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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菜親自下廚,煎了兩個荷包蛋,煮了一小鍋南瓜粥,分裝兩份,給藤彥堂和老太太端去。

老太太沒什麼食欲,不過在香菜緊逼的目光下,還是示意性的喝了幾口粥。

香菜將老太太交給阿花伺候,轉而去伺候藤家另一個沒食欲的主兒——藤彥堂。比起家里的老太太,他可難伺候多了。

香菜回到房里,發現她去老太太房間之前放在床頭櫃上的早餐果然原封未動。

藤彥堂靠著枕頭,坐在床上,閉著眼,似是假寐。半個上午都快過去了,他身上的睡袍還沒有換掉。

「怎麼不吃?」

香菜見煎雞蛋端到他面前,用美食的味道引誘著他。

「不餓。」

更準確的說,他是沒胃口。

「也太不給面子了吧,這可是我親自做的。算了,你不吃我吃。」

香菜用勺子戳著煎蛋,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響。

藤彥堂挑眉,旋即張開眼,見香菜吃的正香。這丫頭居然真就自顧自的吃起來了,也不喂他一口啊!

香菜將自己吃剩下的端給他,「這是我的心意,你可別糟蹋了。」

藤彥堂低頭一看,見盤子里剩下的煎蛋居然是個心的形狀。金燦燦且半熟的蛋黃點綴在中央,十分漂亮。上揚的唇角出賣了他此刻愉悅的心情。

藤彥堂吃完了煎蛋,也很很給面子的把粥也喝了。

吃飽喝足,他開始跟香菜秋後算賬了。

「你讓管家把鐲子放女乃女乃屋里的?」

香菜理直氣壯說︰「那本來就是女乃女乃的東西嘛。」

藤彥堂翻了個身,有些生氣道︰「你存心想讓女乃女乃傷心是不是?」

那支鐲子背後有怎樣的故事,他不知道,但他肯定,女乃女乃看到那支鐲子一定會很難過。

「傷心是一定會的,但女乃女乃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香菜說,「那支鐲子本是一對,一支在女乃女乃手里,一支在蘇青鴻那里。」她不敢說鐲子是老太太和蘇青鴻二人得定情之物,卻覺得那對鐲子對他們來說一定有重要的意義。「照你這麼說,女乃女乃看見鐲子就會傷心,那女乃女乃戴著其中一支那麼多年了,難不成就是為了傷心戴的嗎?女乃女乃八成知道另一支鐲子在蘇青鴻手里,她戴著其中一支好睹物思人。只要女乃女乃對蘇青鴻還有情,那原諒他是遲早的事。」

「不可能!」藤彥堂不想承認這一點,堅定道,「蘇青鴻是女乃女乃命中的煞星!」

「女乃女乃經歷了那麼多,又不是蘇青鴻一手造成的。」香菜也不是想為蘇青鴻說好話,她就事論事而已。「我跟你打個比方,你們兄弟三個,要是因為我反目成仇、互相殘殺了,別人也會說我是你命中的煞星,那你會對我怎樣?一輩子都不原諒我嗎?」。

藤彥堂想也不想說︰「這只是假設,不可能發生。」

「你不要否定的那麼快——你否定的太快,也說明你是害怕這樣的事會發生。有些事情你不想讓它發生,最後發生的時候你是逃避不了的,何況它已經發生,你我都改變不了……」香菜越仔細看藤彥堂,越覺得他眉眼中與蘇青鴻有頗多神似的地方,尤其是那雙深邃銳利有神的鳳眼。「彥堂,你可以不認蘇青鴻,但是女乃女乃要原諒他的話,你沒有權利阻止。你一向很理智,這一次也不要被感情沖昏了頭。

你好好想想吧。」

香菜端著空盤空碗離開。

藤彥堂獨自坐在房間里,用心消化著香菜剛才的話,他為女乃女乃感到不值不忿不甘不平,卻也覺得他不能把自己對蘇家的仇恨強加到女乃女乃身上。眼下最重要的是不是拿蘇家的人撒氣,而是將身邊的愛人和親人保護好,查清到底是誰要將他們一家趕盡殺絕!

香菜正在樓下用餐,見藤彥堂穿戴整齊下來,「你這是要出去?」

「嗯,出去安排點事。」

昨天殺手夜襲,指不定還有誰躲在暗處要對藤家的人不利。香菜怎會放心他在這風口浪尖時獨自行動!

香菜往嘴里送了一勺溫熱香甜的南瓜粥,用眼神指了一下不遠處的電話機,給了他兩條路選擇,「你要麼打電話安排別人去做你想做的是,要麼出門的時候把我跟女乃女乃也帶上。」

「乖乖吃你的飯,好好在家里照顧女乃女乃。」

「家里就你這麼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就忍心把我跟女乃女乃撂家里,萬一殺手再來了怎麼辦?你回來給我們娘倆收尸?」

藤彥堂真想往她那張不吐吉利話的嘴上狠狠咬一口。

見他往大屋門口走,香菜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小聲嘟囔道︰「要走你走吧,到時候別後悔就行了。反正我是視死若歸了,女乃女乃活這麼大年紀也夠本了……」

藤彥堂腳步在門口剎住,苦笑著無奈的嘆了一聲,「我真是怕了你了!」

他懲罰似的揉亂香菜的頭發,然後才去打電話。

他給榮鞅和馬峰分別去了一個電話,將昨天晚上發生在藤家的事大概給他們講了一下,一再囑咐他們一定要加加強家里的保全措施,尤其是要出門的時候,盡量不要單獨行動。

因為這兩通電話,榮鞅和馬峰才知道藤家出事。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他們兄弟三人互相信任,並沒有在彼此的家中安插眼線。所以不怪他們消息不靈通。

接著,藤彥堂又給儲繡坊去了一個電話,以香菜的名義吩咐百鳳在大聯盟中挑幾個手腳勤快的人來到藤家做幫佣,還讓她去查昨天夜闖藤家那群黑衣人的身份。

交代完了所有事,藤彥堂放下電話筒,對香菜說︰「待會兒我大哥跟二哥要來,可能要留下來吃午飯,你叫廚房多做一點。」

聞言,香菜擱在桌子底下的腳丫停止了瑟。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神色有些異樣。

她能說家里的廚娘讓她給趕跑了嗎……

這下她算是自食惡果了。

她叫管家將家里大部分佣人攆走,並非她不近人情,她要真不近人情,就不會浪費那麼大一筆遣散費在他們身上。

她之所以這麼做,原因有三——

一來,她看出家里幾個女佣心思不軌,甚至有那麼一兩個成天混日子不說,手腳還不干淨。把這樣的人養在家里,就等于是養虎為患。她不能讓這些人污染了家里的空氣,破壞她家庭和睦。

二來,香菜記得之前藤彥堂跟她提過一回,說是家里潛伏有革命黨。她借機遣走了一批,如果那些人中沒有革命黨,那革命黨就必然在剩下的佣人之中。剩下的佣人為數不多,算是給藤彥堂縮小了懷疑的範圍。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香菜就是想騰出位置,安排大聯盟的人進到藤家來。比起那些打雜的佣人,大聯盟的人更能保護這個家的安全。

香菜見廚房沒多少菜了,就叫佣人去買。

大約半個小時後,佣人和送菜的人拉了一車的菜到藤家的小門口。

看著一車的菜,佣人覺得自己肯定搬不完,就對那戴氈帽的送菜的人說︰「你先在這里等一下,我去叫人來幫忙。」

送菜的人點點頭,模樣極為憨厚老實,但周身的氣息有些陰森可怖。

在佣人轉身進門之際,他變了神情。

進門的佣人似有所察覺,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佣人叫了幾個人來搬菜,其中就有管家。

小門口,菜車還在,獨獨不見了那送菜的人。

佣人覺得奇怪,四下張望不見那送菜的人影,模著腦袋稀里糊涂道︰「咦,那送菜的小哥呢?」

聞言,管家臉色劇變,把剛搬起的一顆大白菜重又撂進車里,拽著那佣人問︰「這車菜不是你拉回來的?」

佣人一頭霧水,臉色茫然,搖頭答︰「不是啊,是一個送菜的小哥幫我拉回來的,這麼一大車菜,我一個人也拉不動……」

不等他話音落下,管家又問︰「那你剛才進去叫人的時候,有沒有把小門關上?」

佣人似乎也察覺到事情的嚴峻性,一緊張,腦子就更不清了,明明是在剛才發生的事,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過。

他想了一陣,不確定的說︰「好像……關了。」

管家狠狠給了他一大耳刮子,恨鐵不成鋼的罵道︰「蠢貨!」

萬一那送菜的人是殺手喬裝改扮的,這會兒混進藤家,那……

管家渾身一冷,接下來的事,他不敢想象。

他立馬去將小門口的異狀報告給香菜與藤彥堂二人。他不能確定那人一定是殺手喬裝的,但是送菜的人不見了卻是事實。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尤其在這節骨眼兒上,不得不有所防備。

亮亮在女乃女乃那屋,如果女乃女乃那屋出事,亮亮一定會發出動靜。

如果那人不是殺手還好,若是的話,那他獨自一人潛進藤家,未免也太自信了。

香菜想,如果對方真是殺手,可能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來的。他的目標不會太多,想要殺掉的人可能只有一兩個,這樣比較容易找機會下手。

香菜不自覺的將藤彥堂護在身後,同時警惕著四周。

見她跟老鷹護小雞似的護著自己,藤彥堂有點哭笑不得——他們的角色是不是反了?

這種時候,他才應該是保護者,而不是被保護的那一方吧!

香菜對管家說︰「去把樓上樓下的窗戶都關上。」

「最近天兒冷,咱們家的窗戶從下午到第二天中午一直都是關著的,到了午後太陽大的那會兒才會打開。這會兒還沒到中午,樓上的窗戶都是關著的。」

管家不是害怕才不去檢查,而是因為藤家的這個規矩也是近來藤彥堂親自定下的——就是在香菜生病那兩天才定的規矩。

管家一直謹遵著這條規矩。

香菜和藤彥堂一直在大屋的大廳里,兩人沒有听見砸窗的聲音,也沒用看見陌生人從門里進來——如果真有殺手,那他還沒有潛進大屋。

這算是個好消息。

他縱有天大的本事,香菜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插著翅膀飛進來!

藤彥堂吩咐管家,「去,叫佣人一起行動,見到可疑的人立即拿下!」

管家應是,又听香菜說︰

「最好幾個人在一起,不要單獨行動。」

管家領命退出去。

香菜表情不大樂觀,她總覺得對方很有可能是沖著藤彥堂來的。想讓他死的,應該是蘇家的某個人或者是某些人。他若一死,就等于喪失了蘇家的繼承權,而且他膝下無子,蘇家的家產總不至于到最後會落到她這個小寡婦手里。

總而言之,藤彥堂的死,能給某些人帶來很多利益。

香菜跟藤彥堂說︰「你上樓去跟女乃女乃待一塊兒。」

藤彥堂確實擔心老太太的安危,但也不放心香菜,「你呢?」

「我待會兒就上去。」

藤彥堂心想,上去確認一下女乃女乃的安危也好。

待他上樓去,香菜喚來管家,吩咐他︰「你去大門口,把家里的情況告訴蘇家的人,往嚴重里說。」

管家雖然不大明白她的用意,但也沒多問,立馬去照辦了。

只要蘇家沒有蠢人,知道了藤家的情形,就應該會聯想到為什麼會有人非要置藤家的人于死地。蘇青鴻不是造成這一切的直接原因,但他卻逃月兌不了干系。

想來認親?

把自己的**擦干淨了再說!

這就是香菜要給他傳遞的信息。

廚房里,香菜正做飯,突然覺得後頸一涼,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氣逼近,不等她回頭,就感覺後腰上頂了一個硬物。

「別動!」身後響起一道低啞且陰森的聲音。

一只手從香菜身後伸到她面前,手里還拿著一個類似藥包的東西。

想都不用想,這紙包里的東西肯定是毒/藥。

「把這包東西放到你做的菜里!」身後這人命令道,他大概是把香菜當成這家的廚娘了。

香菜真想抄起菜刀剁了那只手,可她不能輕舉妄動。她要是稍微有所異動,只怕對方便會對她痛下殺手。

香菜裝作害怕的樣子,求饒似的說︰「大哥,我就是一卑微的廚娘,宰過豬殺過雞,可殺人放火的事兒從來沒干過!」她又弱弱道,「殺人可是要償命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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