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雲宮離祥雲宮不遠,中間只隔了幾道假山。
翠雲宮周圍樹木多為前朝所植極為茂盛。遠處看著只能看到宮內主殿的檐角。又因幾年前雲翠宮內的妃子病故後再無新人入住,縱使夏日翠雲宮也顯出幾分陰冷之氣。
最近幾個月孟貴妃將顧姑娘安置在此。平日除了照顧她飲食的宮人並無他人往來。
夜色中翠雲宮宮門緊閉,宮中的燈火都比別處暗些。
一間偏殿內,亮著微弱的燈火。
寬闊的大殿四周垂下的厚厚暗紅帷幔,中間一個偌大的方方正正的罩著白色細紗的像是床又像是籠,透白的細紗下是拇指粗的黑黃色的鐵桿。除此還有張圓桌及一張高凳之外再無他物。
一個消瘦的白衣女子跪坐在鋪著涼席的地上,罩著雪白細紗的骨瘦嶙峋的手鑽過鐵欄間僅容一手的縫隙緊緊的拉著同樣坐在地上全身黑衣的即墨懷瑾。
唐璧再次用劍劈向了細紗下的鐵桿,依舊是尖銳的金屬聲。
「住手!」周榮低吼道︰「這是寒鐵特制的外力根本無法打開。我們要設法拿到鑰匙。」
「是我疏忽了!」唐璧惱道︰「晚間來看還不見此籠。我就該那時就帶她走的……」這孟貴妃也太看得起他唐璧了,竟能想出這麼歹毒的方法來囚禁人。
「不必了!」一個淡淡的女聲響起︰「能再見到殿下,瀾漪死也甘心了。」這里是什麼地方她比誰都清楚。去拿鑰匙勢必要進行一場惡斗。她是不會功夫的到時只會拖累他們,他們任何一個人為自己受到傷害她都沒辦法接受。
「不許胡說!」即墨懷瑾坐在地上緊緊的握著顧瀾漪的手︰「老天既然讓我們再見面就不會那麼殘忍的。」
「殿下……」顧瀾漪強忍著悲聲︰「十年了,你都沒放棄尋找瀾漪,瀾漪知足了。」
「是啊!十年了……」即墨懷瑾再次用力握緊那只冰冷的皮包骨頭的手。記憶中這雙芊芊如玉柔軟溫暖的手最能彈出他心底的曲。
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最美好的年華他們都在尋尋覓覓中錯失了。
顧瀾漪含淚而笑︰「瀾漪還記得上次見面殿下說︰明個一早我帶你出宮好好玩。原以為只是一夜而已,後來才知道那一別就是一輩子……」
即墨懷瑾顫抖著將臉貼在了那只手上︰「這次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這十年間他走遍各國各地,在一個地方停留從未超過半年,除了在認出那對母女後他又呆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