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場拍攝的時候,葉媚冉已經沒有了最初的緊張不安了,她想著這就是他們兩人的三生三世,只是用了不一樣的方式來記錄演繹,讓更多的人看到罷了。
沒什麼需要感覺到不知所措的,因為他們兩人就是姻緣天定,現在不過是要重新開始演繹他們的點滴。
重回劇中,她成為迫于現實,不得不屈服的沈家大小姐。
而顧清則化身為軍裝加身,掌控一方權勢的大軍閥。
有人說顧清的劇本最大的特點就是,配角和主角永遠都是分開的故事體,偏偏又有著千絲萬縷的牽連,愛而不得,失去而悔恨,是常有的戲碼。
就好像那部落川劫,一經播出後,就迅速佔據了話題榜。
尤其是大結局播出後,反響更是深重。
她和顧清的戲份最先結束,卻成為了最令觀眾牽腸掛肚的一對。
有人評價,白染對夜姬或許有情,這情是深是淺,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樣的劇情反而更加激起了矛盾,又莫名的真實。
因為死而復生,重活一世,過去的痴纏愛戀早就化為雲煙。
白染會對她人心動也在所難免,比起不知所謂的桑禾,或許守護多年,隱匿在一旁的夜姬更加令他無法割舍,可惜時間不對,命運錯亂。
夜姬先遇見白染,可最先心動的卻是兀珝。
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跟兀珝一樣,守候千年,等待千年,只為重邂逅。
得知自己必死無疑,他也不願意拖累所愛之人,寧願獨自遠走,讓她忘了這一切,也不想讓她活在痛苦和思念中煎熬。
好在最終他還是回來了,怎麼回來的,離開時又經歷了什麼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梨花開滿之日,他信守承諾,再度歸來。
畫面永遠定格在那滿院梨花爭相開放,白花簌簌落,他們兩人遙遙相望的那一幕。
結局播完,追劇的人大呼不過癮,對兀珝和夜姬的戲份感覺太少了,尤其是重相逢以後的事,交代的太少了。
可葉媚冉認為,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他們兩人或許會一如過去般相處,但會比過去更多些包容和體貼。
現在的翡翠錦緣還沒播出,尚且還在錄制,風頭就已經改過了星夢緣,話題也是層出不窮。
最重要的是因為這部劇還有她和顧清,對于愛幻想的人來說,這無疑于就是重續舊情,夜姬和兀珝的第二世。
沈 允和宋少陽的劇情還沒完結,等到這部劇殺青,三生三世就算是真的完結了。
這最後一世,就只有她和顧清,不會再有其他的見證者,是苦是甜,只有他們兩人慢慢品嘗。
因為宋少陽帶著她去看了母親的墳墓,逼著她正視自己的心意,她下不了手,無法下狠心真的開槍殺了他。
也是這一刻,她才敢去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早在他處處維護著她的時候,早在他陪著她去救人的時候,她就已經喜歡上宋少陽了。
只是他做出的事情太混蛋了,令她沒有辦法去接受這樣的事實,所以她下意識的去逃避,去躲藏。
情緒崩潰的沈 允坐在地上,眸色空洞,思緒早已經飄遠。
她在做什麼?要不是因為宋少陽的允許,他們沈家怎麼會遭受這麼大的侮辱?
沈鈺又怎麼會被他當眾責罰,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的母親又怎麼會被活活打死
憑什麼那個女人可以愜意逍遙的活著,他們沈家人就要活在痛苦的煎熬中?
母親已經死了,沈鈺也被關著,連她自己都得不到自由和解月兌,這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賜嗎?
她痛苦的閉上眼楮,說,「宋少陽,如果可以時光倒流,我真希望我沒有遇見過你,早在火車上,我就應該拉開門,讓你被抓走。」
宋少陽捏著她的雙臂,沉聲道,「沒有如果,是你救了我,現在你就要承受這樣的結果。」
他收緊了力道,將她圈在懷中,「你逃不了的」
因為連他自己都逃不出來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隔閡不會因為時間而消除,隔著的是血海深仇,沈 允能給他的就只有深入骨髓的痛恨。
可是這有什麼辦法?他情願將她關在身邊,互相折磨,也沒有辦法看她承歡于他人身下,更沒辦法忍受她在其他男人面前笑靨如花。
她緊緊揪著宋少陽的大衣,輕笑出聲,「也對,怎麼可能逃得了?既然你非要逼著我面對,那就互相折磨好了,反正我們兩個人除了這樣,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所以,她不會放過那個女人,更不會放過宋少陽,要痛苦就一起痛苦。
報仇?
報仇以後她能夠得到什麼?快樂嗎?
不,她不會有一分一毫的開心,可除此以外,沒有什麼能夠支撐她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為了沈鈺,她已經將自己送進了虎口,就不會再有逃月兌的機會。
上車的時候,她神色寡淡,看著那座墳墓越來越遠,看著它在夜色中掩埋吞噬,就好像是在看著她自己,被命運無情的推著往前走,明明漆黑一片,卻無法逃離,只能夠昂首往前走。
倏忽,手被人緊緊握著。
溫熱的大手包裹著她的手,帶來不了半分溫暖,只有冷徹骨的怨恨。
如果不曾相遇,就不會沉淪在罪惡的深淵里。
「宋少陽,我要見鈺兒。」
她撇頭看著車窗外,宋少陽神色微僵,好看的劍眉輕輕蹙著,他想過會鬧翻,想過當他撕開窗戶紙時,那個會對著自己巧笑倩兮的沈 允會消失的煙消雲散。
可當這一切成為現實,他才發現自己恐怕難以忍受,她這樣的漠然無視。
更無法去忍耐她的冷淡,除了一副皮囊,她的心思早就被憎恨代替。
他唯一的安慰是沈 允到最後還是不舍得殺他,還是不舍得去扣下手槍,這是不是說明,還有機會挽回?至少她還是舍不得的,不是嗎?
宋少陽的思緒復雜,也只是低低嗯了一聲,帶著特有的磁性出聲道,「我會安排你和沈鈺見面。」
「如果我不逃,你能不能放了鈺兒?他是無辜被牽連進來的。」
「宋少陽,我的母親死之前,她只想要我和鈺兒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我已經回不去了,現在我唯一的心願就是讓鈺兒回到原來的生活,我不希望你再針對他,鈺兒已經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她已經很少用這麼平淡的語氣跟宋少陽說這麼多話了,過去都是帶著虛偽的面具去靠近他,那些美好都是假象,沈 允她自己也很累,不知道未來還會遭遇怎樣的風波。
現在她只想要將唯一的親人送離這里,讓他遠離這一切,離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卷進這場紛爭中。
宋少陽的沉默不語,令她自嘲一笑。
到現在他還是不肯放過沈鈺,以他作為要挾,鉗制住自己的手腳。
何必呢?她已經沒有力氣逃跑了。
這樣殘破的身子,連心都不完整了,她還能夠逃到哪里去?
回到了督署府,宴席已散,其他的事也與她無關,她現在暫時什麼都不想要去管。
听到腳步聲,原本坐在沙發上的沈 允,掀起了眼眸,見他正站在房內,深邃的黑眸正牢牢鎖著自己。
睫毛輕顫,她站起了身,緩緩踱步靠近他。
握著他的手覆在自己柔軟之上,明顯感覺到他神色不自然,眉峰微不可見的輕皺。
沈 允掂起腳,主動湊上前,吻住了他削薄緊抿著的薄唇。
細細描繪著唇形,順勢滑入。
手搭在他胸膛,寬大的睡衣袖子懷下,露出一小截白皙玉臂。
本是想要推開的,奈何她一靠上來,宋少陽就無法推開了,手順著圈住了縴細的腰身。
她微微睜開眼楮,見他情動,閉著眼,眸底滑過一抹異色。
主動去扯自己的衣服,衣衫半褪,宋少陽狼狽的推開了她,氣息不穩的看著她,低聲斥責道,「沈 允!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低頭看了一眼衣不蔽體的自己,淺笑盈盈,眉梢染上了嫵媚風情,「做什麼?你看不出來我在做什麼嗎?」。
「你要的不就是這個?一場交易換回沈鈺不是很劃算嗎?」。
說著,她又主動勾住了宋少陽的脖子,淺笑靨靨。
宋少陽深蹙起眉,捏著她瘦弱的手腕,將她從自己身上扒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是想要這樣來換回沈鈺?沈 允,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下.賤了!」
他是被氣瘋了才會口不擇言,話一說完他就後悔了,張了張嘴想要解釋。
沈 允卻嗤笑出聲,用力去甩他捏著的手,譏諷出聲,「我下.賤?我不要臉?宋少陽!讓我變成這樣的人是誰啊!是你毀了我,毀了我們沈家!是你讓我變成恬不知恥的蕩.婦,你憑什麼憑什麼說我」
話說到最後,她聲線輕顫。
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都是拜他所賜嗎?可偏偏她連恨都恨不起來,如果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在火車上相遇,或許現在還是相安無事的二人,永遠不會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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