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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襲擊我?」香菜將雙手護在比飛機場稍微有那麼一點兒坡度的胸前,提放**一樣對藤彥堂充滿警惕,一雙薰然的醉眼中盛著朦朧的夜色,還帶著一點迷幻的色彩。

柔弱不過三秒,她對定在三步遠處的藤彥堂揮了一下手,凶神惡煞起來,「想佔我便宜,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見那邊的人不懂,她緩緩招了一下手,說起話來語重心長,「我真心勸你不要打我的歪腦筋,我練過合氣道、跆拳道、空手道、散打、還有還有少林功夫。」她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動作,「真跟我打起來,你是佔不到便宜的!」

這可難說。

打得過你是毫無懸念的,打不過你那是故意讓著你。

他藤二爺打小就在街上混,跟人比拳頭還從來沒輸過。

藤彥堂見香菜晃晃悠悠朝他而來,上前兩步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接著肩上就架上了一條小胳膊。一時間,帶著酒精味的香甜氣息撲來,他忍不住貪戀的深嗅,仿佛要將香菜身上全部的氣息納入到自己的身體中。

「我知道了,」香菜戳著藤彥堂心口的位置,臉上掛著「我懂你」的奸笑,「你想跟蹤我,偷偷記下我家的位置,方便以後下手對不對?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她勾起指頭指著跟家相反的方向,「我不回家了,我要往那邊走!」

這丫頭喝醉以後認得回家的路。卻不認得他嗎?

藤彥堂有些無奈,也有些火大,將剛抬腳的香菜打橫抱起。

香菜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又顛倒了一下,須臾間眼前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一張俊逸的側臉。

她愣了愣,臉上含著一抹嬌羞,忽的笑的傾倒眾生。

「公主抱~」

「回去我給你上藥。」

她的身體是那麼輕,輕得仿佛一下就會從他手上飄走。

藤彥堂隱隱不安的心中泛起了輕微的疼痛,有時候他對自己充滿了懷疑,但毫無疑問的是自己喜歡這個丫頭,他很害怕害怕她一下又消失不見。就像她一聲不響的去羊城。而他最害怕的是。傷害到她的,是自己。

香菜的側臉貼在他的胸口,他那心髒有力鼓動的聲音就像是令人安心的催眠曲。

到了林家家門口,藤彥堂將昏昏欲睡的香菜放下。

「鑰匙呢?」

香菜一手扶著門。一手模向**。

咦?她**上的兜兒呢?

找遍了全身的口袋。她才意識到身上穿的不是常服。而是百悅門的工作制服。

「衣服沒換回來」

鑰匙在她常服的口袋里。

「你哥呢?你哥在不在家?」藤彥堂問。

香菜抓著門上的大頭鎖,丟給他一個「你傻呀」的眼神兒,「沒看鎖在外面嗎。我哥肯定不在家。傻了吧唧的。」

傻了吧唧?

藤彥堂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你說我什麼?」

香菜沒听到他似的,扶著門坐在台階上。

芫荽听說明宣可能會在最近這一段時間出國留學,心里頭有點兒舍不得明宣這個輔導員,就想著趁著明宣還沒走的這一段時間多向他請教一些問題,多學一點東西。

芫荽今晚沒回來也是提前跟香菜報備過的,說是要在菖蒲學院的圖書館呆一晚上。

香菜雙眼虛茫得望向夜空,一動不動,仿佛神游天外。

「這麼晚了,你哥不在家好好呆著,跑哪兒去了?」

這對兄妹淨會給他添麻煩。

青龍商會對芫荽的通緝令還沒有撤銷,而且他身上還帶著革命黨的嫌疑,麻煩在身,他渾然不知嗎?

這個林家哥哥的神經到底是有多麼大條?

良久之後,當璀璨的星光穿透漸漸稀薄的陰雲,如石像一般的香菜終于開口︰「我哥在跟明家的小少爺學習。」

「學什麼?」藤彥堂不知明宣那小子能交給芫荽一些什麼東西。

「讀書啊,認字啊」

「你哥?」藤彥堂有些無法想象那個山野小子喝了一肚子墨水會是什麼樣子。

听出他口氣中的那一絲輕蔑,香菜淡淡的看他一眼,隨即又將目光投向了星月璀璨的夜空,「你不懂不過我想你也許不是完全不懂,像我哥那樣出身、過慣了平淡日子的人,一旦嘗到了刺激又恣意的味道,是難以自拔的。何況有我這樣的人在他前頭,他會不知不覺的想要超越他的妹妹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會理解我這樣的人的」

這丫頭是不是喝醉了在說胡話?

藤彥堂怎麼有點兒听不懂啊。

他坐到香菜身邊,隨口問︰「你有什麼不好了解的?不是任性妄為,就是吃喝玩樂。」

香菜輕笑一聲,「世人說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也對,就算我們是一類人,畢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說什麼傻話呢?」

香菜突然扭頭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玩笑的痕跡,也不似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我看上去很傻嗎?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我就一直想找個人傾訴,不能跟我哥說那些不能跟任何人說的事情算了,說出來你也不明白的。」

「說吧,我想听。」就算是醉話也好,他就稀里糊涂的听下去吧。「我想多了解你。」

「你是不會了解的」香菜背靠在門上,望著在前世難能一見的明朗星空,「人啊。得到的東西越多,真正在乎的東西就會變得越來越少。我曾經接近過某個頂點,與那個頂點可以說僅僅有一步之遙,只要坐到那個位置上,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我得到最多也是最深刻的東西就是寂寞與無情,在那個時候,我真正想要的東西是平凡與平靜。對生活在那樣環境之下我的來說,平凡與平靜無異于是末路。我的兄弟姐妹們是不能對我仁慈的是絕路也好,是末路也無所謂了。對人生中只剩下空虛寂寞冷的我來說。說不定那真是最好的解月兌,于是我將自己暴露在了我兄長安排的狙擊手的槍口下」

香菜手上做了個舉槍的動作,口中發出「砰」的一聲。

藤彥堂心上悚然一驚,張大眼看著香菜。不錯過一分一秒。

他現在已經不能確定香菜說的是醉話還是胡話了。

她現在酒醒了。還是被另一個人俯身了?

「我以為我死了。但是沒想到我居然穿越了」

「你說你哥要殺了你?芫荽嗎?」。

「怎麼可能,」香菜又用那種看傻缺的眼神看著他,「我就說。說出來你也不會明白的。」

香菜想要芫荽那樣簡單又閑淡的人生,每天與柴米油鹽醬醋茶為伍也無所謂,但是芫荽卻不甘平凡。在滬市經歷了那麼多事後,他的心變野了也變大了。他們兄妹之間的距離,好像也越來越遠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做一個服裝設計師嗎,」香菜進入自問自答環節,「因為我那傻了吧唧的母親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她最愛的人能穿上她親手設計的衣服,我小時候的衣服大都是她親手做的,但是又一次她的設計稿被人偷了,導致後來我跟我一個姐姐穿著同樣的衣裳出現在公眾場合,那次真是出了很大的洋相啊」

「你還有姐姐嗎?」。藤彥堂覺得香菜編的這個故事栩栩如生啊。

但是據他所知,他們林家就她跟芫荽兩個孩子

「啊,我父親有很多孩子,跟土皇帝差不多。不管是你們榮記,還是蘇家,根本就無法跟我家相提並論」

藤彥堂無法抑制心中的驚訝。

香菜,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樣的話到了嘴邊,他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跟她說的這些仿佛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事情比起來,他心里的那點兒秘密無足輕重。

他心里藏著一團陰暗,無法與香菜訴說。

別人看到得他只是所謂的藤二爺,卻看不到他心里頭藏著的那頭渴望嗜血的魔鬼!

所以,他想要接近香菜,同時又害怕傷害到她。

陷入思緒過後也不知過了多久,藤彥堂一扭頭,就看見香菜靠在門上睡著了。

他無奈苦笑了一陣,起身看了看門環上的那只大頭鎖,然後用兩手抓住狠狠一扯——

 嚓一聲,鎖就那麼開了。

他將香菜抱起來,往院子里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香菜宿醉而醒。

大概正是宿醉的緣故,她腦仁一陣一陣的抽疼著。

她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記憶只停留在昨天跟藤彥堂鬧掰的時候,然後好像拉著何韶晴一塊兒喝酒,再然後就想不起來了。

她身上還穿著百悅門的酒保制服,昨天晚上她沒換衣服就回來啦?

可是不對啊,鑰匙在她常服的口袋里,昨晚上芫荽又不在家,她是怎麼進門來的?

香菜掃了一眼周圍,除非她再一次穿越了,不然她不可能不認得她親手布置的房間。

這里的確是她的房間沒錯,睡得也是自己的床。

聞到一陣米粥的香味兒,香菜食指大動,掀開毛毯下樓去,看到桌上有一碟咸菜和一筐 好的饅頭。

「哥?」

是她哥回來了嗎?

香菜去芫荽房間看了一下,發現芫荽房里床上一片整潔,顯然是一夜未歸。

她抓抓亂蓬蓬的腦袋。走到院子里,看到院門大開著,鎖頭在門環上掛著。

藤彥堂端了兩碗熱氣騰騰的稀飯從廚房出來。

一看到他,香菜心里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羊城時的記憶涌上來——

她忙去檢查門環上的鎖頭。

藤彥堂簡直就是個怪物,在羊城的時候,曾經徒手掰開了一把鎖!

特麼的,他該不會是用同樣的方法打開她家的門吧!

為了一把鎖就那麼緊張,藤彥堂真不知該說她什麼好。

「放心吧,鎖沒壞。壞了我賠你就是了。」

香菜剛剛放下心。想起昨晚的事,又緊張起來,「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來的?」

「沒錯,不謝謝我?」

藤彥堂大步進屋。將燙手的兩碗稀飯放到桌上。

香菜知道自己酒量很差。也曾听何韶晴說過自己的酒品有多麼令人不敢恭維。

她跟著藤彥堂進屋。小心翼翼的問︰「昨天晚上,我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也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藤彥堂目光微微閃動。說實話他昨天一晚上都在琢磨香菜說的那些話,有很多地方都搞不懂也沒想明白,但至少有一點他很確定,這丫頭的來歷不簡單。

既然香菜清醒的時候不提此事,他也不會戳破。

「你怎麼不問問我昨天晚上趁你醉酒的時候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說過什麼?」

香菜哼笑了一聲,「沒人的時候踫我這兒踫我那兒,對我說這樣那樣的話,各種羞恥,有人的時候馬上吧立馬裝的一副酷拽的不得了的樣子,你說你別扭不別扭?」

藤彥堂橫眉冷對,帶著命令的口氣說︰「趕緊吃飯,吃晚飯之後跟我去醫院看我女乃女乃!」

知道藤彥堂是他女乃女乃帶大的,所以香菜提起他女乃女乃的時候比較小心,「你女乃女乃住院了?」

「她那是沒病裝病,想逼我去相親,結果一住院還真被檢查出有病。」

「不打緊吧?」

想想藤彥堂的女乃女乃起碼也有五六十了,年紀也不小了,身體素質不比年輕人。

「血壓有點高。」藤彥堂坐下來拿起饅頭咬了一口,「你昨天可是答應過要假扮我女朋友的。」

听他那口氣,好像生怕香菜反悔似的。

想起昨天的事兒,香菜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兒,她這背上也開始犯疼了。

她一模背上有點濕滑,似乎是藥膏。

她沒有給自己背上的淤痕上藥的印象,想必是藤彥堂幫她的。

這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別扭,人前人後對她那是天差地別的態度。

吃完了飯,香菜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收拾了一些東西,就準備跟藤彥堂一起上路。

藤彥堂打量了她一陣,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你打算穿成這樣去見我女乃女乃嗎?」。

香菜看看自己,身上的這身裙子,是她上回參加駱家宴會的那一套,還是她親手做的,不過料子都是她從垃圾堆里撿來的。

本來挺好的一件裙子,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女圭女圭氣。主要是她的身材太無法讓人直視了。

香菜說︰「這是我最好的一件衣裳了。」

「算了算了,到街上看看吧。」

藤彥堂要把香菜打造成女乃女乃喜歡的模樣。

他知道女乃女乃喜歡那種端莊的女生,長相什麼的都是次要的,只要性子好就行。

一路上,他一再囑咐香菜,到了他女乃女乃跟前,可不能由著她的性子胡來。如果這一關過不了,將來吃虧的是他。

世和醫院,特等病房。

藤彥堂與香菜並肩站在一位面目慈藹的老太太面前。

藤老太太盤著雙腿,一雙三寸金蓮般的小腳交叉擱在大腿上。她身形瘦小,身上的病服略顯寬松。

花白的頭發在腦後盤成一個圓髻,將她干淨利落的圓臉顯露出來。

大約是她保養的很好,讓人從她臉上找不到太多歲月留下的痕跡。

她微微上翹的兩邊眼角有著形狀很漂亮的魚尾紋,但不得不說的是,她略顯得有些圓的雙眼跟藤彥堂那雙狹長的鳳眼很不相像,只有那堅定的目光好像是一個模子立刻出來的。

在藤老太太身邊伺候的,是藤家的一個年輕女佣,名叫小花,穿著打扮很樸素,一身素色的斜襟上衣和一條長褲,腳下蹬著一雙單薄的布鞋。她那雙大腳板跟藤老太太的三寸金蓮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在香菜打量她的同時,藤老太太也在打量寶貝孫子身邊的這位看似端莊持重的小姑娘。

小姑娘劉海兒斜分,多余的碎發別再而後,模樣極是招人疼。鵝黃色的長袖衫陪著一套淡雅的藍色短裙,將人襯得更加靚麗了幾分。

藤老太太在心里給這位小姑娘的外表打了個合格分,只是一看到香菜那能當麻將桌的一片平坦的胸前,和她那嬌小的還沒自己孫子一個巴掌大的翹腿,頓時皺緊了眉頭。

「女乃女乃,這是香菜,我的女朋友。」

說著,藤彥堂不著痕跡的給一旁將他跟香菜帶來的鮮花插在花瓶中的小花丟了個眼色。

小花在藤家伺候的日子不算短了,怎會看不出他們家大少爺的意思,她心領神會的暗暗點了一下頭,然後湊到藤老太太跟前,小嘴兒極甜道︰「女乃女乃,香菜姑娘跟咱們站在一塊兒,您看像不像是一對金童玉女?」

藤老太太擺出一副不大中意的樣子,突然將抱在腿上的手襲向香菜的胸前。

胸口被抓了一把,香菜虎軀一震,接著**上又被拍了一下,更是讓她夾緊菊花。

她如遭雷擊,全身僵住。

老太太這是在驗身?

藤彥堂也被搞得哭笑不得,「女乃女乃,你這是在干什麼」

他都還沒有吃到嘴里的豆腐,就這麼便宜了他女乃女乃。

藤老太太不再將香菜放眼里,板著臉對藤彥堂說︰「彥堂啊,女乃女乃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那些照片你都看了嗎?」。

在他「女朋友」面前,說這樣的話,不大合適吧

見女乃女乃繃著臉瞪著眼,到嘴邊的叛逆話,他終是沒能說出口。

藤彥堂老老實實的答︰「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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