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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1、畸形人生(十八)

被班主的眼神嚇得快哭的小玲,眼紅紅瞪了童心蘭一眼,抽泣道,「可是,她都把饅頭塞到我手里了。」

小蠻心疼的模了模小玲的頭發,「不怪小玲,是我沒有勸他們,我看到觀眾起哄,想著不吃會掃興,那些觀眾或許會不開心,我年齡最大,不關他們的事,班主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小蠻的話,說得小玲一陣感動,而阿太也挺身而出的承認錯誤,「小玲小佘都很小,如果不是我吃了,她們以為能吃的話,她們肯定不會吃,是我沒有帶好頭,小蠻哪里管得過來這麼多人呢,是我的錯。」

班主喲了一聲,輕笑道,「你們還懂得互相關愛了啊,我有說只懲罰一個人麼?你們都要受到懲罰,今晚不準吃飯。」

小蘭在一旁也有些擔憂的問道,「班主叔叔,是不是我做錯了?我想著中午,大家肯定餓了,所以才會給他們端過去的,我不知道他們表演期間不能吃,他們也沒有拒絕,我,我……,你不要生氣,不要趕我走……」

其實小玲一開始也是想把責任推到童心蘭身上,不過大家已經默認他們是一國的,而童心蘭已經被他們排除在外面了,所以听到童心蘭推卸責任的話,他們十分生氣。

當然,小佘並不在其中,小佘雖說不知道為什麼小蘭要弄這一出,但是她會配合好好演戲,站在小蘭的對立面。

推卸責任只是人類害怕承擔後果的本能反應,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面對著孩子們等待判決的驚恐眼神,班主沒有回答,而是拿出碗舀了一碗飯,然後憐愛的遞給童心蘭,道,「小蘭別管他們,吃飯吧,我沒有生你的氣,你和她們不一樣,你一直很乖,做好了自己的事情,做飯送飯就是你的工作,而他們在工作的時候,卻吃了飯,那就不是你的錯了。」

童心蘭得意洋洋的對孩子們顯擺了一下班主給她舀的飯,「我吃飯了哦。」

小佘覺得,若是自己不知道小蘭有另外一幅面孔的話,現在絕對是對她這欠打的模樣恨得牙癢癢吧,當然,她也露出這樣的表情瞪了童心蘭一眼。

童心蘭覺得,自己拉的仇恨夠高了,也能夠讓大家明白自己是不一樣的了。

以後即便班主不在班子的時候,她說什麼,大家也不敢太過忤逆她了。

為了加深這樣的印象,童心蘭在班主吃飽喝足之後,當著罰站的眾人問道,「班主叔叔,我知道你懲罰他們是對的,他們不吃這一頓也餓不死,可是明天還要表演呢,明天中午也不能吃飯,萬一他們餓壞了,表演出了岔子,受連累的還不是你麼,到時候觀眾鬧著退票怎麼辦?」

「賺錢多不容易啊,我以前跪一上午才能要到一兩塊錢,如果把票錢退出去,多不劃算啊,你看,要不,給他們吃一點吧,也不給他們吃飽,吃一點墊胃就行了,不然這剩菜,明早也餿了,這也是花你的錢買的菜啊。」

班主看了一眼剩菜,的確有些是中午的時候炒的菜,現在是夏日,剩菜剩飯放久了的確會餿。

「你這孩子,每句話都離不開錢,真是鑽到錢眼里了,為了節約錢,就不懲罰他們了?」

「班主叔叔,我可沒有說不懲罰他們,反正你說了,在這里就表演一周多的時間,到時候我們離開的路上,您餓他們幾天,我都不會管的。」童心蘭一副我真的是為你好,而不是求情的樣子,又讓孩子們恨得不行。

大家還以為她好心求情呢,結果呢?還讓班主秋後算賬,餓幾天都行!

班主就等著小蘭自以為是的得罪人,好以後欣賞她多重打擊之後的慘狀,所以同意了童心蘭的建議,「好吧,這次就听小蘭的。」

「既然是小蘭提出來的建議,那就由你負責給他們分飯吧,我不管了。」

班主剔著牙,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走到一邊。

而童心蘭則是再次以監工自居的樣子,走到飯盆邊,敲著勺子,對大家說道,「拿上自己的碗,排好隊,我給你們打飯。」

大家都很討厭這樣的小蘭,大家也很想很有自尊的不吃飯算了,但是他們在這個畸形秀劇團里面早就沒有尊嚴了,餓壞了,沒有誰心疼他們。

所以,一個個的還是拿著碗筷,在桌前排起了隊。

他們排隊的時候,童心蘭在一旁仔細觀察。

小蠻由始自終都扮演著一個好人,他在孩子里面絕對是大長腿了,雖說第一個站在了桌前,可是卻側著身子,把第一個位置讓給了另一個「大長腿」阿太。

阿太哪里好意思站第一個,連忙把位置讓給走得快點的腿腳齊全的小玲,「還是小玲第一個打飯吧。」

小玲感激的看著阿太和小蠻,就要把碗遞給童心蘭。

這時候,一只手趴在地上,一只手拿著碗的小佘,撞了小玲一下,伸著手,把碗放在了桌上,生氣的說道,「我先。」

「你!」小玲被撞開,心里委屈的很,她覺得,小佘肯定是妒忌小蠻和阿太這麼照顧他,沒有首先把位置讓給她。

童心蘭不管這幾個孩子之間的暗潮洶涌,拿起小佘放在桌上的碗,就要打飯。

「明明是我先來的……」小玲委屈的垂著淚,小聲說道。

童心蘭看得分明,這些孩子里面,小蠻是班主的眼線,他在暗地里幫班主懲治不听話的人,雖說沒有用上特別激烈的手段,但是對于孩子來說,被孤立、感覺另一個孩子比自己更受歡迎還是很難受的。

小蠻知道阿太比較大大咧咧,想問題不那麼多,而小玲又是一個比較容易被哄騙的性子,對她好,她就會十分親昵人。

而小佘總是頂撞班主,小蠻為了討好班主,肯定會讓小舍在劇團里面生活得不那麼如意才行。

這樣的懲罰不是很激烈,也是因為小佘是台柱子,也僅僅只是頂嘴班主罷了,如果小佘敢逃跑什麼的,絕對會被小蠻無情舉報,然後被班主殺死。

「每個人都有的,沒必要讓嘛。」童心蘭隨意舀了一點點米飯,夾了一筷子剩菜在碗里,遞給了小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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