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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真不要臉

何韶晴會讀心術,到底是不是事實,香菜並沒有深入的去求證。只是听何韶晴說的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她也就信了。

即便這不是真的,那麼久一起中二吧,騷年!

送走了何韶晴,香菜折回病房,所幸芫荽再沒有重復問起她不見的這兩天,在她身上都發生了什麼。

是因為芫荽全然信了何韶晴的話,還是預感到即便問了也是無用功——

香菜突然有一種沖動,就是把何韶晴叫回來,讓她窺探一下芫荽此刻到底是哪方面的心思。

就算芫荽真的再舊話重提,香菜也只能說不知道。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自天霞路回來以後又發生了什麼。

香菜把芫荽攆到床上去坐著,待芫荽把腿腳收到床上,她彎腰抄起床底的棉布鞋。鞋子上不滿泥漿的斑斑痕跡,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哥,你坐著。餓了那食盒里有吃的,我去把鞋刷了。」香菜倒不擔心把芫荽給餓壞了,現在手里有點小錢,暫時可以不煩惱吃喝的問題。上回藤彥堂給的一盒子糕點也沒吃完呢。

芫荽心知道她勤快,可她病剛好就去踫涼水,那不是瞎折騰嗎!他這個做哥哥的于心何忍!

「你快別忙活了!」看她一門心思都操在別人身上卻不會為自己著想,芫荽有些急惱,「趕緊歇著去吧!」

香菜豈會不知他是關心,哥哥要是一直都能這樣。她還怕什麼病痛呢。

她笑道︰「我都歇了兩天了,早精神了。」

芫荽故意板著臉,「早精神,那你早不回來,先前都在外面干啥了!」

香菜竟有些無言以對。

之後趁著芫荽午睡的時候,香菜悄悄把他的鞋子拿到了水房去,認認真真的刷了干淨,貼著玻璃把鞋子立到了窗台上曬著。

接著又做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活兒,她拎著暖水瓶從開水房出來,在回病房的走廊上踫著一個認識的人。

阿芸見著香菜。怔了一瞬。隨即微微露出笑靨,帶起一陣醉人的香風款款來到香菜跟前,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得體,像是出身名門望族。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香菜姑娘。」想來她的嗓子是痊愈了。再听不到一絲沙啞。聲音動听、情態柔婉,打扮的又好看,這樣的阿芸日後不火。實在天理難容。「好久不見。」

簡單的一句,然而柔媚的聲音卻似道盡了萬語千言。

同樣身為女性,阿芸在穿衣打扮方面已經甩了香菜好幾條街。

垂眸抬眸間,阿芸已然不著痕跡的將香菜從頭到腳完完整整的掃視一眼,眼底藏了一抹自得之色。

她以為僅憑一身光鮮亮麗的打扮就把香菜比下去了嗎?人靠衣裝,這話確實沒錯。然而某些人,就算給她穿上鳳冠霞帔或是金縷仙衣,也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香菜懶得對她對她冷嘲熱諷。

本想對她視若無睹,跟她對了一眼後,敏銳的香菜察覺到她的神色之中有些躲閃之意,便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來這兒干什麼?」

阿芸抬手將臉廓的碎發別到白皙精致的耳後,臉上的笑意始終不曾減弱半點。她一笑起來,有很濃重的面具色彩,倒是很像得了藤二爺的真傳。

「之前嗓子不是壞了麼,修養了一段時間好的差不多了,我今天是來做復查的。如果醫生允許,過兩天我就可以登台唱歌了。」

「那恭喜你了。」香菜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越過她,拎著暖水瓶,徑直往病房而去。

阿芸立在原地,目送香菜離去。直到香菜的身影淹沒在走廊的另一頭的良久之後,她才收回了那兩道充滿陰毒的視線。

更讓她惱恨的是,她眼里容不下香菜,而香菜眼里壓根兒就沒有她的存在。

能輕易比下去的,那不是對手,這樣的人更勾不起香菜挑戰的欲/望,何必要拿她當一回事呢。

可某人卻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了,總跟自己過不去,越斗心越狠,越爭心越毒

翌日,一大早,芫荽就把賴床的香菜給催了起來。

不怪香菜賴床,她病得時候,渾渾噩噩的睡了兩天。昨天晚上卻是一點不困倦,整整一個晚上有大半個晚上的時間,她都是睜著眼楮的,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著。

香菜一邊穿襪子,一邊連聲抱怨,「昨天還心疼我跟寶貝似的,今天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啊?」

芫荽有些小慌張,「你這幾天生病干啥的,都沒去,事前跟你們老板打過招呼沒?」

「不著急。」要急也是老渠他們急。

「你老板不會扣你工錢吧?」芫荽就怕人家用著一個借口扣光了香菜的工錢,那他妹子不是白辛苦了那麼一大陣子?

「不會。我老板人可好啦。」

芫荽將信將疑,始終覺得這世上不會有那麼無私的老板。

「你還是看看吧,給人家好好解釋解釋。哪怕跟你們老板再告一天假,再回來休息也行。」他要是腿腳方便,早就替香菜跑這一趟了。

「我知道了,哥,你就放心吧。」

香菜給老渠家賣了個那麼大的恩情,沒指望他們能夠對她感恩戴德,但是如果他們一點表示也沒有,那就真的太不夠意思了。

香菜到渠司令蛋糕店的時候,店里已經開張營業了。

一見香菜,老渠喋喋不休了一陣,無非就是要她以後不要再做那麼危險的時候,總的意思就是說哪怕天塌下來也輪不到她這個小個兒的頂。之後他又關切了幾句,詢問了香菜這幾天的病況,才打發她去後堂干活兒。

香菜不依了,「老紙冒著那麼大的危險從劫匪那兒把你攢了大半輩子的錢都給拿回來了,你就不表示點啥?」

老渠虎著臉,「胡扯,還真以為自己能耐的不行啦,幫我把我當錢從劫匪那兒拿來的人明明就是榮爺!要表示也得給他表示!」

香菜眼里直冒火,「他算個屁!要是沒有我,他連劫匪的窩兒都找不到!」

老渠並不知道那天的具體情況,以為榮鞅腕兒大,就覺得他是最有本事的,而在榮大爺身邊的香菜充其量不過就是個打醬油的。

話不多說,老渠直接甩給香菜一份報紙。

香菜攤開報紙一看,是前兩天的日報,報頭上的大標題「榮鞅勇斗劫匪,智破銀行劫案」。

報道上說,榮記商會的會長榮大爺是如何如何追尋劫匪留下的蛛絲馬跡一舉將他們殲滅,過程是如何如何的驚心動魄,又是如何如何的精彩絕倫,結果是如何如何的大快人心。

總之榮鞅當日的表現,足以用兩個字來形容——完美!

然而香菜這個智囊和苦力,在這里連一筆帶過的資格都沒有。報紙上壓根兒就沒有提她好麼,卻把榮鞅描繪成了人民英雄。

瞄了兩眼之後,香菜將報紙怒摔在地上,氣吼吼道︰「臥槽,真特麼不要臉!」跺著報紙以泄私憤。「槍一到手上就會砰砰砰,一到晚上就會啪啪啪,長了一張能蠢得不要不要的臉,沒有我,他能勇斗劫匪,智破銀行劫案?剽竊我的破案思路,還有臉登在報紙上,我要告他侵權!」

「咳咳咳。」

听到一陣咳嗽聲,香菜整個人頓住。

這聲音不對勁兒,不像是老渠。

臥槽,該不會那個傳說是真的吧——在說別人壞話的時候,先要看俺那個人在不在背後。

香菜杏眼一瞪,虎軀一震,菊花一緊,機械的扭頭,見不是榮鞅那個冤大頭,極度緊張的神經瞬間又松弛下來,心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她還真怕那家伙手里的槍。

藤彥堂忍著笑意看她,俯身從她腳底下抽走那份被跺得稀爛的報紙。

當他的視線掠過她的腳掌的那一刻,香菜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經又不對勁了,整張臉都燒起來,背上叫囂著張開的毛孔卻是無比舒暢。

藤彥堂也不嫌那報紙髒又破亂就拿在手里,裝模作樣的勸了香菜兩句,「你也別太怪我大哥了,他也算是個公眾人物,在公眾的心中需要一個好的形象。那天之後,榮記商會名下的好些鋪子生意都特別火爆,就連百悅門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他這話听著沒什麼大問題,其實只要細細品味,就能琢磨出他這番話中的信息量。

藤彥堂特意把榮記商會和百悅門給分割開來,冥冥之中給香菜暗示這件事跟他和百悅門無關,讓她把仇恨自然而然的放在了榮記商會的代表榮鞅身上。

其實讓榮鞅見報的這個主意也是藤彥堂在背後出的,在這之前自然是征得榮鞅本人和馬峰的同意的,畢竟這件事上了報紙之後,無論是對榮鞅本人還是對整個榮記商會來說,都有大大的好處。不過這件事之後,只怕榮鞅在香菜面前恐難再抬起頭做人,這個男人應該會有好一陣子不會來纏著香菜。這也是在藤彥堂的意料之中的。

剛才香菜的反應,他真的很想很想再看一遍的說

他這點花花心思瞞得過所有人,卻瞞不過會讀心術的何韶晴。藤二爺的精明居然用在了戀愛上,這讓何韶晴覺得新鮮有趣。靜觀事態接下來的發展,成了她如今的樂趣和每天的期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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