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著「超魔導龍騎士•真紅眼龍騎士」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出這「新湖」之後,眼前的幻象消失了,「新湖」又恢復了現在的樣子。
「黎政的學姐,我想問問你。」小惠收起了手中的法陣,此時的她已經是香汗淋灕,仿佛剛剛從蒸籠里面拎出來的一般︰「超魔導龍騎士,強度……正常?」。
「你說什麼傻話,這張卡被制造出來就一定……」黑薔一開始還想說些客套話,但當她看到小惠那認真的眼神時,還是決定說說自己的心里話︰「是的,這家伙的強度簡直超標,就好像……刻意為之一樣。」
黑薔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于是她開口勸小惠不要多想︰「你想多了吧……這里是‘新湖’,所有的新卡都是從這里誕生的,會出現一個超模的怪物也不值得奇怪吧?就好像之前的電光皇、真龍劍皇,還有你用過的‘天霆號阿宙斯’,它們在這個世界的第一縷‘信息’也都是從這里出去的……」
「超魔導龍騎士,不同,黑魔術師和黑龍,過多,將其鑄造。」小惠的目光卻是更加堅定了起來,「縱使是‘被遺忘者’,也是曾經的念想。」
「黎政的學姐,我,很不妙,猜想……」
東風谷惠低著頭,她的貝齒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讓她一句話都難以說完整。
這似乎是東風谷惠屬于「這個世界」的身體正在本能地制止她,讓她忍耐著不要說出真相。
但東風谷惠的觸踫過高維的靈魂卻不打算停下來——她使出了自己在見到黎政之前最擅長使用的表達方式,不說完整的句子,而是說出一個又一個關鍵詞,向同樣來自「高維」的另一位Player詢問道︰「龍騎士的主人,將這卡,視作,友情結晶;但是……」
「我必須得提醒你,小惠。」黑薔學姐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她按住小惠清瘦的肩膀——這個肩膀能輕輕松松模到骨頭,黑薔一想到這一雙看似弱不禁風的肩膀需要抗住的東西,就本能地為她感到不值得——現在她著急得連叫小惠「惠可愛」的心思都沒有了︰「這張卡,在‘地球’上的制作者是貝卡斯先生。」
「念頭,來源于此。」小惠閉上眼楮,指了指身邊的「新湖」說︰「龍騎士,出現,不因為友情,因為……討好?」
盡管最後的那個詞小惠說的很費力,但她還是將它說了出來。
「……」黑薔長吁一口氣,什麼也沒說,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東風谷惠在懷疑,她懷疑「超魔導龍騎士•真紅眼龍騎士」的出現並不是因為游戲心中所念的「和城之內友情的結晶」,而是某些「高維存在」,為了「討好」其他喜歡「黑魔術師」和「真紅眼黑龍」的「高維存在」所制造的。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討好」?因為「次元冥河」之中被沖走的「黑魔術師」和「真紅眼黑龍」實在太多。
黑薔知道,某種意義上來講,小惠的這個想法是對的︰無論有再多人強調所謂友情的羈絆,「超魔導龍騎士•真紅眼龍騎士」這張卡在「高維」出現的原因俗到可憐——就是為了收割錢包,收割那些對「黑魔術師」和「真紅眼黑龍」有感情的人的錢包。
而正因為接近真相,所以才危險。
「超魔導龍騎士•真紅眼龍騎士」只是一個切入點罷了。
只要此時此刻黑薔點頭,小惠的思維發散下去,她就能看清更多「世界的真相」。
那要搖頭嗎?如果搖頭的同時拿不出更合理的解釋的話,估計效果也不大……
就在來自另一個世界的Player感到糾結時,她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腳下涼涼的。
黑薔低頭一看才發現原本距離自己兩人很遠的「新湖」,已經在不知何時挪到了她們的腳邊,湖水不停地泛到岸上,打濕了兩人的小腳。
「我,猜對了。」
小惠睜開眼楮,用兩個黑寶石一般的眸子注視著眼前的同伴,半靈少女的嘴角輕輕上揚,露出和煦的笑容——而對面的黑薔臉上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剛才那個問題,小惠在問她,也沒有在問她——這里還有第2個能夠回答問題的「人」——無論是「次元冥河」、「新湖」還是不遠處的「忘海」,都是活著的,甚至是饑渴的。
這個世界的生靈對「真相」的了解越多,距離維度的邊緣就會越近;越靠近維度的縫隙就越容易被卷入其中,這也是為什麼就算兩人沒有移動,她們也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新湖」的邊緣。
【等等,我記得夏迪老師通過不同世界之間時必須避開唯獨裂縫,這是因為Player之外的存在,卷入維度裂縫的下場是……】
黑薔猛地想起了什麼,然而此時已經太遲了。
「砰!」
此時此刻,眼前露出和煦微笑的半靈少女突然爆裂開來,化作了無數潔白的光點散落于天地之間!
「惠?!不!!!」
黑薔撕心裂肺地喊著,此時在她眼前發生的一切,如同最絢麗的煙花一般。
東風谷惠在思維觸及到次元夾縫的禁忌層面、開始理解就連「逆天者」也難以接觸的真理時,因為距離次元夾縫太近,被吸入其中,強行解體!
享年……嗯?
電光火石之間,天地之間的潔白光點突然又聚了回來——仿佛聚沙成塔一般,光芒漸漸重新凝結,一位清爽的半靈少女不一會兒就有說有笑地重新出現在了黑薔面前。
仿佛害怕這東西就是一個幻影一般,異世界的player使出全力將眼前的少女抱住,死死不肯放開。
只有真真切切的抱住眼前柔軟的身體,感受半靈少女那有些偏低溫度的時候,黑薔才能夠安心一些。
「嚇到你了?」小惠的眼楮眯成了兩個月牙——這樣的笑容在她臉上真的非常的難見——她拍了拍眼前驚魂未定的學姐的背說︰「老實說我也被嚇了一跳。」
「你……剛才發生了什麼?」
「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這個世界的真相。」小惠回憶道︰「有一瞬間,我突然產生了站在黎政曾經站在的位置,看遍三千世界每一粒原子的想法。」
「這股念頭在極短的時間內發酵,我的身體和靈魂也伴隨著這股念頭炸裂開來……」
黑薔迫不及待地問︰「那你是怎麼恢復的?」
「因為,我放棄了——盡管‘真理’就在眼前。」
「悖論……如果你是這個世界的生靈,那你不可能抵擋‘真理’的侵入;是黎政的原因嗎?你可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黑薔松開了懷抱,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搞不懂眼前的半靈少女了——不過她也明白了為什麼黎政讓她帶小惠來這里,【那家伙,說是讓我帶小惠,其實應該是想讓小惠帶我吧?】
「因為黎政,還有……無禍。」小惠推開黑薔,看向了「新湖」平靜的湖面,將自己胸前的一枚陰陽魚解了下來遞給黑薔說︰「再麻煩你按照約定幫我保管好這個——我該出發了,謝謝你帶我來這里。」
「……小心。」這一次,來自另一個世界的Player小姐沒有阻止她,她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陰陽魚——這枚玉石是將無數碎片重新粘起來做成的,不知道它的主人在這份工序上花了多少心思。
孤注一擲,東風谷惠跳入了「新湖」之中!
「無禍,媽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