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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男生喜歡對女生動手動腳,卻不喜歡動手動腳的女生。現在有些女孩子,一點都不知道矜持,自稱女漢子老娘姐,動不動就動手動腳,動不動就動手動腳,你說是還手還是不還手?

雲開不是不想還手,而是不敢。江湖四大忌說,和尚、道士、和小孩惹不得,和尚和道士他沒見過,但某個剛月兌離小孩的他卻記憶猶新。村里有個姑娘叫蝴蝶,長得漂亮下手黑,那個敢以蝴蝶谷為名的小魔女,還算是他的青梅竹馬,可惜那位小姑女乃女乃弄的不是青梅而是青蛇,騎的不是竹馬而是人馬,在他幼小的心靈上撒下了怕的種子。

惹不起咱還躲不起麼,雲開好不容易毒翻老爺子逃出家門,以為月兌離魔掌時又遇上陳紫藿這暴力女,才明白天下烏鴉一般黑,越漂亮的烏鴉下手越黑。陳紫藿身高腿長,跑起來跟陣風似的,地上的銀杏葉被她的動作帶起,W@打著旋兒繞著她上下飄舞,如同仙女散花似的,漂亮得一塌糊涂。

雲開這會兒可沒空看美女,他別的功夫沒學好,也就是逃命的輕功還將就,兩人一前一後一追一逃,一溜煙地穿過杏林大道,繞著渝大校園轉了一整圈,一些剛從自習教室出來的學生看到這一幕,不可置信地揉著眼楮,還以為看書看花眼了。

哦賣糕的,這兩位若是去參加奧運會,還有其他那些長跑、短跑接力跑選手神馬事情?

一口氣跑了十來公里,雲開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兩只手撐在大腿上,沖陳紫藿喊道︰「停!你……你不許!再我就要喊了……」

「喊吧,你喊破喉嚨也沒人救你!」陳紫藿其實也跑不動了,一邊喘息一邊氣哼哼地說︰「干脆點,象個爺們讓我打一頓,我盡量下手輕點,打完你跟我拜香堂!」

「換成拜堂可以麼,反正都是拜……」

「姓雲的,姐要揍得你媽都不認識你!」陳紫藿拔腿就沖了上去,雲開扭頭就跑。

這回雲開學聰明了,跟陳紫藿玩起了躲貓貓,不再走大路而是穿小巷,從大樓一邊進另一邊出,甚至故意跑到自習教室玩起了鞍馬和跨欄。他一臉壞笑地想著,你好歹也是個大美女,即便穿著牛仔褲運動鞋,在一堆學生面前總該有所顧忌,動作幅度不好太大吧?

可惜他這些花招全白費了。貌似陳紫藿對校園比他還熟,動作也是有樣學樣,鞍馬跨欄撐竿跳,樣樣精通不說,還會玩自由體操,在自習教室掉落一地的眼球中,不僅贏得了童鞋們的熱烈掌聲,還好幾次差點抓住了他的衣領。

技術流宣告失敗,雲開只好再次玩回體力流,老老實實沿著大路跑。兩人兜來兜去,居然又繞回到杏林大道上,雲開一**坐到地上沖陳紫藿拼命搖手,表示暫且休戰。

「跑啊,你咋不跑了?」陳紫藿氣喘吁吁地扶著一棵銀杏樹,死撐面子嘲諷道。

「有你介樣子的麼?人家不想跟你拜堂就打人,妹紙我跟你講,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你的嘴真的很賤,你造嗎?」。陳紫藿努力壓制怒火,偷偷積蓄著力氣,準備一股作氣將這家伙拿下,可雲開嘴上犯賤,腿上卻隨時保持警惕,把敵不動我不動的戰術發揮了個徹底,兩人的輕功半斤八兩,陳紫藿一時半會兒也拿他沒轍,兩人就這麼耗上了。

「說實話,你還真追不上我,」休息了一陣後緩過勁來,雲開站在四五米遠的安全距離外,得意洋洋地說︰「我要是跑男廁所去了,你也敢跟上來?」

「喲!你還真當自己是男人了?」陳紫藿鄙夷地說︰「放心,姐今天沒帶放大鏡,你就算當面放出來姐也看不見……」

這下輪到雲開抓狂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

打嘴戰這事,勝負的關鍵是秀下限,陳紫藿從小在黑澀會長大,啥葷話沒听過?平時不說不代表不會說,一句話就把雲開秒殺了。男人經常說為兩肋插刀,這個是要加引號的,所以鄙視一個男人最有效的辦法,不是鄙視他本人,而是鄙視他小。

雲開很想上前拼命,但看到暴力女邪惡而充滿期待的笑容時,只好打落牙齒往肚里吞,活象個受了氣的小媳婦,憤怒而幽怨地瞪著陳紫藿。

三三兩兩剛下晚自習路過的學生,瞅著這兩位對峙中的斗雞眼,還以為是小兩口吵架呢,羨慕嫉妒恨地想著,要是自己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哄著疼著都來不及,偏偏那男的表情還挺委屈,紛紛投來鄙視的目光,這讓雲開更覺得委屈。

哥們兒,她就素傳說中披著天使外衣的女魔頭,你造嗎?

金玉堂剛從圖書館查完資料出來,也恰好看見這一幕。這兩位寶器他還都認識,一貫惜字如金的金大少驚訝地問︰「雲開?陳紫藿?你們……?」

「金玉堂,你認識這魂淡?」陳紫藿揍人的沒得到滿足,正憋著邪火呢,一听金玉堂這話,就知道他是認識雲開的,順帶把金玉堂這個路人甲也恨上了。

「不認識。你們聊……」金玉堂一看陣勢不對,扭頭就走。「拜拜!」

「不許走!」陳紫藿一聲嬌喝,把金大帥哥也攔在了路中間。

金玉堂苦笑著停下腳步,同情地瞥了雲開一眼。雲開這家伙絕對是個惹禍精,一到實驗室就整出一堆笑話,如今踫上陳紫藿這個藿辣子,可有好戲看了。

「金玉堂,這小子是什麼人?」

「他剛加入醫學院的藥物實驗室,還是我的臨時上司……」金大帥哥在暴力女面前也底氣不足,一句話就把雲開給賣了。

「呀,那真是太好了!」陳紫藿指點著雲開,笑得花枝亂顫。「跑吧,跑吧,姐不追你了。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哇哈哈……」

「金玉堂,你太不厚道了!」雲開欲哭無淚,悲憤地指著剛收的小弟喊道。

陳紫藿哼著小調,挺著胸脯邁著長腿,傲嬌地走遠了,留下一對難兄難弟面面相覷。

「人形女暴龍啊!」雲開心有余悸地說︰「金兄,這暴力妞到底是誰?」

「漢留社知道吧?」

「知道。我就是臨時借用了一下漢留社的名號,她就要打要殺的,硬要拉我拜什麼香堂……」

「幫派名號也能隨便借用的?」金玉堂對這貨的大膽徹底無語了,頭疼地說︰「漢留社是渝都的老牌幫派,跟歷史上的天地會、袍哥會還有些淵源……」

漢留,即保留我大漢民族文化之意。據《漢留全史》記載︰「夫漢留者,漢族遺留也。先烈憫明室之亡,異族主國,留下革命種籽,作滅清復明之計也,故名漢留。」歷史上的漢留,為陳近南和顧炎武所開創,後來發展為大名鼎鼎的愛國主義組織天地會,又稱洪門。

渝州洪門又名袍哥會,抗戰時期更是出過國家兵馬大元帥等英雄豪杰,後因路線決策錯誤和經營不當而衰敗,如今只剩下些散兵游勇自立山頭,掛著羊頭賣狗肉,漢留社就是其中之一——說人話,就素黑澀會。

陳紫藿是漢留社的鳳尾老ど,也就是龍頭老大陳繼雄的獨生女,從小拜得明師,十四歲出道,短短四五年就闖出了不小的名聲,江湖人稱「藿辣子」。

從金玉堂的描述中,雲開大致推測出了陳紫藿不依不饒的原因。漢留社是本地老牌幫派,卻被沿江而上的青幫壓著打,一直想將其趕出渝都。青幫涉足毒品生意,只要斷掉其毒品來源,青幫在渝都的勢力就不攻自破,因此陳紫藿設下離間計,準備在毒品交易後干掉毒販,吞了髒款嫁禍青幫,卻被雲開無意中破壞了。

冒充漢留社成員的罪名,不過是擺得上抬面的說法而已。這事兒還真是雲開理虧,換個位置想想,陳紫藿沒干掉他泄憤,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也正因為看出她沒有殺意,雲來才沒下黑手用毒,兩人若真要拼起命來,誰勝誰負還是兩說。

雲開好奇地問金玉堂︰「你怎麼認識陳紫藿的?」

「她是渝大的學生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神馬時候黑澀會也開始上大學了?」

「大二的學妹,在管理學院讀公共經濟學。」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呀!」公共經濟學又稱政府經濟學,話說一黑澀會分子來學習研究政府行為,雲開認為這事兒跟陳紫藿本人一樣奇葩,他有十分不好的預感,今後他在渝大校園的日子,恐怕是不太好過了。

「確實挺可怕。藿辣子去年剛入學的時候,不少師兄一看來了個漂亮學妹,排著隊追求呢,然後排著隊進了醫院……」金玉堂的眼神分明是,哥們你完蛋了。這校園就是她藿辣子的天下,連他這個金家大少爺都得乖乖地請安,你就等著進醫院吧。

雲開頭疼地問︰「藿辣子又是神馬意思?」

「一種美麗的毛毛蟲,色如翡翠,全身帶刺,有毒,誰踫誰倒霉……」

哦賣糕的,傳說中的九階神獸哇!雲開渾身打顫,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突然想起一句廣告詞︰劍南春,這酒,柔。

陳紫藿,這妞,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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