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子,看著這青山綠水的,炎妍一時心癢難耐,眼神狡黠一轉,提議道,「舟兒,妹夫,我們去山上玩玩吧。」
對于朋友的要求,只要不過分,鄒舟一般都不會拒絕,「好啊。」
眯著眼,眼里閃過一抹暗沉,孟塵隨意,不置可否的頷首。
于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雖然這山鄒舟總共也沒有來過幾次,可是,畢竟自己比這兩個完全一模黑的還是要強一點的,于是在她的帶領下,三人徒步出發。
上山後,炎妍像只飛出籠子的小鳥,歡快的奔跑于山間小林中。
嘴里還不時的發出驚嘆,「哇,這花好香,好美啊!」
「哎喲,我去,沒想到這玩意兒是長在地里的啊,我一直還以為是長在樹上的呢!」
「舟兒,妹夫,你們快過來,這個紅紅的.+du.小果子我小時候吃過的,可好吃了,你們也嘗嘗看。」
「咦?這個是什麼啊?長得好生奇怪啊?像花又像草……」
「哎呀,這樹好粗壯啊,兩個我都不一定抱得住呢?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年了?嚇……它不會成精了吧?」
「呃?這個是吃的還是藥啊?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呢?」
各種各樣的奇怪問題,讓兩個旁觀者啼笑皆非,一時樂不可支。
走著走著,三人竟然來到了鄒舟第一次撿到孟塵的地方。
小溪邊,樹林,草叢,這些熟悉的事物映入眼簾,鄒舟一時心里百轉千回,一直存在心里的問題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問出了口。
「哎,孟大爺,你當初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啊?」
聞言,孟塵眼眸一眯,一抹殘酷一閃而逝,而後勾起嘴角,笑的賤賤的,「喲,舟兒今天終于對爺上心了,難得難得啊!」
鄒舟白他一眼,懶懶道,「不想說就不要說,還盡往自己臉上貼金,不害臊。」
只是孟塵是誰啊,要論臉皮,他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愛上爺就直說嘛,爺不會笑話你的,你也不要不好意思的轉移話題啊。」
鄒舟挖他一眼,冷哼一聲,不冷不熱的說道,「這大白天的就開始做夢了,這是患了臆想癥啊,這是病,得治,可不能像個孩子般忌諱就醫啊。」
那諷刺的意味濃厚,連玩得起勁的炎妍都暫時停下了她的步伐,湊上來,不懷好意的調侃,「哎呦,你們兩個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又開始打情罵俏啦,好歹也顧忌一下我這個沒人疼,沒人愛的行不?」
呃?雖然炎妍經常這麼開她玩笑,鄒舟也一直都掩飾得很好,只不過卻仍然忍不住臉上有點發燙。
「咳……妍妍,不要亂開玩笑了。」不知道
其實她也會害羞的嗎?
「為什麼啊?」炎妍眼里全是濃濃的不解,然後又故意指出,「我以前這麼說你都沒有糾正的啊,今天你是怎麼了?」
是啊,她怎麼了?
孟塵找了一塊陰涼處,席地而坐,笑的瀲灩而迷人,瞥一眼那比剛剛微微有點紅潤的臉蛋,卻意有所指,「舟兒這是生爺的氣了?」
炎妍听了自動補腦,然後恍然大悟,「哦哦,原來如此啊!」
鄒舟扶額,真是服了這兩個一唱一和的,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兩個好有默契啊!」
孟塵搖著折扇,悠哉悠哉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對鄒舟的不爽視而不見,反而笑眯眯的招呼她們過來坐,「你們兩個不熱啊?還不快點過來休息下。」
炎妍走近幾步,看著孟塵不滿的問道,「我說妹夫,你一個大男人的怎麼這麼愛享受啊?一點太陽都怕曬著。」
炎妍其實有點小郁悶,她的膚色並不是那麼白皙,反而偏向小麥色。
而孟塵,唇紅齒白,刀削般的容顏,讓人羨艷的肌膚,身姿挺拔,從上到下都有讓無知少女瞬間傾心的資本。
只是,很可惜,他卻踫上了兩個好似還沒有開竅的姑娘。
「爺這是懂得保養,不然舟兒怎麼能喜歡上爺呢,這些小妹妹就不懂了吧。」
「嗤……這話也就你孟大爺說的出口。」滿嘴噴糞。
鄒舟就是怎麼看他覺得怎麼不爽,「姑娘我忍你一次兩次的,你也就給我夠了,別得寸進尺。」
孟塵不以為意,反而笑的意味深長,「舟兒這氣話說得可是過了啊,有什麼問題,咱兩私下單獨說,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現在當著外人面就不要鬧情緒了,嗯……」
那拉長的尾音,無端的曖昧恆生,明明一清二白,被他刻意的解釋,反而曲解加深了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深入人心的關系。
對此,鄒舟醉了的同時,也不由得在心里增加了一點警惕,這男人接近她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只是她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她一個一窮二白,無依無靠的孤女有什麼值得他費心費力的。
不過,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事情總會有個水落石出的時候。
靠著蒼梧的大樹乘涼,听著山間鳥兒相互嬉戲打鬧,小溪流水的嘩啦啦聲,感受著偶爾的柔風輕拂過面頰,這些所帶來的愜意。
炎妍閉著眼楮感慨,「就這樣一直呆著也挺舒服的啊。」
鄒舟笑笑,站起身來,張開手臂,附和,「確實不錯,離開了塵世間的浮華,這里淳樸而寧靜。」
這小妮子,小小年紀就開始厭世了?孟塵眼帶著笑,卻不曾見底。
消磨了這麼久,三人決定返回,只因為……肚子餓了!
回到鎮上已經過了午時,隨意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干淨的小店,店內人不多,點了幾個招牌菜,上菜很快,吃完炎妍搶著付了錢就回家了。
炎府
正廳
看著眼前一幕,三人神色各異。
柳氏客氣而疏離,嘴角含笑的坐在上座,正對難得白日在家的炎彬和他帶回來的客人聊著天。
「既然是朋友,那就在這里住下吧,也讓我兒盡盡地主之誼。」
看著那一臉囂張的陌生男子,炎妍撇撇嘴,心里不滿,嘴上卻撒著嬌,「娘,家里來客人了怎麼都不通知我一下啊。」她也好晚點回來啊!
見到女兒今兒個回來得這麼早,欣慰的朝著鄒舟和孟塵點點頭,才柔和的盯著炎妍問道,「通知了你是不是就準備不回來了?」
知子莫若母啊!
被說中了心里,炎妍臉燥了一下又若無其事的辯解,「哪有啊,娘你就會誤會我,心里就只有哥哥,家里都快沒有我的地位了。」
這孩子,還喘上了,柳氏無奈的笑笑,「好了,這有客人呢?玩了半天也累了,你們都快回房去吧。」
「哦,好吧。」不滿歸不滿,但是炎妍卻絕不會當著外人的面去下她娘的面子。「舟兒我們走。」
鄒舟點點頭,看向柳氏,「那伯母我們先回房了。」
不等柳氏答應,那位客人卻冷冷的出聲了,「等會兒,早上才剛見過,現在卻當陌生人對待,你把本少爺當成什麼了?」
沒錯,此人正是早上那個無理取鬧的南陽王家的世子。
鄒舟心里猛翻白眼,當什麼?當然是一個王子病極重的小屁孩了,不過這話對于她這無權無勢的人來說,還是不說為妙啊。
可是鄒舟的沉默卻讓男子以為她看不上他,怒氣,戾氣,頓時快速上升。
「你竟敢無視本少爺,來人。」
話落,他的貼身護衛清山和綠水就從他的後面走了出來,「少爺。」
「把她……」
「瑞之!」
突然的打斷,讓瑞之心里更加不爽快,盯著炎彬也惡聲惡氣,「本少爺處理事情你插進來干嘛?」
炎彬笑的無奈又嚴肅,「你要處理誰我不管,也管不著。可是,你卻在我家里想要對我妹妹不利,你說我要干嘛?」
「扯淡,你妹妹不是這個嗎?」。瑞之滿眼不信任的指著不明事理的炎妍。
「是。」點頭確定,然後解釋,「她是我妹妹的妹妹,不就是我妹妹?」
「……」
瑞之氣不過,這都是什麼狗屁不通,難道他妹妹的相公也是他的相公不成?
卻對于這個相交甚久的人了解,他這是維護到底了,自己暫時出不了氣了。
妹妹!維護!
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詞,讓缺失家庭溫暖的鄒舟感覺心里暖暖啊。
抬眸認真看去,只見炎彬一身簡單的繡竹青衫,頭上只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的發髻,卻襯得整個人更加溫潤,清俊,秀氣,
「炎……炎大哥,謝謝。」謝謝你一個來自陌生人給予的溫暖。
炎彬失笑,「我什麼都沒做,你謝什麼?」
鄒舟淡笑不語,就是因為什麼也沒做才更加讓人感激啊。
無聲勝有聲啊!
看著這一群活力四射的孩子,感覺自己老了的柳氏善解人意的吩咐,「好了,都是朋友,有什麼不好的就當面說出來,該道歉的道歉,該放下的就放下,小小年紀能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年紀也大了,比不得你們的精神頭,也不礙著你們的眼了,都去吧,去吧。」
柳氏這話,炎妍不樂意听了,「娘啊,你不要整天都把這話掛在嘴邊行不?你沒說膩味,我都听膩了。」
「這就開始嫌棄你娘我了?」
「我沒有,你又誤解我,不理你了,舟兒我們走。」
這次連嘴都不讓鄒舟動就被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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