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樣子你不是裝的。」袁小白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眼手機,那邊的人還是沒說話。
帕拉多克斯知道袁小白的意思就是「你不是裝的,你是真的菜」,但他沒有發作,因為沒有時間,對方的下一個問題很快就來了。
而且,這次的袁小白顯得要比之前認真得多。
「最後一個問題。」袁小白似乎在掂量著什麼,神神秘秘地問道︰「為什麼你說了這麼久了,我一直沒听到一個很關鍵的人。」
「誰?」
「永世導師。」
袁小白突然拋出了一個帕拉多克斯都沒听過的詞,此時他的表情相當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為什麼在未來的世界,預定會出現的‘永世導師’沒有出現?」
「什麼‘永世導師’?完全沒有听說過這個人。」帕拉多克斯一臉懵逼地說︰「這麼中二的名字誰會給自己起啊?又不是在漫畫里……」
「你不也一樣嗎?」
就在此時,電話那一頭一直沒開口的那個人卻開口打斷了帕拉多克斯的話︰「你還是給自己起了‘帕拉多克斯’這個名字,也就是‘悖論’;這個名字和‘永世導師’比起來不遑多讓啊……于~勒~」
「啊這……」X2
無論是袁小白還是帕拉多克斯,在听到電話那頭的人開口時都是一臉的目瞪口呆,只不過和只是有點驚訝電話那頭的那個人突然開口的袁小白不同,帕拉多克斯在听到「于勒」這個名字的一瞬間,他的臉瞬間就像燒開了的熱水壺一般迅速紅了起來。
「噗!」
只消不到三秒鐘,袁小白居然就從帕拉多克斯的腦袋上看到了一股沖天而起的蒸汽。
「你你你……你說什麼呢?我可是發誓要為了人類的未來創造出‘悖論’才叫‘帕拉多克斯’的!還有你說什麼‘于勒’……這誰啊?我怎麼不認識啊?你不要裝的我們兩個很熟一樣啊!」
「……」電話那頭的那個聲音沉默了少頃,然後他把手機掛了,立馬打了個視頻電話過來。
當袁小白一臉八卦地把視頻電話接通以後,帕拉多克斯……或者說「于勒」終于看清了電話那一頭的人是誰。
「啊這……」帕拉多克斯長大了嘴巴,他之前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展開︰「Z-ONE?怎麼是你?」
沒錯,出現在屏幕里的人有著螃蟹一般的發型,但那和有著同樣發型的不動游星不同,那只高科技的義眼證明了他的身份。
帕拉多克斯一眼就認出了這位也是從未來回來的穿越者,同時也是發明「時光機」的人,代號Z-ONE的「黎政」。
「Z-ONE?你為什麼會在這里?你不是說你……難道說是?!」
帕拉多克斯清晰地記得,在自己離開之前他曾經問過「黎政」為什麼他不親自回到過去,無論是決斗、知識還是手腕,「黎政」都比他厲害很多很多,但當時的「Z-ONE」卻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我回不去的,如果我回去,一切就亂套了。」
原本帕拉多克斯只是覺得這是Z-ONE身體的緣故讓他不能離開,但沒想到是這樣……原來Z-ONE早就回到過去了嗎?
【這樣的話豈不是他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會被「維維珊迪」入侵?他一開始就知道一切,但卻沒有阻止這些嗎?!】帕拉多克斯越想越覺得恐怖,他此時感覺自己就好像被居然捏在手里把玩的螞蟻一般,【這樣的話他的目的又是什麼?被他傳送回來的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回來的?!】
「你想多了,我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沒有你想的那麼復雜。」
然而,還等不及帕拉多克斯害怕,屏幕那一頭的Z-ONE就先開口了︰「而且,于勒你不會真的覺得,只要阻止了‘零點反轉’,未來的世界就會變好了吧?」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不會比這個更差了。」帕拉多克斯雖然這麼說,但他的語氣卻並不是那麼自信︰「不會有什麼比亡族滅種更糟糕了。」
「有。」Z-ONE在屏幕的那一端斬釘截鐵地說︰「那就是不光被亡族滅種,還至始自終都無法看見‘世界的真貌’——比死在沖鋒的路上更淒慘的,是一無所知地被悶死。」
「呵呵,‘零點反轉’的確是人類未來迅猛發展的福音,但也是我們這個種族的傲慢所帶來的定時炸彈——我們居然企圖駕馭連‘星屑巨神’都忌憚的力量!」
帕拉多克斯瞪大了眼,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屏幕——他要看穿眼前的螃蟹腦袋臉上的每一個細節,以確認他是否是那位自己一直追隨的「最後的聖者」,「弱小和無知都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零點反轉’不是傲慢,而恰恰是這個時代的人們為了生存而進行的掙扎。無論是突破光速、重構理論體系還是別的什麼收獲,都只是這次掙扎的副產品。」
屏幕里的Z-ONE平淡地說︰「于勒啊于勒,我相信我送你回來是為了讓你找尋解決問題的辦法,可不是為了讓你發揮你的‘種族技能’直接‘投降’的。」
在听到那聲「種族技能」之後,出生法國里昂郊區的于勒•帕拉多克斯略微沉默,然後羞紅了臉……不過他也第一時間確認了「Z-ONE」的身份,這的確是Z-ONE經常調侃自己的一句話。
這個語氣和這個風格,眼前此人的確就是穿越回來的Z-ONE沒錯。
如果眼前的Z-ONE真的是自己熟悉的那位「最後的聖人」的話,那他真的確沒有必要騙自己;但這樣一來,帕拉多克斯原本矢志不移的目標在確認Z-ONE身份的瞬間就開始動搖了︰「那你為什麼要送我回來?既然你知道這一切,既然你又不想改變這一切,既然你不想阻止‘零點反轉’,那為什麼要我回來?」
帕拉多克斯一瞬間似乎失去了八成的力氣,他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學生一般尋求著來自Z-ONE的指引。
「我可以先讓你看看,在沒有你口中的‘零點反轉’的世界,我們是如何走向滅亡的。」屏幕里,即使是一直古井無波的Z-ONE在提到「如何走向滅亡」時,也是露出了一個難以察覺的悲痛表情,「然後,再讓你近距離觀摩一遍這個時代人們的掙扎。」
「如果你改主意了的話,我就告訴你‘我’讓你回來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