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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捷爾的凶惡語氣並沒有嚇唬到單萱,甚至這句話連發揮作用的機會都沒有,董捷爾自己就被文淵真人給叫住了,「董捷爾」

「有」

文淵真人不過輕言細語地一聲叫喚,換來的是董捷爾精神百倍的應聲。

直將覓雲、永生和玉濃三人嚷的,都自覺地跟董捷爾保持了幾步遠的距離。

董捷爾自稱是能統領萬軍的大將之才,卻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靠譜

儒聖終于在這個時候上前來了,到後來他總是站在文淵真人左膀右臂的位置,盡管論輩分,文淵真人從前得叫他一聲師叔,現在還得叫他一聲師兄,但是文淵真人的天賦比他高,成就比他高,退居其次本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這次,儒聖想出頭,也忍不住地想文淵真人能為他出頭,不,是為妙歌出頭。

文淵真人叫住了董捷爾之後,又繞過了顏卿,不去管儒聖的靠近,他只一心想要距離單萱更近一些。

單萱和亡垠看著對面的微妙變化,均不知情勢要如何發展,尤其在單萱終于可以含情脈脈地跟文淵真人對視的時候,偏偏花袖又得空沖了過來。

花繡被單萱那麼欺負,是她自己技不如人,放了狠話結果被教訓的人是她,也只怪她自己的眼神不濟,所以憑心而論,其實花繡也沒什麼好責難單萱的,畢竟那點外傷不在話下,單萱甚至都沒有給她帶來除了自尊傷害之外的損失。

而她對于單萱,本身也沒有抱著完全信奉,俯首稱臣的心思。

但無論如何,花繡總還得叫單萱一句魔尊,官大一階都能壓死人,何況這魔尊乃是魔族最厲害的官,花繡又憑什麼找單萱麻煩呢

所以花繡此次沖了過來,那可是完完全全沖著文淵真人而來的。

結果那邊還未動,單萱反而率先反應了過來,「花繡」

這一聲喊,短促有力,聲音中還透露出一股威壓。

花繡一愣,還真的就停下了攻擊。

不是不知道文淵真人是單萱的師父,可文淵真人先前欺負了她的事情,花繡可就沒那麼容易算了。

好歹她在魔族那也是作威作福了好幾千年,何曾被師徒倆輪番欺負的

單萱這可是選擇站在了亡垠一邊的,以亡垠嗜殺成性的名聲,和那些名門正派恐怕也只能是宿敵的身份,所以既然單萱已經選擇了亡垠,那跟文淵真人也就等于站在了對立面上。

所以花繡一時還真不知道,為何單萱要叫住她

以她和單萱的交情,單萱為她考慮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唯一的解釋,還不就是單萱想要維護對方了。

難道還能怪她下手得不是時候麼拜托,看看腳下,看看地面上亂成一團的仙、魔、妖,都這個時候了,此時不打更待何時啊

想通了這點,花繡調順了氣息,又打算繼續攻過去,偏不要遂了單萱的意。

然而這次,花袖卻又被隨後跟上的冬羽和無道一左一右地給阻礙了手腳。

「師父」花繡在那邊天人交戰,單萱的眼里卻只有文淵真人一行。

其實文淵真人比任何一個人都更意外顏卿的增援,文淵真人在天倉山出生,又是被顏卿親自教導過的為數不多的門中弟子。

文淵真人何曾見過顏卿離開過天倉山了,就是鏡中境以外的地方,他都很少出現。

此次,顏卿不僅來了,還給文淵真人帶來了一個預言。

雖說預言未必能成真,但文淵真人不願意拿這麼多仙門弟子的性命冒險。

一個為了天下蒼生,為了大義大我,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連自己的情愛都能割舍的人,還能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

文淵真人深深看了單萱一眼,並不應聲,又高聲道︰「所有仙門听令,撤退」

鼓足了仙氣,這一聲命令,直震得妖王殿都好似晃了三晃。

可不論仙、魔、妖都被這聲命令,給弄得一頭霧水。

好像這才開始吧雖然死傷是在所難免的,而妖、魔也只會聯手奮力回擊仙族的進攻,但是距離仙族不敵,需要撤退也還有一定的距離啊

這算是不戰而退

還是算過來露個臉的

不僅他們不懂,亡垠、單萱以及儒聖、董捷爾一行,也沒有一個懂的。

可大家又都很清楚,會讓文淵真人做出這樣決定的,除了受了後到的顏卿的影響,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天倉山弟子得令後立即便做出了撤退的舉措,畢竟戰場之上,軍令如山,怎麼能義氣用事。

而別派弟子,雖然自覺是他們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可顏卿都出面了,還是下了這樣的命令,也只能是暫且撤退了。

妖、魔沒有收到趁勝追擊的命令,眼睜睜地看著仙門撤離。

畢竟就算妖界再不好,也始終是他們妖族的家園,誰會希望自己居住的地方,因為戰爭而變得一團亂呢

文淵真人一行,自然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耗時耗力,才有了這樣的一場出征,結果剛開始就面臨著終結了。

試想,若仙門沒有下戰書,沒有這三天的緩沖,結局會不會就不是這樣了

無論如何,這也算是單萱最喜聞樂見的場景了,可是若早知道師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她的那句話是不是也就不必說出口了

說是只要她單萱在的一天,就保證仙門一天不受到妖魔的侵犯,可是單萱又拿什麼去保證呢

一切,都不在可控制的範圍內

「單萱,跟我回去」遠遠的,文淵真人還是又對著單萱重復了這句話。

董捷爾趕緊湊到文淵真人的身邊,附和著對單萱說道︰「是啊單萱,快過來跟我們一起回去吧天倉山才是你的歸宿啊」

他先前被文淵真人點名,已經低調很多了,雖然董捷爾不贊同現在撤退,不過要是先帶著單萱離開,其他容後再說,其實也不錯。

單萱歪了歪腦袋,看了顏卿一眼。

影響師父的是顏卿,可是顏卿為什麼要特意趕來勸阻文淵真人呢

可能比大多數的天倉山弟子,單萱算是跟顏卿接觸的時間算久得了,可單萱對于顏卿的了解也不過是浮于表面的,真的牽扯到更多,又能有幾個人能有那樣的自信呢

如果仙妖之戰開始的原因不是她,那麼結束的原因也不會是她,可單萱希望,只希望她此時看見的這些人,若干年以後再見的時候,不是猶似見故人。

「師父,徒兒送你們出去」單萱開口,語氣很淡,似是不帶有任何情緒。

直到听到單萱這麼說,董捷爾才終于看透了單萱的決定,她是真的不願意離開,而不是不能離開,怎麼會這樣

董捷爾張了張口,又不知道可以說什麼,只得將希望寄托在了文淵真人的身上。

可文淵真人只是定定地看著單萱,竟好似並無太大的反應。

董捷爾的視線又從覓雲、永生、玉濃,然後是顏卿的面上一一掃過,沒有一張臉上露出的是難過的表情。

這若不是死別,怕也就是生離了,為什麼會這麼平靜

董捷爾看著那邊皆是一身紅衣的亡垠和單萱,突然覺得有些疲倦了,

文淵真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再開口,只有一個字,「好」

單萱終于移開了目光,視線恰好落在了花袖的身上,花袖眼珠子一轉,便開口道︰「魔君,此事還是容花袖代為效勞吧」

花袖會開口說這句話,並不是她真的要代替單萱去送文淵真人一行,她只是單純地想讓欺負她的那個仙人听到,你的徒兒,堂堂仙門弟子,如今可是她的同類了。

果然,花袖此話一出口,除了顏卿,皆是露出了大駭的表情,只是文淵真人和儒聖畢竟年長一些,表情不過是瞬間失控,便又無異了。

單萱敏感地,當然沒有錯過他們的表情變化,可單萱此時也已經無心去計較了。

原本,單萱是萬萬不敢覬覦魔君一位的,可一想若她真能成為魔君,自然是權利越大,能力越大,能力越大,權利就更大的循環。

何況,亡垠說她連花袖都對付不了,可事實上是花袖不也雌伏在她的腳下了麼

試一試,又何妨

單萱和文淵真人有生死同命咒的聯系,又是血濃于水的父女,即便單萱已經不在天倉山了,為文淵真人、為天倉山的心情,也是不可能改變了。

但是,單萱領悟到了這一點,在其他人看來就未必是這麼想得了。

「單萱,你可想好了」董捷爾回過神來,又質問起了單萱。

單萱看了看董捷爾,和他相識到現在,除了初次見面,後來的一切全都是感激。

可單萱卻只淺笑著,又重復了一遍,「我向你們保證,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妖魔兩族不再侵擾任何仙門。」

比起之前的這句,單萱的這句話里,添了魔族進去。

以一人之力,她想阻攔妖魔兩族,還天倉山,還天下一個安寧。

若說听到花袖稱呼單萱為魔君,還會當她是被權欲迷惑了,那麼這兩次相差無幾的話,也算是表明了單萱的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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