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部落之時,天灰蒙蒙的,她們還沒來得及睜眼,就被趕下了車,進了一間鹿皮帳子。
沒一會,就有幾個西奴裝扮的侍女進來給她們梳妝打扮,不大的帳子里擠滿了哭哭淒淒的女人,管事的人大約四十歲,穿著絨陀長靴,梳著長長的辮子,見滿屋子的女人個個哭喪著臉,心生不耐。
女人們梳洗整潔後,穿著中原的紗衣,身段若隱若現,形同虛設,帳子里四角都點著碳爐,有冷風卷在角落,依稀能感覺一絲寒意,西奴的侍女們都穿著厚厚的皮革棉襖,她們這些即將被獻出去的女人們,衣衫暴露,只是餐桌上的一盤佳肴而已。
有幾個膽小的姑娘跪在地上央求,卻被西奴侍女掌嘴,吐了一地的血。
甄月站在最里面,身穿輕薄綠紗,香肩 之欲出,墨發被綁成一個長辮,模樣清麗如蓮,臉頰紅暈,病容中帶著著幾絲媚態,而她也萬萬沒想到陰差陽錯的被擄到了 韓清的營地。
「都準備好了嗎?」
一個清亮的女聲在帳外響起,簾子輕動,幾個樣貌秀氣的女子走了進來,走在前面的女子,服飾靚麗,上繡鳳蝶,腰上圈著寶藍色鈴鐺,每走一步,發出悅耳的叮當脆音,女子高高仰著頭,露出白皙的脖子,像個傲氣的天鵝,滿頭長辮,隱隱約約有五色寶石點綴,俏皮可愛。
「公主,都準備好了。」管事的婦人迎上前垂首應答,微微讓開道路。
西奴公主名喚 韓香,二八年華,是草原上出了名的潑辣玫瑰,她款步巡視,看著瑟瑟發抖的女人們,眼露不屑。
「這個、這個拖下去。」
縴細的手腕上帶著精致的長鏈,手指輕輕一點,指向的均是幾個模樣俊俏的姑娘,幾個侍女連忙上前拖人。
被點的幾個姑娘面色蒼白,大喊著饒命,管事的人皺眉阻攔道︰「公主,這些女子都是大王即將獻給墨二爺的,這樣做似乎不太好,要是大王問起……。」
「阿嬤,中原的女人有什麼好!要是大王怪罪,我自會解決。」 韓香拉不耐煩的打斷。
不等阿嬤再勸說,又仰頭目光逡巡, 韓香模樣不算美艷,卻生了一雙靈動的眼楮,明眸含水,像是會說話的精靈,只見她目光一定,嘴角嘲諷含笑,徑直走向最角落,站在一個綠紗女子面前。
甄月本在盤算著晚上如何行動,听這些侍女口中的貴客,不免有些好奇,如今 韓清是草原上勢力最強的王,能讓 韓清如此看重,恐怕不是一般人。
墨二爺?听稱 便不是西奴人,想必是為了符合墨二爺的口味,擄來了這些中原的姑娘們,真是煞費苦心。
所以甄月決定逃跑的計劃暫時先放下,探探這墨二爺是何人!
艷紅的翹靴映入眼眸,鞋底有一層薄霜,鞋面上的彩蝶栩栩如生,欲展翅躍來,甄月微微一愣,循著紅靴緩緩望上去,就見 韓香一臉厭惡神色,紅唇抹的極其艷麗,無不趾高氣揚。
「這個女人,也拖下去。」
隨行的侍女連忙上前,可還未伸出手,卻被女子身上無形散發出來的氣焰怔住,手堪堪停在半空,竟不敢上前。
「好大的膽子!你還敢瞪!」 韓香拉抬起手掌就要扇過去,還未踫到甄月臉頰,只听 嚓一聲脆響,伴隨著一聲慘叫,擁擠的鹿皮大帳瞬間雞飛狗跳。
「來人!」
幾個帶刀的西奴侍衛听到 喊,頃刻間沖了進來,就見高貴的西奴公主手腕變形的彎曲著,一臉抽搐,身旁的貼身侍女嚇白了一張臉。
甄月站在中央一臉冷笑,齊刷刷的眼楮望著她,她渾然無懼,西奴侍衛身材強壯,幾個人上前就將甄月五花大綁,甄月有意被捕,也未還手。
「將她拖出去關起來!丟到大帳中當營妓,然後再亂棍打死。」
韓香在侍女的攙扶下,暴跳如雷,倏地,見甄月冷眸射來,草原上囂張跋扈的公主 背生出一絲冷噤,竟不自覺的閉上了嘴,察覺自己的窩囊,心中怒意升騰,想著等今夜過後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原女子。
甄月被丟進一間偏僻的帳子里,帳內堆著一些干草,鼻尖能聞見一絲奢/靡血腥味。
寒冬臘月,她穿著單薄,還赤著腳,圓潤的腳趾頭凍的發紫,臉頰蒼白,越發加劇了她的病情。
她扭了扭被捆綁的手臂,手腕輕動,如今帳內就她一人,也比較好行動,若是被獻出去,反而不利于她。
夜幕淒淒,燈火輝煌,狂風駛過帳子,帶進鐘鼓奏樂的裊裊余音,甚至能听見男人們喝酒跳舞的歡騰聲。
甄月想著必定是宴席已經開始了,身上的繩子很快就被解開,她嘴角一笑。
寬闊的草原沃野千里,燈火通明,將廣垠天地照的光彩奪目,西北的駿馬在遠處悠閑吃草,部落的男女圍著熊熊火篝翩然起舞,笑聲蕩漾,渾然沒有冬季物資緊缺的煩惱。
漂亮的草原姑娘火辣熱情,舞姿颯爽,腳上的長靴踢踏脆響,男女豪邁共舞,好生熱鬧。
坐在露台首座的男人,留著滿滿的胡須,年紀很輕,如鷹一般眉目狂野,正是草原上最具實力的王, 韓清!
宴席左右秩秩,沒有華夏內陸的精致典雅,卻透著草原人不拘小節的氣息,大塊的牛羊肉堆在銅盤內,金樽烈酒,輕歌曼舞。
「二爺不遠千里而來, 韓清高興的很,本王是個粗人,沒有關內人文縐縐的金句,先敬二爺三杯。」
韓清連飲三杯,酒碗碩大,盡顯豪爽,喝完後,用袖子一抹嘴,哈哈大笑起來。
左右席位的部落強干,紛紛舉杯敬酒。
韓香拉穿了件大紅的繡裝,紅色的駝毛在臉頰兩邊,面帶羞澀,已然沒有帳內的跋扈,被掰彎的手腕已經接正,美目流轉,目光熾熱,大膽的望著對面的貴賓席。
貴賓席上坐著一個黑袍銀線華服的男人,男人眉目清俊,肩上披著黑絨大裘,墨發極長,坐在絨毯上,黑亮的墨發像瀑布般落于其上,他淡淡回應著草原之王的熱情,神情淡然,疏離高貴中,並未讓人覺得有無禮之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