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博文的手在顫抖,青黑的眼眶中是一雙充滿殺意的血紅目子,就像是只剛從地獄爬上來的魔鬼般惡狠狠瞪著白旭堯。
他要殺了這只狐狸精,不計任何的後果,不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一定要殺了白旭堯。
哪怕,是在蘭幽若的面前。
危急關頭,蘭幽若毫不猶豫護到了白旭堯的面前,她單薄的身體在發抖,可是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倔強到了極點。
「瑾博文,要殺就殺我,不準你傷害旭堯!」
果然,蘭幽若的舉動就是一道令到瑾博文無法將恨意發泄到淋灕極致的屏障。
如此折磨人心、痛苦煎熬的感受一再地被壓抑克制著,他究竟還要忍到幾時?
「蘭幽若,你是我的女人!」瑾博文發瘋般沖著蘭幽若嘶吼,「你到底知不知道?想要擺月兌我,除非我死。你是我瑾博文的女人,這一生下一世,生生死死都是我的女人!」
不,不是的,才不是這樣的。
蘭幽若死咬著唇,卻又不敢辯駁,她多害怕瑾博文會受到再多的刺激直接開槍打爆了旭堯和自己的頭。
這個男人是瘋的,顯然他現在也已經失去了理智,所以蘭幽若即便心里有多麼地不願認同,卻也只能默默隱忍著。
「蘭幽若,我說過這一生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即便你現在被這只狐狸精迷惑得暈頭轉向,即便你把我當作殺子滅夫的仇人也好,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蘭幽若,你是我的女人。生是我瑾博文的人,死也是我瑾家的鬼!」
妄想離開的下場,唯有死!
不,即便是死了,他也不會輕易地放手。
就算天地色變、輪回捉弄,他瑾博文也不會放手。
蘭幽若,是他瑾博文的女人,永遠都是!
即便她這一刻不願承認也改變不了這個亙古不變的事實。
「旭堯?」
眼前是一頭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與他們連敗俱傷的野獸,蘭幽若驚恐文分,含著眼淚無奈地望向了白旭堯。
這該如何是好?
原本這次來和瑾博文見面,目的為的就是和他談談離婚的事。
蘭幽若沒想到會搞成現在一發不可收拾的狀態,听瑾博文這一通暴怒,他的意思也已經很明確了。
她蘭幽若竟會指望和野獸一般的男人談什麼離婚,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瑾博文這人就是個魔鬼,原來他從頭到尾都沒打算放過自己。
難以置信,她的腦袋是不是被驢給踢殘了,居然會糊涂到和旭堯離婚,繼而嫁給了眼前這個看上去凶神惡煞,猶如瘋子一般的黑社會魔頭。
「沒事的,寶貝,不要怕。」
一切都在白旭堯的預料之中,這便是人性的弱點。
可想而知,瑾博文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他真的已經算是很有能耐了。
至少,他能忍到現在,經歷了一次次愛人的反復無常和狠心背叛都堅持不懈,從未有過一絲一毫想要放棄的念頭。
不得不承認,在這一點上,瑾博文確實是比他白旭堯強多了。
白旭堯安慰著跟前的美人,陰郁的眼中忽而泛出了紫色的光亮,照得一整個房間刺眼恍惚。
「瑾博文,談判結束,我們後會無期。」
事到如今,他們之間也沒什麼可談的了。
瑾博文就是一個打死都不會回頭的性格,而他又答應了白翁上仙此生都不能害人性命,那麼••••••就這樣吧!
談也談不攏,打也不經打,殺又不能殺的,眼下除了一走了之外還能怎麼辦?
無奈,既然惹不起,那就只能躲了。
抱著蘭幽若回到家,白旭堯索性給秘書小姐打了一通電話,然後步履匆匆地回到房里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旭堯,你這是在找什麼呀?」
蘭幽若驚魂未定,雖然人到家中,可腦子里還是充滿了瑾博文如狼虎般咆哮如雷的畫面。
「你的身份證,還有護照••••••」
類似這種人類的證件和房契,白旭堯通常都不太當成回事,所以每次翻找都要話費一番功夫。
「你找這些要干嘛?」
蘭幽若不解地問,經過了剛才的事之後,難道旭堯還有心情帶著她出去旅游嗎?
「私奔!」
下一秒,白旭堯從床底的大皮箱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回眸露出潔白如玉的牙齒沖著蘭幽若笑得好生迷人。
「你說什麼?」蘭幽若大驚。
私奔?
旭堯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他們兩不是夫妻嗎?
通常用得著私奔的人都是那不被親朋好友認可的男女啊!
再怎麼說,她和旭堯似乎用不著走到這一步吧?
「寶貝,你剛才也看到了。」見蘭幽若愁眉苦臉地望著自己,白旭堯卻笑得根朵花似的,「那個瑾博文死活都不會同意跟你離婚的,而且我也可以肯定,在這世上幾乎也沒幾個不怕死的律師事務所敢接受你的離婚提案。」
「••••••」不是吧!
听了白旭堯的話,蘭幽若的臉色驟然變色。
照這麼說,難道她這一生都逃月兌不了瑾博文的魔掌,一輩子都要偷偷模模地和白旭堯生活在一起?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瑾博文這麼個做法,簡直就不是人!
「所以我一早就說,去和那個家伙談判等于是對牛彈琴。」
白旭堯不以為然地拍了拍蘭幽若,轉身打開櫥門,開始挑選起私奔要帶的衣物了。
一件,兩件,一小堆,一大堆••••••不一會兒的功夫,整潔的大床上已經堆滿了蘭幽若大大小小、春夏秋冬所有需要用到的衣服和物件。
「旭堯,我是不會走的!」
關于執著這一點,蘭幽若和瑾博文還真是出自一家了。
她氣憤地抽走了白旭堯手中正在整理的衣物,一個用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蘭幽若怎麼突然間生氣了?
白旭堯停止了手動的工作,迅速撿起地上的東西又將嘟嘴的美人拉至自己身邊坐下︰「寶貝,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嗎?我不介意,真的,我真的不介意你是什麼身份!」
白旭堯的目光是誠懇的,一如既往,從未改變過。
「我知道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我很介意,我介意的要死!」
憑什麼呀?
他瑾博文還真以為是古代可以掌控世人生殺大權的皇帝了嗎?
難道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人可以治治他了嗎?
她蘭幽若上輩子究竟是做過了多少壞事才會遭到上天如此不公地對待,才會遭到被像瑾博文這樣的混蛋誓死都要糾纏到底的懲罰?
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服!
公里何在?法制何在?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一輩子背著瑾博文老婆的身份和白旭堯在一起!
「幽若,你怎麼就這麼 呢?」
「對,我就是這麼 。這可是原則問題,我死都不會屈服的!」
「可是那個瑾博文他••••••」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跟那個瑾博文離婚。如果一輩子都離不了婚,你就一輩子都別想再踫我了!」
「啊?你說什麼?」
狐狸︰不是吧?為什麼活該倒霉的總是我?哎,我真是只苦命的狐狸呀!
都說人倒霉起來,就算是喝口涼水都會塞牙縫。
沒錯了,經過那日和瑾博文的驚恐會面之後,蘭幽若是接連好幾個晚上都被噩夢驚醒。
在夢里,她回到了記憶里和瑾博文在前世的諸多經歷,而那些經歷樁樁件件都分明地向她證實了一系列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其一,瑾博文是真心愛她,出自肺腑,從古自今未曾變過心。而前世的她對他也是深愛到了甘願犧牲自己也決不後悔的傻里傻氣程度。
其二,瑾博文和她之間的這段感情簡直可以稱作是孽緣,因為種種事件的發生就像是一條無情的鐵棒,每一次都在敲打著他們的心,直到死亡終將兩人硬生生地分離。
其三,如果這一生她執意要和瑾博文在一起,後果也一定逃不出個「死」字。
「為什麼要讓我經歷這麼多痛苦的事?為什麼老天偏偏就選到了我呢?」
又是一個枯葉凋零的秋季,蘭幽若和往常一樣, 一臉傷感地懷抱著變身為狐的白小狸,不知不覺又掉下了珍珠般成串的眼淚。
「媽媽,你別再傷心了。」白小狸用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輕輕按了按蘭幽若的手背,「人生在世總會遇到很多無奈的事情,但是壞的反面就是好,無論什麼事都是相對的。」
「這些大道理我都懂,可是••••••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呢?」自從蘭幽若再一次知道了白小狸的身份和年齡之後,每次和他談論的話題便不再停留于過往的母子間交流,而是轉變成了無話不講的知心朋友。既然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又有什麼必要再去執著和過度哀悼的呢?
畢竟那些過去也都成為了回憶,而這一世她蘭幽若心里真正愛的人只有白旭堯,特別是在她經歷了這麼許多反反復復、令人痛心的事情之後,對于自己內心的感受也就更加分明了。
是的,她愛白旭堯。
自從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刻起,她便已無法自拔地動了心。
或許這樣的改變對于瑾博文來說是一種背叛,但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
為此,蘭幽若也是無可奈何,她就是打從心底里喜歡白旭堯,一心一念地愛慕著他,渴望與他廝守到老、如影隨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