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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安萍兒準備進一步思考這個問題時被周遠良一句「僅憑著幾個北胡文字和一首詩就斷定你師公是北胡人有些武斷了,咱們需要證據」給帶跑偏了,兩人去找劉先生做進一步的尸檢,想從安道長的遺體上發現更多有價值的東西。

二十一年的死亡時間導致尸身腐爛嚴重,但對于劉先生現在要做的檢查來講卻很有利。「死者的顱骨確實有北胡人特征,顴骨的特征不太突出,但牙齒和顎骨的特征就比較明顯了。死者生前蓄須,是那種連鬢絡腮的須髯,旁人幾乎看不出他臉型上的異常。」

「劉先生,查看一下死者的脛骨?」

劉先生是一位很優秀的仵作,自然明白周遠良為什麼要查看脛骨,而查看結果也很符合他們倆的猜想。

周遠良給安萍兒做了解釋︰「北胡人與咱們的體貌特征上有多處不同,除了相貌上的不同以外,脛骨是一個比較重要的區別。」然後他詳細給安萍兒具體地講解了不同點,劉先生做補充。

尸檢現場教學課完畢後,安萍兒問周遠良︰「公子,這個案子還有繼續查嗎?咱們查什麼呀?」

是呀,周遠良也有些茫然,查什麼呀?

安父想要尋找失蹤的師父,找到遺體也算是有了個交代。二十一年前的毒殺案已經審結,鑒于現在西海國局勢正緊張,當年的案子不宜明目張膽地翻出來重審。說安道長是毒殺案的真凶,這是周遠良的推理,缺乏足夠有力的證據。

在這件事中,現在還剩下安道長死亡案。如果周遠良的推理是正確的,如果安道長確實毒殺了萬貫錢等四人的話,那麼他很有可能是自殺的。自殺案是不需要縣令大人查凶手的,尤其還是二十一年前的自殺案,想查查證人、證物都是不可能的。

想查查是誰把安道長藏到夾層里的?這事無關緊要。無論是安道長被藏進去的還是安道長求助于某熟人,例如王嫂,主動藏進去的,這都沒什麼本質區別。

想到王嫂,周遠良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問安萍兒︰「你說,王嫂當年是怎麼知道小櫃子里藏了毒藥的?」

「我師公告訴她的?」

周遠良搖頭。「有可能是她擅自決定把毒藥藏在那里的。」

「擅自決定?」

「對。你師公的目的是毒殺萬貫錢等人挑起中州國和西海國的爭端,所以他在投毒完畢後服毒自殺,而剩下的毒藥他需要處理掉。他最不可能的處理辦法是藏在九姨太的屋里,因為那樣的話毒殺案就變成家庭糾紛了,達不到兩個國家的層面。所以我猜想你師公是委托王嫂把毒藥等到什麼不起眼的地方去,是王嫂決定藏到九姨太的屋里的,這樣她稍後舉報九姨太有功就可能拿回賣身契了。」

「公子,這里邊有個很大的問題。」

「說。」

「我師公為什麼會剩下毒藥?」

「?」周遠良沒理解安萍兒在說什麼。

「我師公在去萬家之前應該就已經計劃好了要毒殺誰,那麼他帶的毒藥分量應該是比較適量的,上下不會有太多的差額。也許為了謹慎起見我師公多帶了一點毒藥。公子,吃藥這事,如果是為了治病的話不能多吃,但如果是為了自殺的話多吃一口有什麼問題?根據魏頭的描述在小櫃子里查出來的毒藥並不多,估計也就是多喝一口的事。我師公把毒藥都喝進肚子里才是最把握的處理辦法吧?總比給那個丫鬟更保險吧?」

「哦,有點道理。」周遠良略一思考後給出一個猜想︰「也許是王嫂偷偷留下了一點毒藥呢?你師公對萬家大宅不熟,想投毒的話光有本事還不夠的,他需要一個像王嫂這樣的人當線人。王嫂給你師公幫忙的時候可能就偷偷地拿走了一點毒藥,然後藏到九姨太的屋里、陷害她。」

「這個……也有可能。」安萍兒雖然嘴上承認周遠良的猜想,但表情顯示不是很情願。

「你有不同意見?」

「我師公武藝高強,王嫂當年不過是個十幾歲的丫鬟,她想從我師公那里偷東西的話我師公怎麼可能沒發現呢?」

「你師公跟王嫂有一個孩子誒,對于孩子的媽,你師公八成是沒什麼防範之心的。」

安萍兒扁扁嘴。「公子,你怎麼知道不是‘我師公為了騙取王嫂的信任和幫助而跟她臨時有了肌膚之親’的?我不覺得我那渣師公對王嫂有什麼真感情。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欺騙了王嫂,害得王嫂要趕快嫁人、掩蓋身懷有孕的事。哼!」

周遠良為安道長從師公降級為渣師公一事表示哀悼。安萍兒是個幫理不幫親的人,對師公的親近感遠不如對始亂終棄渣男的厭惡。不過安萍兒的猜想還是蠻符合情理的,不排除有可能是安道長為了打入萬家內部而忽悠了時任九姨太丫鬟的王嫂,而孩子什麼的純粹是個意外。

「公子,這案子不用再查了,就這樣吧。當年投毒的人已經服毒自殺了,萬貫錢他們也算是報仇了。至于九姨太,就算王嫂不陷害她估計福陽縣官衙的人也會想辦法陷害她的,要麼死、要麼像八姨太那樣被賣,都夠慘的。能找到證據呢就判王嫂的陷害罪,替九姨太出口氣,找不到證據也就沒辦法了。」

「你說的挺有道理的,但怎麼感覺你這麼無奈呢?」

安萍兒苦著臉說︰「公子,這案子查得確實很無奈嘛。從頭到尾都是咱們在猜,一點真憑實據都沒有。人證人證沒有,物證物證沒有,羊皮紙上那首詩根本不能證明任何事。這個,這個……」安萍兒雙手攥拳以示努力,卻依然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說明她的想法。

周遠良微笑著說︰「我明白你的意思。陳年舊案確實跟正常的案件有很大差別,想找人證、物證的只能靠運氣。你師公這個案子已經算是不錯了,能找到你師公的遺體、能知道他寫下的一張羊皮紙、能知道王嫂這位涉案人,比起其它什麼都查不到的陳年舊案已經是很難得的了。這個案子里,現在唯一一個能有突破的地方只能是王嫂了。如果她肯說當年的事,即使沒證據咱們也能把案情理順很多,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全靠猜測。但是……」

安萍兒接話︰「但是王嫂什麼也不會說,她沒理由告訴我們當年的事。」

周遠良點頭。

可是當天傍晚傳來的一個消息有可能否定安萍兒和周遠良的判斷︰王嫂為了救他小兒子而身負重傷,人只怕熬不到明天了,她派人來縣衙說她有話想跟安萍兒說。

安萍兒和周遠良對視了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抓住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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