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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風雲涌 第四節 雲破月(3)

「夜城主是要尋一片安樂地嗎?這卻是太難。世間之人哪一個不是為名利錢勢爭個頭破血流?但凡是人,大抵都是難月兌那份七情六欲!由**衍生出的塵世,不才是如今這個豐富多彩的世界嗎?」

「原來姑娘是這般見解,白衣受教了。」

「淺唱終是一介俗人,月兌不掉紅塵中的愛憎痴怨,城主莫要見笑才是。」

「不,姑娘雖人在紅塵,一顆心卻瑩亮剔透,若本來就無一物,何處染得上塵埃?在白衣心中,姑娘始終是那把虛名換了淺斟低唱的女子,是不染塵埃的一顆琉璃。」

月淺唱低下頭,有些慚愧的說︰「城主過譽了。」這是第一次,月淺唱感到心慌。不是不知她的到來自有目的,可是面對這個少年,她忽然感覺謊言會是從未有過的蒼白。

她騙不了她,也無法欺瞞,這是她在初見面時就意會到的。

「城主究竟想問什麼?」這一場拉鋸戰,月淺唱先認輸。

「我只是……不知該怎樣啟口。」白衣在斟酌著用最不傷人的方法,她從不想傷害面前的女子,然而傷害終是難以避免。「姑娘……是月氏一族的人對嗎?」

果不其然,月淺唱嬌軀一僵,慧黠的雙眸里露出防備的眼神。

白衣心底暗嘆,卻只能再接下去猜測︰「若是我沒猜錯,雲破月也是月氏一族的人吧?」她之前曾查過月淺唱,不可否認她有諸多「恩客」,可是當那個神秘詭異的雲太常也對月淺唱諸多照顧,這就不能不引起白衣的好奇了。

月淺唱極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白衣的話卻像一根針深深插進她的心底,陡然間掀起狂瀾暴風讓她無法再平靜。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臉色蒼白,清麗的面龐顯出緊繃的僵硬。張口時,她聲音干啞︰「我以為,近千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人們忘記那一族。沉璧山下月色絕,男兒如玉女似花……如今的沉璧山下,哪里還有月氏族人的蹤跡?」千年前只因祖先的一次勸諫,當朝靈帝一怒之下禍及全族。月氏族人被貶永世為奴,再不得回沉璧山!近千年來,月氏族人背負著奴隸的命運與身份,流散于九州各地。可悲的是,千年前靈帝因月氏族人的絕色容貌饒他們性命,千年之後的今日,美麗的容貌卻成了他們痛苦的鐐銬!

奴隸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如月氏族人那般無論男女皆是容顏美麗的奴隸,主人怎會舍得讓他們干重活?他們大都是被蓄養起來就像主人的寵物。喜歡的時候玩一下,不喜歡的時候隨意送人。若只是那樣大概還是幸運的,然而有些貴族天生變態,喜歡褻玩奴隸,在他們眼里奴隸只是發泄**的工具,便是活活玩死了也只是交代句挖坑埋了便不了了之!更可悲的是,因月氏族人容貌美麗,有些貴族喜歡蓄養美麗的奴隸做寵物,為了能讓下一代生的更美麗,他們便蓄意讓奴隸生下美麗的兄妹,等兄妹長大後就讓兄妹交配,以圖生出更美麗的奴隸!

這樣的**慘劇,這樣的罪惡生命,可那些貴族卻像看戲一樣欣賞他們的痛苦,動輒鞭打笞仗,甚至還在飯里喂藥迫得他們必須交歡生育!

她不懂……月淺唱曾經疑惑過,她的族人分明沒有錯,美麗不是他們的錯,可是為什麼他們會遭受這樣無始無休的折磨?千年前他們的祖先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給與他們這樣的懲罰?!

明明,他們沒有錯,他們從來就沒錯啊……

「你們確實沒有錯。」白衣像是讀懂她的內心般,輕聲地嘆︰「只是這個世道錯了。是這個世道太不堪,太骯髒……」

「當年,二公子也是這是說的。」美眸里浮上一層水霧,她倔強的仰頭,眨掉那象征脆弱的淚水。然後開始述說那段她的辛酸往事︰「白衣,你知道嗎?我其實還有一個哥哥的……他名為月寫意,是比我大了五歲的哥哥。從小,哥哥就很照顧我。我們當時被賣到柳府,哥哥被二公子看中做了他的侍讀。寫意哥哥是驚才絕艷的人兒,他聰穎好學過眼不忘,我一身才學都是他教的。二公子是好人,他從不覺得同樣是人奴隸有什麼不同,所以哥哥喜歡讀書他就經常帶我們去藏書閣。我們三個一起在藏書閣里讀書辯答,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候……可是好景不長,哥哥的光芒掩都掩不住,在一次柳家與滄浪流名家的辯駁會上哥哥代柳家贏了滄浪流,那就是我們悲慘命運的開始……白衣,你知道哥哥是怎麼死的嗎?他是被柳家人活活凌辱死的!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像破爛女圭女圭一樣被棄在草堆里,渾身是被凌辱過的烏青血痕,我不敢想象哥哥死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他睜大著眼楮,連死都不肯瞑目啊!……他們只讓我看了一眼就把哥哥埋了,對二公子說哥哥是被打死的。他們還想來凌辱我,若不是二公子拼死相救不惜與柳氏一族決裂,如今焉有我月淺唱的命在?!」

她激動的喘息,淚流滿面止都止不住。白衣靜靜听著,心里極不是滋味,原來這就是月氏族人過的生活嗎?難怪啊……憂歌如此憤世嫉俗,他那麼想要權利,是想解救自己的族人還是想毀滅這個世道呢?

「畜牲!什麼百年之家名門望族,除了那層裹在身上的人皮,他們簡直連畜牲都不如!」

「白衣,你說你想要找一片安樂地,可這世上哪有半點淨土?尤其那些皇族貴族,他們可曾把人當人看待?我知道我騙不了你,我與雲破月都是月氏族人,不錯。雲破月有他的目的,我也有哥哥的仇要報,我們是在合作。我所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你若硬要插手,就休怪我不講情面!」她講明原由,撂下狠話。

白衣心底暗嘆一聲。她是知曉月淺唱的聰慧,卻沒料到她會用這種方法。這一番吐露月淺唱雖然給了她答案,卻也讓她必須做出選擇。不成友即是敵,並且她如此動之以情,若她還要阻她的事,那便是禽獸不如了!

「我來只為蕭氏一族的謎案,柳氏一族的事我不會插手,你大可放心。」縴指把玩著玉簫,白衣狀似漫不經心的道︰「若是我沒猜錯,鳳曦吟也是幫你的人吧。以你一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與柳氏一族抗爭。而現在,越調查雲破月,我對他越發感興趣了。」她有一種感覺,只有接近雲破月,她才會查出事情的真相。她相信雲破月與蕭氏一族的慘劇月兌不了關系。

「白衣。」月淺唱叫住欲走的她,終于問出心底的疑問︰「來到花都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目的。那麼你呢,你是為何而來?」我知道你根本不在意聲名權勢,我知道你心中了然這一切只是不點破,我知道你本是隨性瀟灑不為世事所牽絆的人,可是這樣干淨的你為何要來這里?為何要到這個骯髒不堪的大染缸里來?!

白衣頓下步子,卻不曾回頭,她只回答了她︰「我來這里,只為解心中所惑。」

只有解開疑惑,我才能心無掛礙的歸去。我……不想為自己短暫的一生留下任何困惑與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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