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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兩人為戲 夢醒心無

毗摩質的眼里是拼命搖頭的止水,她的眼淚潤花了止水的凝脂珠光面,一條條淚痕將生動的臉布上裂紋。此刻,毗摩質再站在這座緣起小院,前些時光的瘋狂悸動之情像退潮的水向後隱去。他瞧著這個哭成梨花的女人頓感冷靜、又覺絲絲陌生。

「夫君,你不是說要在成婚前與這餓鬼交代些事情嗎?快說,快說,千萬別耽誤咱們的吉時!」碧落將腦袋靠在毗摩質胸膛,碧落的眸光卻照在止水的臉上,眸光蘊藏著滿滿地嘲諷與得逞。

毗摩質蹙起眉頭,又看了眼前方身體已經虛軟的止水原本稍稍平靜的心又被碧落投下了石子,泛起波瀾。

毗摩質還在猶豫,可下一秒他胸前突然一疼!毗摩質低頭一看原是碧落關節青白的手狠狠地捏著自己胸前的皮肉。這一疼,如同在還沒燒熱的油鍋下又加了把柴,瞬間點燃了他心中的焦躁,他想到碧落討要的小章魚,更是不耐煩的對但不穩的止水說︰

「止水,小章魚呢?」他要回去準備婚嫁事宜,小章卻起得不願跟隨,說是要留下來等碧落順便監視止水。他無奈也只好先行回去。

「質,是不是我將小章魚還給你,你就改變主意娶我?」止水滿眼通紅,她捏著胸口滿嘴的卑微祈求。

「這麼說小章魚真在你手里?」

止水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她不應該承認!可她已經被毗摩質懷中的碧落擾亂了心神,一想到碧落使了手段讓真改了主意,她心中只有慌張不安和恨意!

這一邊,毗摩質本起了紅色面容,呈現最初凶惡的樣子!夢要醒了,雖然他不願相信如今的止水心機沉重又心狠手辣。

「」鬼柔看到毗摩質越來越嚴肅的臉心中漸涼,她都做了什麼傻事,抓了條無濟于事的章魚威脅不了碧落反而給自己留下了把柄!止水又抹了眼淚,抖著嗓子回答到︰「那章魚時不時在我睡著時用觸手打我的臉面!它還趁我不注意在我的食物里放了瀉藥我一生氣將它關起來而已。」

止水掩面哭泣,可一個院落沒有听見毗摩質一聲安慰。

「把小章魚放出來!」

止水將頭垂得更低,她抖著身子回到內室,又緩緩回來。

毗摩質胸前的皮肉被碧落狠狠地劃出了血痕。

毗摩質紅面變成赤紅!他伸出一臂奪過止水懷中人頭一樣大小、被蠟封口的罐子,而止水被他一個使力推倒在地。

毗摩質在手掌上匯聚靈力,而瓷罐應聲而碎。

「嘩啦啦啦」伴隨著一陣惡臭,黑色的黏膩液體傾瀉出來。在毗摩質手掌中立著一顆人頭大小的圓球,那圓球通體烏黑,小章圓腦袋被六只觸手糾結環住,從糾結的縫隙中可以窺見小章大張的一只眼楮。

而從頭到尾,她沒說一言一語。可她的指甲現在已經插入毗摩質的的血肉。

毗摩質知道,他身上的疼比不過碧落的心中的痛!手掌上脈搏微弱睜眼昏迷的小章在提醒自己那十日愛上的止水有多殘忍!

「止水,我接了紅榜,要娶的是碧落。你好自為之!」夢要醒了!不!是夢自己該醒了!

「質!質!我只是你忘了你這十日當我是妻!你說你要娶的是我。」

「十日,抵不上今日一刻。」毗摩質咬緊牙根,字字清晰︰「我記憶中的止水沒有這麼惡毒的心腸!」

惡毒心腸?止水仰頭大笑!

「我是止水!就算我有菩薩心腸又怎樣!今生是碧落來逼我,是她將我逼成這樣!你說我惡毒!你為何不說她毒辣?就因為她是修羅道的仙女,我是餓鬼道的髒泥?」

「質,咱們走吧,還有很多大事沒有準備」碧落說得好不甜蜜,毗摩質知這都是演戲。對著還讓自己心亂的止水,青色的面還是閉上了眼︰「若你以前是鬼,做些齷齪下作的事情也就罷了。可你現在口口聲聲說自己的止水,就應活的像止水一樣。是你自己把自己當成了爛泥。一直都是。」

毗摩質轉身,對著院門決然的走去。

「質!你將我看作什麼?我真真愛著你!可你卻說要就要,說不要就扔棄!你說你愛萬年前的止水?毗摩質!你根本就沒想清楚你愛的是誰!」止水的聲嘶力竭攔不住毗摩質的腳步,而那聲聲悲泣猶如魔音與碧落指責他時一樣。

自己愛誰?早已分不清!萬年前的止水?現在的止水?還是碧落還是

三面修羅,三張面孔除了嚴肅還有想不通的糾結。

拱形的院門外站著土黃衣衫的和尚,毗摩質一直知道他在這里。

這就是命。

毗摩質就這麼抱著碧落大步而來,到了土黃僧袍處,毗摩質站定。

「碧落,你還有什麼話對這和尚好說?」

碧落懷抱著六肢糾結成圓的黑色小章,無力的望了一眼這個心心念念的和尚俊秀和尚。心疼和辛酸還是涌上心間。

「你要娶我嗎?」。這是她最後一次厚顏無恥問和尚。

「你要嫁給毗摩質嗎?」。這是和尚第一次這麼問得小心翼翼。

小月復中鬼魄又動,四肢寒氣又起。碧落咬緊牙關,不讓自己顯現出任何異樣。

「藏緣法師,我擾你凡心,今日給你告歉。止水在小院,若毗摩質不介意,你要和她再續前緣就去。若你還一心成佛,我只能祝你南無阿彌陀佛夫君,我累了,我們走吧。」

藏緣,我這麼說,我演戲給你看,這結果,可好,是不是你心中想要的?

碧落彎了嘴角,垂了珠簾,留給藏緣龍鳳飛舞的裙尾。

藏緣,你若愛我,死也會抓住我的裙。可我為他人穿了嫁衣,為他人盤了發髻,你卻還站在拱門外,不慌,不急。是不是真如水落所說,若我放棄了糾纏,我們之間的緣便斷了

陽光招搖,銀發滄桑。一小院的枝繁葉茂,比不上一只紅色琉璃花。碧落頭上的花瓣照射的太招搖,這一抹紅染紅了藏緣淡黃色的眸子。也因為太陽太耀眼,紅色太招搖,讓藏緣眯起了雙眼。再一張開,紅色圓點已經消失不見。

這十日,到底是誰在做夢,醒來的人才知道。

可是人醒了,心亂了。人醒了,心沒了。

北海光明殿內羅萬分焦急的來回踱步,毗摩質要娶別家姑娘的事情讓自己丟盡了顏面更讓自己憂心忡忡。而此刻更讓他頭疼的是帝釋天帶著三萬儀仗隊、千萬箱綾羅綢緞和希奇珍寶、備著十六匹天馬才能駕起的仙宮候在了北海黃金岸。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雖然你日後輩分高我,也不能將女兒藏起來不應了最後的局。」帝釋天說得恭敬,只是聲音有些大,他神力一使,剛剛好好讓整個彌須山山上海底的眾生听得明白。

「你這老狐狸!別叫的那麼狐媚!我他娘的不當你爹!」羅暴漲身形數千倍從海底露出身形!羅一只手指指著帝釋天,惡狠狠的說道︰「你要迎娶我家女兒,還不要等一等!你說見面就見面!」

帝釋天昂頭瞧了一眼只會充大的羅,撇撇嘴很是嘆息,他還是用著四海皆知的音量說道︰「我真是為岳父你開心!」

「開心個龜毛!」羅十八只眼楮全數張開,和這狐狸扯上關系還不如讓他一對一的打一場!

「開心你有我這個對小落兒痴情的好女婿,我可是將善見城性別為母的天女、飛禽走獸都扔到了其他天官宮殿!你再瞧瞧那毗摩質,早就在凡間和餓鬼婆娘生女圭女圭去了!這節骨眼,估計就是讓你好分辨誰才是實心實意想娶你家閨女!」

「娘的!老狐狸你老子我閉嘴!」不說還好,一說羅炸毛!毗摩質已回東海,而且還準備了婚假物品可就不見他帶著碧落來把事情挑明!所有的修羅都在揣測他們的修羅王另娶他人,毗摩質是王。要娶誰他不能多說。可確實太傷了光明殿的顏面與自己的希冀信任!

「岳父大人,我說這最後一關卡根本不要去問碧落。天下間我娶不了,還能有誰再娶?」

「你!」羅吹胡子瞪眼,他听得出帝釋天的威脅︰帝釋天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別想得到

「誰說我要娶凡間餓鬼?」

一聲低沉的應答讓對峙中的兩撥人回神。

毗摩質手抱嫁衣的碧落踩在黃金沙灘緩緩走來。

帝釋天眯起了眼楮。

羅舒了一口氣。

「止水」帝釋天瞧著遠遠的那一抹晨光寶珠嫁衣低聲呢喃待人走進,帝釋天才大喊一聲︰「小落兒,你都等不及換上嫁衣了?我也給你帶來了新嫁衣。不過若你喜歡身上這件,我不介意讓你穿著這舊羅裙嫁給我」

「若你答得上來,我就嫁你唄。」碧落讓自己的語氣更加輕快些,生怕被其他人看出自己的不適。她伸手捏一捏毗摩質的胳膊,示意讓自己下來。

站定的止水將腳上的紅的繡鞋月兌去,灼熱的金沙燙著自己的腳底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如來佛祖是否可以為小女的婚事作證?」碧落看著天空,等著如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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