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雖然覺得若緋有些敗家,可是畢竟不是自己的親閨女,也不是親佷女,哪里容得她多質疑,所以說了兩句若緋不听,她也沒辦法,只能按照若緋說的去做。
說來說去她不過是請過來照顧若緋的保姆,若緋雖然喊她一聲姨,可她終歸跟若緋沒什麼沾親帶故的關系,管得太多了,是會招人嫌的。
至于李進軍交代的事兒,張姨是一句都沒在若緋跟前提,一方面是若緋沒有問過,另一方面是她也不願意多這個嘴。
她覺得這事兒如其跟若緋說,讓若緋自己拿主意,還不如找個能作主的人說,于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若緋的父母,終歸若緋的事情是由她父母做主的,她這個外人那里容得多嘴多舌。
現在若緋是跟她住在一起,由著她來照顧的,真要出了什麼事兒,那可以說一萬張嘴都說不清,到時候人家可不管她是不是來做保姆的。
萬一出了什麼事兒,在人家父母面前不好交代,她自己也是做父母的,如果自己的孩子出了什麼事情,肯定是要跟人家亡命的,哪里會想到其他的,第一個找的絕對是跟孩子住一起的人算賬。
不過她也長了個心計,並沒有立馬就給若緋父母打電話,畢竟若緋之前警告過,萬一因為她跟若緋父母通氣,把自己的活兒搞砸了可就不美了,反而先想到了喬,這事兒是喬介紹她來做的,跟喬商量商量總歸沒錯的。
免得因為這個事情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得罪了喬,又丟了活兒,她豈不是雞飛蛋打沒落個好,因為這一層顧慮,倒是沒有立刻給若緋父母打電話,否則若緋只怕也落不得安寧了。
話說若緋把自己關在屋里,張姨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主意,就想到一個給喬打電話主意,畢竟這活兒是喬給她介紹來的,下意識就想跟喬討個主意。
這麼一番思量,張姨就走到電話機前,拿起來客廳的電話,轉頭偷偷瞄了一眼若緋的房門,見那門緊閉著,又想到平日里若緋待在自己屋里,通常很少出來走動,于是就放心了。
拿著話筒,撥了個熟悉的號碼,過來一會兒里面就傳來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喂,你好,請問你找誰?」
「是小琴吧,我找你喬哥,他在不在家里啊?」張姨直奔主題。
電話那頭的小琴也听出張姨的聲音,忙回道︰「喬哥在呢,姨你等會兒,我去喊一聲。」
說著小琴就放下電話,張姨拿著話筒等著,沒一會兒話筒重新被提起來,張姨知道是喬接電話了。
果然很快就傳來喬的聲音︰「張姨,什麼事兒啊?」
「小,我有個事兒跟你說。」張姨特意壓低了聲音對著話筒說,眼楮則不自覺地往若緋的房門瞟了過去,多少有點做賊心虛的意思。
「哦,什麼事兒啊?是小緋的事兒麼?」喬問道,隨即吩咐道︰「張姨,你在那邊少說話多做事,小緋說什麼,你做什麼,不要有任何質疑,總歸按小緋說的去做就行了。」
對于張姨這種老喜歡打電話過來詢問若緋的決定的事兒,喬也有些煩不勝煩,對于張姨對若緋的事情上,總喜歡時不時要打個電話過來詢問一番的作派,他覺得實在沒必要。
說句實在話,很多事情上他的主意都不如若緋的湊效,讓他給若緋拿主意,那真是大笑話了,可是這話卻不能跟張姨說,怕她以後回來說漏了嘴,給若緋招來麻煩就不好了。
「小,這事兒我實在不敢听若緋的,我尋思著還是給她爸媽去個電話說一下比較好。」張姨可不管喬說什麼,先把自己的先封說了出來。
這話讓喬下意識皺了皺眉頭,心下里不禁有些後悔,莫不是給若緋找了個麻煩?萬萬沒想到張姨是這麼個性子,倒現在還拎不清主子是誰呢。
「張姨,有個事兒,我還是跟你通個氣比較好。」喬斟酌了下開口,「你在黃江照顧若緋的事兒,她爸媽並不知情,其實出錢請你的是小緋自己,你做任何決定之前還是掂量掂量。」
喬很清楚,若緋不希望自己的事兒讓父母知道,現在張姨說這個話,他不得不重視起來,免得事情鬧到若緋爸媽面前,到時候不好收拾。
張姨被這話說得一愣,隨即也想起她之前接到若緋父母電話的時候,人家一番感謝的說辭,還有若緋和喬兩個人吩咐她的話,這多少說明雇佣她的事兒是被隱瞞著的。
如果是這樣,她就有些不安了,很怕自己行差池錯,到時候讓若緋爸媽找上門來扯皮。
但是讓她放棄這份工作,她又有些不樂意,要說這份工作,實實在在的不錯,平日里不過是打掃打掃屋子,買菜做飯洗衣,然後就沒什麼事兒了。
客廳里的彩電隨便看,家里的水果飲料也是隨便吃喝,若緋從來沒有講究過什麼,在吃食上完全跟若緋一樣,頓頓有魚和肉,不像在農村的時候,活兒多不說,吃喝上也粗鄙,除了大米和幾碗咸菜,外地家里種的蔬菜,一年到頭都建不了幾次葷腥,根本沒什麼油水。
再說到這個彩電,可比農村里的電視好看多了,當然不光是大和有顏色,關鍵是可看的電視台多,不像以前在農村就那麼幾個頻道,而且他們家連個黑白電視都沒有,想看個電視還得跑別人家里挨白眼。
哪里像現在,只要收拾完屋子,照顧好若緋的吃喝,想什麼時候看電視就什麼時候看,若緋根本不會說她什麼,而且是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實在是舒服得不得了。
這麼一番比較,張姨更是舍不得這份工作了,頓時打退堂鼓了,生怕把屋里的小丫頭惹毛了,直接把她給退了回去,又要回去過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然後一年到頭吃不了幾頓葷腥,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了。
「小,那按照你的意思,這事兒就不能跟她爸媽說麼?」張姨雖然舍不得工作,可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終歸還是有些怕若緋爸媽找她麻煩
听到張姨三番兩次的地提,喬不禁也有些好奇了,忍不住問道︰「什麼事兒?」
見喬問了,張姨忙回道︰「是個男的來找若緋,看那意思是想要跟若緋處對象,你想想若緋年紀才這麼小,身上都沒來事兒,那男的就看上她了,這要是出什麼事兒,我可咋辦呢?」
如果不是顧忌著喬跟若緋的關系,張姨只怕要說出難听的話了,畢竟她的思想落後,覺得發生這種情況,鐵定是若緋故意去招惹了人家男的,才會讓人家找上門來。
而這樣的事都是發生在不正經的女人身上,卻沒想到若緋小小年紀,就做出這樣的事,說出去怕是要臭大街了,就是因為這些,她才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讓若緋爸媽管教管教若緋。
那邊的喬一愣,沒想到是這麼回事兒,他跟若緋認識的時候,若緋還是個黃毛小丫頭,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倒是不敢小瞧了若緋,可是自始至終他都將若緋當小孩子在看,當然說的是身體,並不是思想,畢竟若緋思想秒殺他是不爭的事實。
可是現在他從張姨口中听到什麼了?一下子喬竟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可是仔細想了下,又覺得有些不對,若緋這個年紀固然會有情竇初開的懵懂,可是一般不都是喜歡周邊的同學麼?
怎麼听張姨的意思,這找上門的人好像不大簡單,如果是若緋學校里的同學,肯定不會讓張姨這麼大驚小怪,畢竟他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當學生那會兒哪里有那麼大的膽子找上門,最多就是偷偷喜歡而已。
「張姨,到底是什麼人找上門的?」喬問道,要是社會上的閑散青年,他就帶一幫子兄弟過去,好好收拾收拾一頓,看那小子還敢不敢找上門。
「當兵的,倆當兵的,還騙我說是從魔都過來的,我瞅著那個當官想跟若緋談對象。」張姨趕忙道。
「當官的?」他妹子這是怎麼弄得,不光是讓人惦記上了,還是個當官的,這老不要臉的臭老頭也忒沒碧臉了吧。
「恩,是個連長,看著年紀也不大,倒是能耐,若緋要是再大上幾歲,倒是般配的,只是若緋現在在讀書,怎麼能跟人處對象呢。」張姨自顧自地開口,想著李進軍的模樣,倒也不覺配不上若緋,主要是覺得耽誤若緋讀書,然後怕鬧出丑事,她兜不住。
電話另一頭的喬听著怎麼覺得有些不大對,看這意思不是老頭子,但是當兵可不大成,這當兵固然說著好听,是最最可愛的人,可是那也是穿上軍裝後,有了紀律的約束,月兌了軍裝一樣是普通人。
事實上比起普通人,那些當兵的更猥瑣,沒听說過麼,當三年兵,母豬賽貂蟬,他們家的小緋怎麼能被臭不要臉的兵油子給搶走?
頓時喬心氣不順了,這比他自己的親妹子搞早戀更讓他難受,立馬沉聲道︰「怎麼回事?張姨,你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說一遍。」
听喬這麼一說,張姨也知道他是重視了起來,于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一點兒都不敢隱瞞。
喬听了一遍,總算搞明白了,自己妹子根本就沒什麼意思,是人家看上他妹子,才弄了這麼一曲。
喬畢竟年輕,思想相對來說要開明一些,不像張姨那樣覺得有男人追是丟人的事兒,是姑娘家不穩重引來的,相反喬覺得自家妹子太厲害了。
啥都不做,都能引得個連長對她青睞有加,一副至死不渝的模樣,果然不愧是他妹子,最關鍵的是他妹子還不搭理人家,難怪當初能降服了自己,讓自己心甘情願地為她賣力呢。
「張姨,這事兒吧,你沒啥好擔心的,我們小緋又沒搭理那人,只要小緋不心動,你還怕啥?」喬听完後覺得神清氣爽,一點兒不擔心若緋會怎麼樣。
張姨傻眼了,這叫什麼話?
「小,你沒听過烈女怕纏郎麼?這天長日久下來,萬一若緋把持不住怎麼辦?」張姨擔心的是這個,萬一這姑娘動心了,然後那啥啥了,她可怎麼辦?人家好好的黃花閨女交她手上,結果被個當兵的拱了,她怎麼給人父母交代啊?
喬嗤笑出聲,他家妹子能被人纏?不是他自夸,他妹子那人絕對不會輕易被人騙走,這麼多年下來,別看那丫頭平日里文文靜靜,對誰都和氣得很,可是真要下定決心的事兒,不要說九頭牛了,就是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而現在人家就一副不鳥那當兵的模樣,那麼絕對不會被那當兵的騙走,所以他可以放一萬個心。
「張姨,你呀就別操心了,若緋的事,她自己能拿主意,另外你嘴巴牢一點,可不要想著給她爸媽說什麼,要是害得小緋跟她爸媽鬧起來,就算小緋心好,不怎麼搭理你,可我這里就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喬覺得必須得給張姨上上眼藥,要不她萬一跟若緋爸媽說啥,把小丫頭惹毛了,到時候吃苦頭的可是自己。
畢竟是他給小丫頭找的人,小丫頭表面上不會跟張姨計較,可是後面絕對會找他的麻煩,他一點兒不想背鍋。
這話讓張姨不禁汗毛一冷,喬這話絕對不是開玩笑的,雖然跟喬沾親帶故,可是畢竟有點遠,要是喬真的想怎麼對付她,她還真沒什麼招。
畢竟喬除了是雲台有頭有臉的人外,他還有一幫子手下,外面可都傳著雲台黑道就歸他管著呢,所以喬如果要出手收拾她和她的家人,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呢。
告狀不成,反被警告了,張姨覺得十分郁悶,可是卻也沒有辦法,如今也只能好好照顧好屋里的小祖宗吧,既然喬都這麼說了,以後的事,她還是少插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