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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看不透的人

第二日五更十分,燕靖與柳如雪一同上了早朝,宣布了御駕出征之後便匆匆的上路了。

一同前往南山大營點了三千精兵,再帶上二千御林軍,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行軍了。

走了十里路,柳如雪果然看到了早就等候在十里坡的青岩與八十人的麒麟。

看到二人的車駕緩緩駛到面前,以青岩為首的麒麟立刻跪下行禮,「參加皇上,皇後娘娘。」

「平身。」燕靖的聲音淡淡的,卻帶著誰都無人敢犯的威嚴。眼神淡淡地掃視了這毫不起眼的隊伍一眼,眸光動了動,他知道,這一張張平淡無奇的面容下隱藏著的是常人做不到的能力。

轉頭看向身邊的柳如雪。

柳如雪注意到了燕靖的視線,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青岩,「你來了。」

青岩明白柳如雪的意思,輕輕地點點頭,「皇後,青岩率領著麒麟來報道。」雖然自己氣惱她的做法,但是他正事與私事還是分的清的,更何況她是他最尊敬的主子。

「來了就好。」柳如雪輕聲說道。

頓了頓,「我已經跟皇上商量好了,這段時間你們就分編進御林軍的隊伍中,對此你們可有意見?」

青岩搖搖頭,眼中沒有任何不滿,「一切听憑皇上皇後指示。」

柳如雪點點頭,「那好歸隊啟程吧。」

青岩點頭,然後很快就帶領著麒麟就消失在御林軍的隊伍之中。

大軍的隊伍也再次開始行進。

柳如雪收回視線。看著眸光閃閃的燕靖,輕聲道︰「在想什麼?」

燕靖笑了一下,溫聲道︰「我在想娘子訓練人的方法真不錯。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也試一試。」

柳如雪無語,「你的人個個都已經被訓練成是武林高手,你覺得他們還不夠優秀?」

「差了那麼一點。」燕靖眸光輕笑,狀似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柳如雪有些無奈。「其實你的人已經很優秀不需要再訓練了。」

「但我卻覺得比起娘子的人似乎差了那麼一點。」燕靖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柳如雪無語。

「娘子不明白嗎?」。燕靖輕笑,「娘子幫我把我手下的那批不省心的家伙練練吧。」

「…」柳如雪臉色怪異的看了燕靖一眼,眼神飄過車駕前背影略顯僵硬的星泉,忍不住好笑。

「你說真的嗎?」。柳如雪挑眉問道。

「自然是真的。」燕靖眸光閃閃。

柳如雪笑了。「那好,你把需要訓練的人列個清單交給青岩,他知道該怎麼做的。」

「好。我立刻叫人去整理。」說著燕靖眼神飄過背影僵硬的星泉。慢悠悠的開口,「星泉听到了嗎?一會你就把無字頭的那批列出清單送去給青岩。」

青岩頭皮發麻,燕靖的眼神雖然淡淡的,但自己就是忍不住緊張。生怕皇上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算上了。

此時听到燕靖說是無字開頭的人。如臨大赦,感覺自己的天空黑雲都散了,正松口氣,準備應聲,這時燕靖淡淡的聲音卻再次在耳邊響起,「對了,把星啟,星雨。星雲還有你的名字也加上。」

「…!」星泉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還以為逃掉一劫呢。沒想到…

默默嘆口氣,有這樣的主子,自己果然不能太早得意。

頓時垮了臉,但也不敢反駁燕靖的決定,只得低沉悶悶的應道︰「是,皇上。」

燕靖仿佛沒有意識到星泉的低落那樣,淡淡的「嗯。」了一聲。

然後緊接著開口,「既然明白了,那你就去辦吧。」

星泉的目光有些幽怨,悶悶的應了一聲,「是。」然後就退下了御攆車駕。

看了星泉退下就立刻有人接替的位置一眼,柳如雪抽抽嘴角,這人,就是故意的。

自己實在是找不到言語形容這人的黑心了。

默默的將頭轉過一眼,不再言語。

燕靖眸光閃了閃,靜靜地看著遠方。

突然柳如雪轉頭看著燕靖,「我忘了問你了,現在在徐州的人是誰?」

「玉將軍的兒子玉啟生。」燕靖溫聲道。

「玉啟生?」柳如雪想了想,「跟西渠謝輝並稱東西雙杰的哪個?」

「嗯,就是他。」燕靖溫聲道。

說著笑了笑,「算起來也算是你的表哥,雖然關系遠了點。」

柳如雪抽抽嘴角,「你怎麼不說我們兩算起來也有這表親關系呢?」如果真的算起來燕靖跟她還真是表親,還剛好是第四代,這要擱在現代是不能成親的。

不過這是古代。

燕靖一愣,想了一下,還真是,笑開了,「親上加親,這不正好嗎?」。

柳如雪一頭黑線,「你知道嗎?我們倆這關系要擱在我跟軒轅澈的前世是不能成婚的。」

「嗯?」燕靖挑挑眉,「這是為什麼?」

「這是因為血緣太近了,生出來的後代畸形的幾率大,所以為了防止這種事,就不讓近親四代以內成親。」柳如雪輕輕的說道。

「畸形?」燕靖眉頭皺起,「畸形是什麼?」

柳如雪扶額,忘了畸形是現代語言,他不懂也正常。

正準備開口給他解釋,燕靖問道︰「畸形是不是孩子長的很奇怪的意思?」

說完狀似認真的看著柳如雪,「我們倆都很正常,我們的孩兒應該不會很奇怪才是,娘子,你說對不對?」

柳如雪愣了一愣,他這麼快就明白了畸形的意思?

再次扶額,差點忘了像燕靖這種高智商的人怎麼可能想不明白畸形的意思。看來自己真是太小看他了。

隨後听到他的問話,柳如雪怔怔,下意識的回答道。「遺傳這種事誰說的準,但我跟你的先輩中都沒有出現過什麼遺傳病,所以我們的孩子應該是不會有什麼的。」

這話一說完,柳如雪才意識道自己說了什麼,臉瞬間黑了下來,但更多的是臉紅,自己竟然給他繞了進去。

瞧瞧自己說了什麼。我們的孩子!

雖然知道這是將來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此刻被他算計進去說出口的話還是讓自己忍不住羞澀。

羞憤地看著笑得一臉無辜的人,咬牙切齒的低喝道︰「燕靖…」

「娘子。為夫在呢!」燕靖溫柔的開口應道。

「你…」柳如雪有些氣惱,但看著他臉上無辜的笑意,自己卻不能說什麼責怪他的話。因為他只是刨了個坑,而傻傻跳下去的人卻是自己。怪也只能怪自己反應太慢了。再者這事是未來不得不考慮的問題,他問的也沒錯。

自己能說什麼?能怪他嗎?不能!

想通了這點,柳如雪氣悶,別過頭不再理他,轉開話題道︰「玉啟生不是一向不把名利放在眼里嗎?怎麼如今肯為你賣命了。」

「謝輝不也是淡泊名利,可還不是做了西渠的丞相。」燕靖輕笑。

「有的人或許不在意名利,但跟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開場對決未必不是一場樂事,總歸是你情我願罷了。」

柳如雪一愣。「你是說他是為了跟謝輝較量。」

燕靖淡淡的看了柳如雪一眼,笑了笑。卻並不言語。

柳如雪收回視線,她明白了燕靖的意思,是不是外人是沒辦法評判的,真正的原因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見柳如雪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燕靖滿是愉悅。經過上次慕容慎的點破,彼此才注意到兩人之間不用交流的默契。

他們是如此的契合,不僅是心靈上的更是靈魂上的。

燕靖輕笑出聲,「有娘子如此,為夫真是省心。」

柳如雪無語的白了燕靖一眼,「軒轅澈在暖城,清殤一人對付他我還真有些擔心,更何況還有一個秦雲態度不明。」

「娘子不用擔心,這只是暫時的。況且我傳信有人去幫他了。」燕靖溫聲道。

柳如雪神色沉了沉,「你是讓林源表哥去幫清殤的嗎?」。

「娘子什麼都知道。」燕靖輕笑。

「我也是思考了好久才想通當初林老太爺跟林老太是故意借我的名頭把林源送到你身邊的。」柳如雪神色有些無奈。

「我竟然也有被人利用的時候。」柳如雪笑了。

燕靖嘆口氣有些無奈,「娘子想知道關于林家的事情嗎?」。

柳如雪一愣,燕靖要跟自己說林家的事?點點頭,「你說我就听。」

燕靖的臉色淡淡的開口道,「林家在當年祖父還是太子時是東淵的一大家族。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差點被滅族,是祖父救了他們。從此以後他們便成了他最忠實的追隨者。」

「之後祖父落下山崖,下落不明,後面又找到祖父的玉佩,所有人都認為祖父已經不在人世了,可他們卻認為祖父沒有死,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但是直到後面先東淵王也就是你外祖父繼位,林家也沒有找到,于是一家老小心灰易冷地辭官退隱了下去,一直到後面我父親的才名傳出。」

頓了頓,看著柳如雪眸中的神色閃爍,溫聲道︰「他們發現了我父親,覺得他跟祖父年輕時很像,所以幾經周轉找到了還在失憶的祖父,可當時的祖父覺得他已經年過半百,而且東淵在東淵先王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所以他拒絕了他。後面祖父去世,他們又找上了父親,他們總覺得我父親這一支才是東淵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所以不止一次的勸說他回東淵,但父親又對名利很淡薄,而東淵又在皇伯父的治理下並沒有什麼不妥,于是也婉言謝絕了…最後便輪到了我…」

燕靖揉揉額頭,「之前父親與祖父都瞞著我這件事情,所以我也一直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家被拒絕得次數多了,所以在輪到我的時候他們並不是直接找上我,而是先找到你,然後借著你的名義才輾轉到我的名下。所以不光是你,我也被他們算計在內。」

柳如雪心思一動,「後面林源表哥告訴你這件事情的?」

燕靖搖搖頭,「不是,事實上他也是不知情的。」

「那是?」柳如雪有些疑惑,林源不知情那燕靖又是怎麼知道的。

燕靖無奈的笑笑,「可知道當初華叔叔的化名為何是林源?」

柳如雪一愣,「你的意思是,我爹爹他早就知道了,且這一切都是他告訴你的?」

「是啊!這種事情林家開口會很尷尬,所以在來東淵接了伯父的詔書的時候他便跟我說了一切的始末。」

「原來如此,爹爹這個老狐狸。」柳如雪無語。想也知道林家借自己找上燕靖的主意肯定有他一半。

「不過這林家還真是執著。」柳如雪輕聲道。

燕靖不予置評,「雖然我對他們的執著很是佩服,但我跟父親祖父想的一樣,這天下只要安樂又何必在乎是誰掌權呢?」

說著笑笑,「他們這樣只是因為執念太深罷了。」

柳如雪沉默,有多少人能幾十年如一日的守著自己的信念?

轉頭看著燕靖,不知道他當時回東淵接下詔書的時候是何種心情?

無奈?還是心酸?

他明明不喜歡這個位置不是嗎?可…終究還是被逼到了這個位置上。

而背後的推動者,柳如雪沉默了,自己不就是最大的推動者嗎?

看出了柳如雪的沉默,燕靖輕笑,「娘子,我現在很幸福。」

是啊!很幸福,盡管失去了自由,但因此守住了自己最愛的人,不是幸福是什麼?

柳如雪看著燕靖的眼眸,不在說話。

「暖城秦雲有動作嗎?」。柳如雪突然冒出一句道。

「沒有。」燕靖的眸光沉了下去。

「是嗎?」。柳如雪深思。他到底在想什麼?

五十萬大軍駐守暖城卻任何動靜都沒有傳出,就如同一輪沉入井底的明月,看的見它的光輝卻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他是為了什麼?他又為何而沉默?

燕靖輕輕擁住她,「娘子,你可不可以不要想他。」

柳如雪白了燕靖一眼,「我只是在想秦雲將大軍移到暖城卻待而不發是什麼意思罷了。」

嘆口氣,「我能猜到軒轅澈的意圖卻沒辦法看出秦雲的目的,說來還真是失敗,如今的我才發現,不知不覺我們忽略的人卻成了我們最看不透的人。」

燕靖的笑容有些冷,「他一直都讓人看不透,只是我們誰都不知道罷了。」

柳如雪一愣,燕靖好像意有所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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