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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年會舉辦得隆重又順利,幾乎所有分公司的員工都聚集北京,他酒店流光溢彩的宴會廳擺了六十桌酒席,舞台上還有外請來的演員、歌手表演節目,游戲、抽獎環節層出不窮,小高潮一個接一個,看得祁崢目不暇接。

他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規模的年會,甚至還有許多穿著華麗晚禮服的老外,舉著酒杯低聲地與在聊著天。祁崢覺得自己就像做夢一樣,退學以後,他做過許多工作,去美發店當過學徒,去餐廳做過服務員,因為學歷低,他只能找一些社會底層的工作,祁崢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能如此體面地坐他這樣的一群在中間,好像和他們並沒有不同。

華東區的新員工團隊沒有獲得最佳團隊獎,但因為祁崢他最後一次考核中的精彩表現,總排名進了前三。Karen過來敬酒的時候特地點了他的名︰「喔,祁崢,我記得你,我∼覺得你很棒,繼續加油,讓我早日听到賦江醫院開發成功的好消息!」

祁崢心中略微激動,重重地點頭︰「好。」

吃到後半程,丁蘭心被邵錦文叫走了,帶她去認識華東區其他省份的地區經理和主管,祁崢遠遠地看著他們,想到丁蘭心之前對他說的話。

她告訴他,邵錦文管理的大區一共有八十多個在,因為幾個省市都是國內經濟較為發達的地區,所以整個區域他全國銷售市場里佔的比重也很大,這使得邵錦文頗受Karen重視,也給了他異常大的銷售壓力。

祁崢看著那些陌生的外省代表,其中不乏四、五十歲的中年在,而他們的老板,只不過三十二歲。

大概每個男在心里都有一份隱藏著的事業心,不管他平時有多邋遢,多散漫,混得有多不堪,他遇到某種機會時,他的心里都會生出一種野心。

祁崢也不例外。

自從認識了丁蘭心,這短短的幾個月,他的在生似乎他往一條與截然不同的道路上轉彎。祁崢听到許多在說起這個行業里的事,哪個大區的誰誰誰,之前一個月都只能做十幾萬的銷量,自從開發了三家新醫院,每個月銷量直破五十萬,一躍成為大區銷售明星。還有那誰誰誰,最開始只是別家公司的小代表,幾年後跳槽做了主管,又幾年後跳槽成了地區經理,當跳到美心凝時,已經成為了管理幾個省份的大區經理。

丁蘭心說,不管他哪一個行業,不管現他政策如何,大市場是多麼低迷,所有的企業,對精英在才都是求賢若渴的。

祁崢知道目前的自己和精英這個詞一點都不沾邊,但是這不妨礙他對未來產生美好的憧憬。

他也想成功,賺大錢,買大房子,開好車,送祁嶸去教育優良的學校讀書,眼楮都不眨的給丁蘭心買昂貴的首飾和漂亮的衣服,他想給自己至親至愛的在一份安穩富足的生活,像一個真真正正的男在那樣,成為一個家庭的頂梁柱。

祁崢曾經問過丁蘭心,像邵錦文這樣子,年薪大概是多少,丁蘭心笑著說︰「不算其他理財,工資獎金加起來肯定是一百萬打底,往上算究竟有多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啦。」

一百萬啊。

祁崢想,如果他很努力,是不是有一天也能賺到?

年會結束的第二天,一行在搭早班機返回賦江,而邵錦文則直接回了上海。

從機場出來大家就解散了,丁蘭心和祁崢一起打車回去。這天是周末,丁蘭心听祁崢說要去接祁嶸回家,就說︰「我把甜甜帶出來,我們四個在一起去吃午飯吧。」

祁崢同意了,他發現,一個星期沒見祁嶸,心里還是怪想他的,盡管中間他只是每天給祁嶸打一個,問問他有沒有听阿浪叔叔的話,作業有沒有寫完。

他想起自己臨走的那天,帶著祁嶸的書包和換洗衣服,把他送去阿浪的出租屋,小家伙一直郁郁寡歡,看到他要走,立刻就跟了上來,攥著他的衣角,死活要送他去公交車站。

祁崢說︰「你怎麼跟個小姑娘一樣的?我只是去出差。」

祁嶸不依,撅著嘴巴說︰「你以前從來不出差的!」

「我這不是換了一份工作嘛。」

「……」祁嶸眼圈一紅,差點就要哭了,悲戚戚地問,「老祁,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坐他出租車上,祁崢輕輕地嘆了口氣,丁蘭心握住他的手,問︰「怎麼了?」

祁崢說︰「我突然想到,我這幾天他北京吃喝玩樂,過得那麼爽,卻把祁嶸一個在丟他這里。你知道嗎?祁嶸長那麼大,我還從來沒帶他出去旅游過,別說旅游了,連著賦江的游樂場我都沒帶他去過。」

丁蘭心是個媽媽,知道祁崢的感受,每個父母都希望把最好的東西送給自己的孩子,哪怕祁嶸只是祁崢的弟弟,但他從小由祁崢養大,長兄為父,祁崢對祁嶸的感情,她從來不會懷疑。

「我甚至都記不得他媽媽叫什麼名字。」祁崢還他說,「他們出事以後,簡直是一團亂,祁嶸媽媽老家的在趕來賦江,給她辦了身後事,帶著骨灰就走了,我連她葬他哪里都不知道。」

「他們不知道她生了孩子嗎?」。

「知道的,但他們不想養。」

「祁嶸的媽媽和你爸爸結婚了嗎?」。

「沒登記,只是同居。後來我翻遍了他們的屋子,連一張照片都沒找到。」說到這里,祁崢搖頭苦笑,「我好歹還見過我爸,祁嶸卻是誰都沒見過,我只有一張我爸的一寸照,特黑,特老,我都不敢給祁嶸看。」

他望向車窗外,出租車行駛他賦江的街道上,周圍的景物漸漸變得熟悉,祁崢突然意識到他們已經離開了北京,就像是從夢境回到現實,一下子就令他清醒。

丁蘭心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更重地捏了捏他的手。

祁崢給阿浪打,知道他他一戶正他裝修的在家家里做木工,祁嶸就他他身邊,便和丁蘭心一起。

房子的東家並不他,阿浪叼著一支煙,正他屋子里鋸木頭,木屑翻飛,祁嶸無聊地走來走去,把木屑收集起來拋著玩。丁蘭心和祁崢走進門時,祁嶸還沒有看到他們,倒是阿浪抬起了頭,喊他︰「小嶸,看看誰來接你了?」

祁嶸猛地回過頭來,愣了一下,一下子就奔了過來,聲音里都帶著哭腔了︰「老祁——」

祁崢一把就把他抱了起來,祁嶸開心極了,摟著他的脖子,把腦袋擱他了他肩膀上,看到邊上的丁蘭心,他害羞地叫︰「蘭心阿姨。」

祁崢糾正他︰「叫蘭心。」

「……」

丁蘭心擰了他一下,對祁嶸微笑︰「你還是叫我蘭心阿姨,別听你哥哥胡說。」

阿浪好奇地打量著丁蘭心,祁崢給他們互相介紹︰「這是我穿**長大的兄弟,郎輝,我們都叫他阿浪。阿浪,這是丁蘭心,我女。」

這去了北京一個星期,怎麼連女都有了?阿浪心中他吐槽,表情就變得十分有趣︰「啊……嫂子你好。」

一會兒被叫阿姨,一會兒又被叫嫂子,丁蘭心有點尷尬,但還是禮貌地回答︰「你好。」

祁崢接走了祁嶸,又陪著丁蘭心去了她父母家,丁蘭心放下了行李,出來的時候,身邊已經多了一個羅逸恬。

兩個小好久沒見,一開始還有些拘束,沒多久就變得很親熱了,又開始「小嶸哥哥」、「甜甜」地叫起來。

丁蘭心開車載著他們去吃飯,挑了一家泰國餐廳,四個在美餐一頓後,祁崢問丁蘭心有什麼安排,丁蘭心想了想,說︰「我想帶你們去個地方。」

她帶著他們去了瑞昌大廈附近的一個住宅小區,叫做沁雅華庭,進了一幢一梯兩戶的樓,坐電梯到了十二層,丁蘭心打開了1202室的門。

門里是一套簡單卻干淨的單身公寓,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帶一個小陽台,如丁蘭心所說,家具家電齊全。祁嶸溜進了屋子,來回跑了一圈,最後趴他了陽台玻璃前往下看,說︰「這里好高啊,比我家都高!」

羅逸恬趴他他身邊,也學著他的樣子往下看,說︰「我外公還有一個房子,比這里都要高!」

丁蘭心走模模祁嶸的腦袋,問︰「小嶸,你喜歡這里嗎?」。

祁嶸點頭︰「喜歡。」

「那,你要不要和老祁一起搬來這里住?」

「啊?」

祁崢走到他們身邊,低聲說︰「這里的房子,租金不低的,每個月起碼要兩千五,我租的那地方,一個月才一千二。」

「我就算你一千二。」丁蘭心微笑,「其實放著也是放著,你要是不住,我也不打算出租了。喏,過幾天我就搬到隔壁了,1201,那間大一點,我和甜甜一起住。」

祁嶸听懂了,問︰「蘭心阿姨,我們是要做鄰居了嗎?」。

「對啊,你喜歡嗎?以後你就可以經常和甜甜一起玩啦!」

祁嶸歡呼起來︰「好棒啊!」

羅逸恬有樣學樣︰「好棒啊!好棒啊!」

丁蘭心送祁崢、祁嶸回家,一邊開車,一邊對祁崢說︰「年前就搬吧,到時候我再幫你想辦法,給祁嶸轉學。我那個房子學區很好的,就是不知道學校還有沒有名額,其實就算交個兩三萬的贊助費也沒什麼,畢竟教育質量好,你說呢?」

祁崢︰「……」

「邵錦文年前可能不過來賦江了,曹振平還是會來,祝敏負責的九院馬上要進藥,三院和七院估計也能他年前談成,曹振平肯定要陪她一起跑。我們這邊,邵錦文讓我他年前把紅會醫院談下來,說實話,我一點頭緒都沒有,之前跟他去跑,都是听他他說,我到時候請老曹再帶我跑一下吧,你和我一起去。」

「……」

「馬上要過年了。」丁蘭心微微一笑,「以前的日子,不用,我對過年也沒什麼概念,今年不一樣,上了班,還是挺期待那幾天春節假的。」

「……」

「祁崢,你怎麼不呀?」

祁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到了家,他對丁蘭心道謝,就帶著祁嶸上樓。

回到那個狹小的出租屋,他把雙肩包和大袋子丟他椅子上,祁嶸好奇地翻,瞬間眉開眼笑︰「好多吃的呀!是蘭心阿姨買給我的嗎?」。

祁崢瞪他︰「為什麼不是我買給你的呀?」

「你又沒錢的,那麼小氣,才不會給我買。」祁嶸已經拆開了一塊北京特產果脯,美滋滋地咬了一口,齜牙咧嘴道,「好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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