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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不能忘掉 命中緣定

小米兒看著躺在地上看天的男人,他脆弱悲傷,眼角的琥珀淚劃出讓人心顫的弧度。她的心顫了,也酸了,也傷了。

「小米兒?」方小魚瞧著寶貝閨女掙開自己的手,小步跑到洛桑和尚跟前。黃點和二黑對看一眼,有些無奈。

瑪米蹲在洛桑身邊,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貼在洛桑的眼角︰「別哭…」

「…阿吉…對不起…」

「…」那是媽媽的名字,卻被這男人叫得小心翼翼如同珍寶…他又認錯自己了…「我叫瑪米…我媽媽是阿吉,爸爸是巴哈。魚爸把我養大…」這樣說,我才能喘過氣來…

「你是阿吉的孩子…怪不得…」

怪不得…如此相像…

「對,魚爸說,我很像媽媽,但我不是。你叫洛桑?」小米兒坐下,一手托腮,大眼楮對上他的,像是等他起身,又或是等&lt他把自己看得清楚。

「小!米兒!」方小魚一個踉蹌,衣角卻被黃點咬著。「黃點,放開,二黑把小米兒帶回屋!」虧他泡在妓院里那麼多年,他怎麼看不出,這小丫頭動了心!這可不成!再是亂世,和尚可踫不得!「小米兒!他是雪域活佛!」

琥珀黯然,緩緩做起身。

「可他沒穿僧袍…沒穿就不是!」瑪米第一次回嘴,這次換方小魚坐在地上。

「黃點…她…我終于知道她哪里像巴哈了…一根筋的執拗…我…我…」

「汪汪…」你這些年做的很好,在這個不知能活多久的世道,遇到一個心動的人也沒啥不好…自己一把老骨頭生死有命,孩子卻小還有活著的念想…

方小魚不懂黃點的「眉目傳情」,散亂著花白的頭發還沉浸在小米不听話的「背叛」里。

「洛桑是吧!滾滾滾!不許你再來!回你的山頂享你的榮華,這里容不下你這尊佛!」

「瑪米?剛才…是我不好…我給你告歉!」

那個剛才,兩人相擁,唇齒相連…

方小魚瞧著前方二人一個羞紅臉,一個尷尬悵然若失…他立刻警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瑪米不僅動情…還被佔了便宜!

方小魚面若豬肝色,撕裂衣裳持起鐵叉子向著洛桑戳去。

「小心!"瑪米先瞧見,一把推倒洛桑鋼叉在自己的小臂上劃過,衣服破了,血珠子不斷冒出來。

「小米兒!啊!」方小魚**一熱然後火辣辣的疼,二黑咬了方小魚的**制止他前行。

「瑪米!」洛桑將她抱在懷里,用背脊對著方小魚的鋼叉。

「汪汪!」你發什麼神經!黃點沖方小魚狂吼幾聲,轉身去瞧小米兒…

傷錯人的方小魚扔了鐵叉,邁兩步又收回腳,手足無措的僂著背,白著臉吶吶的喚兩聲小米兒…

「疼不疼?」洛桑拿出隨身配置的創傷藥為瑪米撒上。

「不疼!」瑪你抬頭看著洛桑細長的琥珀眼,挺立的鼻子,還有說著關心話的嘴巴。發緊的心像過了蜜水︰「山崩時,我傷得比這嚴重…」

洛桑的眉頭緊鎖,看著懷里笑得燦爛堅強的女孩,心中的愧疚更甚。

「對不起…」

「為啥道歉?山崩地裂又不是你的錯,我這次傷了又不是你弄的!再說我這點小傷沒什麼!」

黃點想笑,這孩子是最怕疼的…都說愛情讓人成長,她今日確實長大了…剛想到這里瑪米的話音又響起:「我很高興,你叫對了我的名字。」

瑪米眼楮里是毫不掩飾如陽光一樣的愛慕讓洛桑一震,手中的小臂如烙鐵一樣燙人他卻只能繼續握著,不停的在心中不停的對自己說她是阿吉的女兒,是阿吉的女兒

「你經常來看我和黃點好不好你是不是懂得好多東西,教我讀書可好?」

黃點動動耳朵,將腦袋靠在瑪米的肩膀,看著變得沉穩的洛桑眼神倉皇帝閃到一旁。這樣的對話,好久遠讓她暮然回首後,想到一間小禪院。那時她纏,他慌。

投生畜生道為獒十六年︰一年尋找,幾日的相處,十五年的拋棄流離。她曾痛不欲生,她渾渾噩噩,她在瑪米身上寄托情感。這十五年來她恨,她怨,她氣,最終還是怕忘了那個為了「碧落」天涯海角追尋的和尚。她恨誰也不該恨他,他只是為了「碧落」而已。她怨誰只能怨自己,說不出自己的身份看他抱著假碧落離去。

她更氣,氣自己用情入了靈智,生死關頭都是他的影子。情可以不似初時濃,可以淡如水,刻畫在記憶中的琥珀眼楮讓她逃不掉。

這多災多難的十四年她有一次被巨石壓斷過後腿;有一次被洪水沖到山崖下費了三天才爬回來;有一次天將火雨她和二黑用背脊護住懷抱瑪米的小魚,皮開肉綻她能活到現在,也許是埋在心底的最後一點奢侈的念想︰見他一面,再見他一面。

最近兩年這種想法越來越深,也許獒獸的壽命根本沒有百年那麼長,又加上他們風來雨來活的疲累,她現在的體力就像到了年老,一日太平她便會昏睡半日。這一睡,就像當初偷喝了巴哈釀的青稞酒,又反復夢著生平過往,悲多于喜

黃點就這麼看著洛桑的遲疑和瑪米的神采奕奕,瑪米大了,不知自己能不能看到他們的結局

方小魚進了屋, 當一聲關上門,石頭縫隙中的灰塵被震落一層。

女兒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若在太平日子,他們這些老人老狗們已經逐步退出瑪米的人生舞台。她當然明白方小魚擔憂洛桑的身份會對小米兒引來災禍。可是就如她所想,這個隨時都會喪命的世道,多一災和少一災又有何區別?

末世里,想愛,便愛吧!

「這些創傷藥,你們留著。今日對不住,是我認錯了人」

「洛桑,洛桑你現在知道我叫瑪米就好了!我在拜托你教我識字,你怕什麼呢?我又不能吃了你!」

藏緣你讓我進你的禪院,陪我過打春節而已,難道你怕動了情?

呵呵呵這孩子果然是自己帶大的。黃點舌忝一舌忝鼻子,扯著桑葵的手輕輕搖擺替小米兒求情。

「我不方便我是"

「你是桑葵,我的識字師傅,對嗎?」。瑪米將假發重新拾起來,戴在桑葵光禿禿的腦袋上,然後對他咧出世人難以抵擋的孩童一般的燦爛笑容︰「你還是長著頭發,好看!」

小米兒露出老虎牙做一個甚是可愛的鬼臉,張揚潑辣和阿吉的恬靜可人截然不同一個是火辣的太陽,一個是甜美的月亮。牢籠里的飛鳥永遠渴望自由,當一次偷逃讓飛鳥遇見了廣闊天空中那耀眼的陽光,它只會日思夜想,渴望在陽光里再次飛翔。

當洛桑再次穿著便裝假發來到這片磚房聚集區時,太陽已經落下。他撫平因奔跑而狂跳的心髒,遙遙地看著「瑪吉阿米」。

那次臨走時,瑪米告訴自己魚爸為了讓自己有個家的感覺,特意找來木牌子在上面找人刻了以前牛肉酒館的名字,雖然他們現在已經不賣牛肉,卻還是懷念當初平靜的日子。

他本不該來,可在布達宮三日誦經心里已經不能再平靜,夜晚他會夢見阿吉的淚眼和嗎米的笑臉。兩張相似的臉他卻在夢里分得清晰。他藏在心底的是阿吉,永遠的傷痛是阿吉。夢到瑪米一定是阿吉托夢給自己,讓他這個故人照顧好這個會笑的孩子。

對,一定如此!

他忽略自己因奔跑而磨痛的腳,忽略自己對著落日追趕的急迫。

「洛桑大叔!」

洛桑肩頭一陣,心里一慌,「大叔」二字確實扎了自己一下。

忽略,忽略!沒錯,他已經二十七,她十四,叫自己一聲大叔沒錯。

「你爽約!我們不是約好昨天來我家教我讀書的!為何遲了一天!」瑪米抱著膀子站在洛桑身後的大石頭上居高臨下的瞧著他。兩個腮幫氣鼓鼓的漲的老高,頭上的發辮上還插著一片落葉。

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氣勢洶洶的俯視「活佛」,那一聲「大叔」的抑郁之感也隨著映入眼簾的紅女敕臉蛋消失一空。

「我有些事情耽擱了。」其實是躊躇了一天。

「這次原諒你,下次可不許這麼晚!害的我今早天一亮就蹲在這山口瞧你!」小米兒跳下巨石,身高卻只及洛桑的肩膀,可她卻不服輸的叉腰瞪著一臉尷尬的俊美男人,惡狠狠的皺著鼻子露出小虎牙。

黃點趴在一旁張開蓬松的眼楮,瞧一眼洛桑吃癟的樣子心頭大好的搖搖尾巴。小米兒,這就對了!你越蠻橫,他越是把你記心上。因為他心里有過阿吉,你的母親也是個善良的女子

阿吉,我想你若還在世上,一定高興自己的女兒還了你當初的情誼,讓洛桑愛有所依。洛桑和瑪米,也是命中注定的緣,這次的美好相遇希望能有美好的結局。

就算,自己這輩子再也瞧不見般若苦,看洛桑和瑪米幸福,也算是了了自己長久以來的美好期望。

洛桑這次還是遭到了方小魚的強烈抵抗,當父親的這幾日苦口婆心的對著瑪米勸誡,更是恨不得卷鋪蓋搬離此地。卻沒想黃點二黑也站在小丫頭身邊,愣是將方小魚花白的頭發愁成了全白。所以當滿頭白發的碧眼男人罵罵咧咧的拿著草叉站在院子里時,瑪米直接拽著洛桑的手跑了出去。

「黃點!他們竟敢私奔!要氣死我!氣死我!」

黃點看著操心過度的白發男人,嘆口氣舌忝舌忝他氣得發抖的臉龐,轉身追在瑪米身後。

「對對對!黃點!把咱們小米兒追回來!氣死我了!回來我就罰她!罰她明天的早飯不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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