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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以惡治惡 我也心疼

黃點听到藏緣的呼喚四腿打著顫,嘶啞著嗓子嗚嗚叫喊︰「和尚!你嚇我!你嚇我!」

藏原靠在藍蛟的尸身旁大口喘氣,他听著耳邊汪汪汪汪犬吠時是無力的坐下。

「黃點,你動了惡念。」

狗吠聲停下,滿身粘稠藍色汁液的黃點歪著腦袋听著和尚埋怨的語氣不知作何反應。

惡念?他在說什麼?自己和二黑舍命殺了藍蛟成了錯?是那惡蛟要先吃了自己又吞了他!一報還一報,她黃帶哪里有錯!前生就是因為自己心慈手軟,才讓鬼柔和帝釋天使了詭計!那樣的惡鬼、這樣的惡畜早該殺!

「嗚…嗚…嗚…」

黃點一口咬上藏緣的手掌,藏緣吃痛皺起了眉毛任她咬著。

「嗚…嗚…嗚…」

看到和尚吃痛,黃點憤怒的心瞬間被潑了冷水。她是野獸凶狠,是畜生沖動,所以她一氣之下咬了和尚。但是她不後悔自己殺了藍蛟!黃點松開嘴巴,舌忝了一口藏緣冒血的手掌,轉身走向他們露宿的篝火旁。

「無名法師,黃點听得懂你的話,我不覺得她傷了惡蛟有什麼不對,要不是她和二黑,那惡蛟吞了你後也會吞了我們。」方小魚扔下手中的刀,對著藏緣客氣的躬身,然後也隨著二黑走到了篝火旁。

和尚輕輕嘆息,攥緊了被黃點咬傷的手席地而坐,對著死去的藍蛟誦念超度的佛經。

黃點遠遠的看著肅穆的藏緣,她以為和尚變了,有了情望便成了斷了佛念的俗家男子。她怎麼能忘記了,和尚還要尋找」碧落」,他會接著用佛心渡化野獸,而自己也是他渡化之一。

藍色的蛟血被篝火烘干,她身上的毛發已經結成條。二黑趴在自己身邊用舌頭梳理自己的毛發,用舌頭舌忝舐自己斷掉流血的指甲。黃點吸吸鼻子,舌忝一舌忝二黑的前爪,心頭的愧疚和委屈化成淚珠子掉在地上。

「二黑,跟著我都是苦頭吃,對不起。」

「黃點,咱們回雪山。咱們逍遙快樂生一堆崽子。」二黑舌忝著黃點的眼角,還是說著老一套。

「豬狗….」若自己沒有了記憶,也許做一只耀武揚威,不懂善惡的野獸,說不準還真和二黑生一窩窩狗崽子。路是自己選的,人是自己追的,執念是自己持的,命運多舛的過程也就注定了。

注定今生,她和藏緣繼續糾纏。腳步聲越來越近,黃點睜開眼楮,看著眼前的赤腳。

「黃點…你在.」話沒說完,只听吱吱一聲痛叫,藏緣趕忙向後退開卻慌亂的踩到了火堆硬柴。

嘶嘶。藏緣沒有躲開,他站在火中問:「黃點,我是不是踩到你了。」

替黃點打抱不平的方小魚本不想理會他,卻瞧見他像傻子一樣站在火種不動彈又有些過意不去,連忙起身扶著藏緣站在一旁的空地上說道:「你干啥啊,需要幫忙就說一聲,不僅踩到了黃點的腳掌還把自己的腳掌當烤肉!」

「只怪我是瞎子,沒了木杖踩著了別人,可我站在火里,就不會再踩傷別人。」

「嗚嗚嗚….傻子!」黃點一瘸一拐的渡到藏緣身邊,用鼻子拱一拱被自己咬傷的大手。

「黃點,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看我的腳。剛才是不是被燙傷了,你們再看看,是不是現在又完好如初?」

方小魚當真撅著**趴在藏緣的腳掌處:

「啊!神了!神了!你不僅有防護罩,還有刀槍不入的身板!耶耶耶,不對!既然你傷不到,為啥你滿身都是傷!」

「除了佛器神器,凡間所有無法傷我分毫。」

你是在解釋?天人能被何種事物所傷自己清楚的很,可你會痛,凡人該有的痛苦你一點也不會少!這不是你將我甩開的理由!

藏緣的手指小心的踫觸身邊溫熱,而黃點將頭顱一瞥,躲了開來。」黃點,乖,以後不要沖動,我只想你們平平安安。」有我在,我不想讓你有半點傷害。

乖?黃點嗚咽一聲,無法言說的心事,無法反駁的話都積在喉嚨里變成吠叫:藏緣!你是不是將我當成了寵物?我要與你並肩,做不了戀人,成為彼此信任守候的伙伴,而不是你給我食物,撫模兩下就打發的家犬!」

「我說,我說二位,別吵架,咱們都是一個隊伍里的,剛殺了一頭蛟,都是險中求生,黃點,無名說的對,他也好心不想讓我們涉險。你爪子也傷了,不要激動,跳來跳去又出血!」

「傷了?」藏緣大手一撈,抓著身前的獒的一只前腿:「黃點…哪里傷了?」

「應該是剛才剖開蛟的肚皮時被鱗片刮傷的,還有二黑,也傷的不輕!還不是為了將你剖出來!」

「我背簍里的僧袋給我,快!」

方小魚倒是機靈,抱著竹簍蹲到藏緣身邊,翻找了一會兒才將一個癟癟的黃緞布袋拿了出來。藏緣接過袋子,默念一句,黃色的袋子發出盈盈紫光。

「是啥寶貝,里面裝的啥?」方小魚和兩只獒都瞪大了眼楮,看著藏緣像變戲法一樣從布袋子里拿出一個罐子,一個大大的澡盆,還有一柄燒水鐵壺。「這!你!這是傳說中天上的神仙用的乾坤袋?想要的寶貝只要一念咒語便能拿出.什麼金銀銅鐵,稀世珍寶都能拿出?我說無名法師,你不早拿出來!快快!這缽盂還給你,你快拿出一棟房子出來!」

「我的袋子沒有你說的這些東西,只是一些平常不便于帶的大件物品。」

「啥!這麼好的寶貝,你就放這些破銅爛鐵?木頭澡盆?有澡盆,為啥剛在還光著**下潭水沖涼!」

「自從眼楮瞎了,我沒用過袋子里的東西。你再嗦。黃點和二黑的腿上第二日便能長出鱗片!」和尚叨念兩句,只見不遠處深潭卷起一束水柱,水柱像沖入空中的細蛇,扭著身子入了鐵壺。

「方小魚,將水燒開倒入木桶。」

藏緣抱著黃點,听著一壺一壺熱水過了一半,又兌入了冰冷的潭水。

藏緣抱著黃點,用手先試了水溫才將黃點輕輕放進去。

「還有二黑,小魚快將二黑這放進來…再將藥罐給我。」

當藥罐瓷蓋打開,一縷清香傳來,熟悉的氣味讓黃點濕了眼眶。

「好香!這里的血腥味道一遇到這香,全蓋過了!這白色粉末是什麼神藥?」

「它叫比天牛…」和尚伸手拘起一捧溫水灑在黃點身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梳理黃點粘成縷的毛發。

他還留著…她記得,他為自己撐起了一片安穩,而佛經卻打在他的背脊,她第一次瞧見他luo著的上身,瞧見他那些不要命的傷口…她拿著比天牛撒向他的背脊,頃刻冒了白煙…

「它的藥效很靈,能愈合外傷,當初我被經書砸傷過,經書也算是佛器…要不是這比天牛,我的傷也愈合不了那麼快…」藏緣一邊說得清淡,一邊舀出白色粉末撒入木盆。

「它應該能解了蛟毒…黃點…忍住…你們都忍住…」藏緣一手突然握著黃點的兩只扒在自己小臂上的前爪,將它們按在藥罐里…

「吱吱吱!」黃點一聲慘叫,卻沒有掙月兌藏緣的手心。

「當初我對她說,不疼,是假的…粉末撒上去像被千萬只螻蟻啃食…疼的不是藥,是心…」啪嗒啪嗒,藍色的木桶里滴落顆顆眼淚。不是黃點的,是藏緣的。

我疼,不是身,是心疼。

當初,她看到藏緣背脊上白色的煙,嚇得嚎啕大哭。他說,不疼…

「看到她遇見我就流淚,我心疼…卻不能踫觸不能安慰的…我更加心疼…」

黃點的前掌冒著白煙,嘶嘶聲響尤為驚人,黃點卻安靜的沒再發出一聲痛叫,就連喘氣也小心翼翼。黃點伸出舌頭舌忝舌忝藏緣的手掌,用溫潤的鼻子踫著他的手腕,用行動告訴他︰不疼…我也不疼…

和尚別哭,我也會,心疼…

「無名法師…你深愛的那人…最後…」方小魚听得心驚,這樣一個神一樣的男人,對著一人兩狗…哭了…這場面比他發光打架來得震撼!

「最後…沒有最後!」藏緣淡淡的回答,方小魚知道問得唐突模模鼻子沒有再追問。

藏緣將藥罐遞給方小魚交待他一定要讓他按住二黑。讓二黑堅持一分鐘。然後便繼續為黃點搓洗毛發。

木盆那頭方小魚和二黑鬧得水花四濺,哀聲不止。這一頭卻靜得嚇人。「今天都泡在水里了,我下水三次越洗越髒…你下水上次倒是真如我說的,由我幫你清洗…」黃點看著藏緣的微笑更是辛酸,她方正的頭顱靠在他的手心,任他擺弄…

「黃點…剛才我說的惡念便是殺念,因為畜生道隨性而為,雖只對錯卻會隨著喜好殺戮。我讓藍蛟吞下,我便能在他體內超渡他,我找到了他的心髒所在,听它叨念訴苦。它動殺念不該,卻不是沒有辦法。佛法渡惡念,積福∼以惡治惡,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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