瞬間變得老舊,處處蒙了許多灰塵,甚至除了稍微大些的建築,小些的物件全都化作了飛灰。

單萱不管花城變成了什麼樣,只欣喜若狂的當即就拉著亡垠離開花城,一點都不留戀。

原本還打算單挑各仙門的,這時機過了,單萱也索然無趣了,天大地大去哪里又都沒什麼區別。單萱遂大膽提議︰我們找個無人的地方,也設個結界潛心修煉吧!

亡垠當時認真看了單萱半晌,對亡垠來說,那樣和在花城又有什麼區別,但想起這三個月來如膠似漆的二人世界生活,倒有些意猶未盡,上癮似的,也是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

大概只有單萱會在意吧!畢竟留在花城是她不情願的,此時提出避世,卻是她的自願。也或許單萱也和亡垠一樣,還想過一段二人時間的時光呢!

按照單萱的意思,尋個無人煙的地方就行了,哪怕是太白山的山腳下也沒關系。還是亡垠有心,先去熱鬧集市買了許多生活用品,大吃大喝了個夠,為這三個月來差點餓瘦作出些彌補,而後才找了個有瀑布的山頂劈出一塊空地,施法建了六個房間的回廊竹制房子,過起了隱匿于世的鄉野村夫生活。

亡垠只希望這次是真正的暫時忘卻各自的身份、拒絕任何擅闖者、不會再為任何人分心的去修煉。

漸漸天涼,單萱雖然是火屬性又身懷火精,還是更喜歡偎依在亡垠的懷里取暖。再到天熱,因為都有法力,也不會因為誰的火氣重,就不想身體接觸。

兩年後,單萱大概是到了需要閉關的階段,偶爾入定個三五個月。亡垠不敢打擾,以免單萱運岔了氣,千年功力毀于一旦。

看單萱賢惠的將房子打掃干淨,又負責伙食和漿洗衣物,一如當初在太白山下李初年的茅草屋里一般。亡垠那時心無旁騖的修煉並沒有關注到這些細節,此時僅僅看著單萱或忙前忙後或陪在他身邊,覺得無比滿足。

單萱的玩心比亡垠重了不知道多少倍,連她都知道規律修煉,亡垠又怎麼可能松懈。兩人既是互相幫助,又好似互相競爭,只比誰的進步更大一些,誰也不讓誰。到了後來,連最初為了切磋的過招對練,都帶了些火藥味。

修煉之外,兩人也會坐在一起看落雨飄雪,談心聊天。

除此,兩人也總有各自的休閑時間,比如亡垠喜好喝點小酒、吹吹塤、彈彈琴、刻個小木雕、看看書什麼的,單萱雖然也看書,但沒有亡垠那麼雅致,她更喜歡四處走動,不去人多的地方,就只能去山林里晃蕩去了,更多的時候采些珍貴草藥、帶個獵物回來,偶爾帶一兩只受傷的小動物回來,養一養,傷好了就放了。單萱當動物大夫特別敬業的那段時間,亡垠問她︰既然要那麼費心的醫治受傷小動物,怎麼不干脆別吃肉了?吃肉多殘忍啊!

單萱認真答道︰弱肉強食乃是天理,吃肉怎麼就殘忍了?而且我這救的是受傷的小動物,吃的是不巧被我獵到的小動物,難道有規定獵人不能救小動物麼?還是說要救小動物的就必須得不吃肉的人才有資格?

亡垠不想跟單萱理論,反正他開口說那麼一句閑話,也無非是因為單萱救那些不開靈智小動物,耗費時間太多,關注力也太多罷了。

某日未時四刻,亡垠休息時一個人飲茶,一時沒想到怎麼打發時間便想起了單萱,原本以為單萱正在修煉或者出去了,沒想到就在隔壁,亡垠自然是起身去看看了。

單萱躺在軟榻上,撐著頭看一本尚且算新的書,半天沒見她翻頁。

「你在看什麼?」亡垠站在窗戶前,開口問道。

單萱抬頭,笑了笑,道︰「沒什麼。」隨手將書冊放在一邊,又繼續說道︰「我還以為你還在修煉呢!今日運氣的感覺如何?」

亡垠並未回答,而是先推門進了房里。

房里十分簡陋,沒什麼家具,更沒什麼裝飾品。除非是臥室里睡覺的床得大一點、冬天時蓋得被子得暖和以外,單萱似乎對居住的條件一直沒什麼要求。不然在李初年的茅草屋里住了一年多,也不可能走的時候還是原樣。

反觀亡垠常待的房間里,又有燻香,又有掛畫什麼的,繁雜的很。

本來六個房間單萱準備取六個名字,後來想了兩三個想不齊乎便放下了這件事,後來那想到的兩三個名字給了救回來的小動物,這六個房間的名字更定不下來了,單萱便說要叫一二三四五六,說是好記,還掛了牌匾。

亡垠對此直接忽略,這也叫取名?

「你在干什麼?」亡垠坐下,跟單萱擠在軟榻上。

單萱自覺挪了挪,口中回道︰「看書呢!」

亡垠自然也看到了,只是從窗口看進來,單萱半天沒有翻頁,還以為單萱在想什麼心事呢!單萱挪了位置,亡垠自然也就躺了下來,剛好身體壓到了那本書,就隨手拿起來看了看。

書的名字叫‘房中秘術’,亡垠乍一看,還沒能想起來這四個字組在一起代表了什麼意思,又看了兩眼,確定他沒有看錯哪個字,到翻開之前也以為是冒充圖的小人書。

要知道,即便是粗制劣造的圖,售價都是不菲的,還不是哪里都能買到。小人書想要賣上價格,也得包裝一下嘛!

結果翻開一看,里面居然是實打實的圖,還是彩色的,人體繪畫連毛發都根根可見。

亡垠翻開書查看的時候,單萱因為亡垠擠過來,將頭上的發簪取下來放到一邊,以免刮傷。

蕭霄的紅梅發簪本來是差使春香去單萱那里取回去的,結果春香看見單萱,說起雪女的事情就忘了這一茬,單萱也粗心大意的帶出了花城,是後來蕭霄追回來,用鎮魂石定住單萱帶回花城後才拿走的。所以蕭霄去追單萱和亡垠,倒也不全為一口氣,將他們帶回花城才是。

單萱收好發簪就依偎了過來,即便亡垠拿起書查看,也沒見她的神色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你這看的是什麼?」亡垠將書放到單萱的面前。

單萱伸手,將書拿在手里翻了兩頁,語氣平淡的說道︰「這是圖,這本畫的尤其出色,是一個叫袁從何的人畫的原本,色彩艷麗,形象逼真,這個袁從何雖然不一定是本名,但據說他還是朝中大官呢!」

亡垠覺得他有必要為了解單萱多作一些努力了,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和單萱躺在一處說起圖,畢竟單萱在床上也不是那麼熱情奔放之人啊!

「你是何時得到了這本書?」

「很久了吧!是以前從董大哥手里騙來的,不過師父說我還沒成親不能看,我是最近才想起來的。」

單萱話中的‘董大哥’說得是董捷爾,亡垠還是听得出來的,董捷爾那人看著就不是什麼正經的貴家公子,一個紈褲子弟手里有圖沒什麼稀罕的。

只是單萱從董捷爾手里騙圖過來干什麼啊?不是董捷爾不小心給她看到的,也不是她懵懂無知時非要來的,單萱說的是‘騙’啊!

更讓亡垠接受無能的是,單萱居然說,這事玄文淵也知道!

亡垠的心思百轉千回,最後也只能總結道︰或者天倉山的修行者,並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寡情絕欲。

單萱倒是並未察覺到亡垠的臉色都變了三變,只翻到一頁,指著上面的兩個小人說道︰「你看這個姿勢如我們那夜的一般,只是這話中的兩人都不甚美麗,缺了點美感。」

「你手里為何會有這樣一本書?」亡垠耐不住,又多問了一句。

單萱似是總算察覺到亡垠的在意了,抬頭看向亡垠,一臉茫然的問道︰「怎麼了?我不該有這本書嗎?」

亡垠未答,皺起了眉頭,若是玄文淵都沒怎麼耳提面命過單萱幾句,只說沒成親前不能看,那他都跟單萱將書中的部分動作付諸實踐了,又站在什麼立場說呢!

許是亡垠不作回答,單萱又說道︰「我不能看圖麼?」

別說是仙門或者凡人,就是對**較為開放的魔族和妖族,恐怕也少有妻子如此直白的問丈夫這個稍顯露骨?白痴?多余?的問題吧!

亡垠將書奪過去,扔到一邊。

單萱不滿道︰「那書很貴的,你別亂扔啊!」

對單萱而言,不僅僅貴,大概還有一段關于董捷爾、關于文淵真人的天倉山回憶。

「書有什麼好看的,我們來真的。」亡垠說完,臉已經湊到了單萱的脖子上啃了一口。

單萱最受不得被亡垠啃脖子,呼出的熱氣會使得脖子特別癢,在你以為亡垠會親上去的時候,他偏偏狠咬一口,在你做好準備被咬的時候,他又特別溫柔。

「等一下,天還沒黑呢!你今天的修煉也沒完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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