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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瓏真人冷淡的面孔上,緩緩浮現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

他就說了,那兩個小輩,又如何能逃得月兌!

南蔚二人此刻正站在距離此地不遠的地方,兩個人肩並肩在說著什麼,而那只可惡至極的猴子,也正拿在其中一人的手里。

再瞧見這灰毛猴子,清瓏真人的眼神就忍不住往他身上一頓,又冰冷幾分。

若不是這只猴子引來的無妄之災,他又何必與那黑膚妖族好一番爭斗!更不必耗費這許多時間,只怕早就能解決那兩人了!

「真是個狡猾的小子……若非殿下定要你的性命……」

說實話,清瓏真人跟南蔚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作為太一宗的化神真人,他更是心知肚明本宗收入這樣一名實力不差、心智也不差的弟子反而是好處不少。

若不是熙和大長公主的緣故—無—錯—小說,清瓏真人覺得,自己恐怕會十分欣賞這個南蔚。

可惜的是,這小子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殿下!

清瓏真人看上去仍是不緊不慢的走著,然而仔細看去,就能他的每一步,就仿佛有那縮地成寸的術法一般,一個眨眼就跨出去了極遠的距離!

因此沒過多久,南蔚忽然偏頭往一個方向看了。

視線所及,清瓏真人正從礦道盡頭現出身形,袍袖無風自動,別有一番仙風道骨。

南蔚笑眯眯地打招呼︰「清瓏師兄。」

裴之衡也道︰「清瓏師叔。」

清瓏真人沖兩人頷首示意。

三個人的神色都很平靜,近乎于親切,就好像之前打生打死的人根本不是他們,而是哪個佔據了他們軀殼的孤魂野鬼。

清瓏真人的目光凝聚在王大牛身上︰「這是你的寵物?」

南蔚糾正道︰「他不是寵物,是僕人,挺聰明的。」順便還示範給清瓏真人看,「上茶。」王大牛跳了,往南蔚拿出來擺在面前的三只青瓷杯子里面放入靈茶,篩選得很平均,「倒水。」王大牛又拖一個老大的水袋,三只杯子里倒,「端茶。」王大牛就舉著杯子放到每個人身前,在放到清瓏真人的這一只後,他飛快地竄了回來。

清瓏真人夸獎︰「果真聰明。」

南蔚仿佛有些得意︰「那可不是,若是蠢笨,我也就不會讓他當僕人了。」

王大牛眼楮都亮了︰老爺終于覺得我不笨了呵呵呵!

清瓏真人撢了一下衣角,十分自如地盤腿坐下,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礦洞內的塵埃,拿起那杯茶水抿了一口︰「茶不錯——這猴子,是妖族?」

南蔚和裴之衡兩人便也盤腿坐下,同樣一人端起一只杯子。

南蔚朝清瓏真人舉杯示意︰「我只知他是我僕人,妖不妖族的我不清楚。」

清瓏真人捏住杯子的手指不由得用了點力︰「那黑色妖族是沖他而來,你會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他的語氣里終于帶上了些許火氣。

南蔚卻還是笑眯眯的︰「人是人,妖是妖,妖族有什麼目的,我作為一個人,哪里會知道呢。而且師兄應該知道,我才是築基期,孤陋寡聞得很。」

清瓏真人道︰「你是想說我同妖族有所勾結?」

南蔚眨了眨眼︰「清瓏師兄,我覺得吧,你非要從一句簡簡單單沒有任何歧義的話里,找出特別的意思,也是蠻辛苦的。」

清瓏真人的火氣似乎又平復了下去,他望著兩個少年的眼神有些惋惜︰「你們兩個,既然知道我的目的,那勢必知道自己是決計無法同我抗衡的,垂死掙扎也很辛苦。」

南蔚道︰「清瓏師兄此話有理,師兄是不該廢話這般多。」

清瓏真人都忍不住失笑了︰「說的也是,是我多此一舉。」他卻又看向裴之衡,「你現在用不了神脈了?」

誰知裴之衡道︰「你猜。」

清瓏真人︰「……」

南蔚︰「……不許學我說話!」

裴之衡柔聲道︰「好。」

南蔚就又道︰「那還是讓他猜吧。」

裴之衡笑了。

清瓏真人用那樣又惋惜又復雜的眼神看著他們,好象在說你們做這些小動作都是無濟于事的。

他緩緩站起,只是很有耐性地問︰「你們此次是否又設下了什麼圈套?」

自打清瓏真人來到興山礦場,同眼前的兩個小輩已經短兵相接了兩次。

一次是南蔚和裴之衡丟下那能定位的玉符,而他留下分神守株待兔,雖然分神最終兩人,卻也被兩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殺死,可謂兩敗俱傷——不,應該說是他輸了一局。

第二次他又找到了二人,化神真人對陣兩名築基小輩,無論如何都是碾壓,卻又因裴之衡的神脈被驚走,事後他確定裴之衡那神脈不過曇花一現,可以說他又輸了一局。

清瓏真人不是輸不起的人,這一輩子他失敗過許多次,卻還是成為了化神真人,因為他永遠能夠承認和面對失敗。

所以盡管眼前好象只有南蔚與裴之衡二人,清瓏真人還是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圈套?」南蔚道,「沒有哦。」

「那就正好。」清瓏真人微微一笑,素來冷淡的臉色幾乎可以說是令人如沐春風。他抬起雙手,掌心隱隱有靈元閃爍。

「不過……」南蔚笑眯眯地補充道。

清瓏真人袖子一拂,便有無窮無盡般的掌影隨之出現,層層疊疊影影綽綽,往南蔚和裴之衡籠了!

「會出現你最不願意面對,你覺得最不可能出現的情況哦。」

在靈元被催動的剎那,南蔚的語聲傳入耳中,清瓏真人心中立時咯 了一下。

然後他下意識地往後方看去,瞳孔緊縮。

兩道不知何時出現的身影,分明屬于毫不遜色于自己的兩位化神真人。

而才剛剛發出的攻擊,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無聲無息便支離破碎,沒有留下一丁點痕跡。

「駱師叔,正青。」雖然明白了目前的情形,但清瓏真人的面色卻非常平靜。

反而是另一名南蔚沒有見過的中年修士,眼中露出不敢相信、痛苦與憤恨交織的神色︰「清瓏……你竟真的……」

「對你弟子下手嗎?」。清瓏真人道,「不錯,是真的。不僅僅是這一次,包括之前替他封印神脈,我也做了手腳。」

谷正青清瘦的面頰微微抽動︰「為何要如此?你我相交多年,當初一同拜入本宗,又一同晉階,更是都成了化神。走到這一步有多麼難得,我不信你不清楚,可你為何又要……」

清瓏真人臉上忽然流露出非常奇特的一種神色︰「不知你記不記得,三十多年前,我曾受過一次重傷。」

谷正青道︰「記得,那一次你被魔修伏擊,後來在宗外養好了傷才回宗,我記得你說你遇到了貴人……貴人?那一次?」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清瓏真人。

「不錯,就是那一次,殿下救了我。」

但南蔚听著听著,卻不免覺得這位化神有些天真。

與其說他是被熙和大長公主救下,倒不如說是被皇室救下,只不過皇室似乎察覺到了清瓏真人對熙和大長公主的不同,才將她推到台前與清瓏維系這一段松散的關系。

而皇室的目的,也許是想要控制太一宗,也許是想要在太一宗內安插一枚釘子,也許是想要提防太一宗……理論上而言,榮國皇室是不應該會要清瓏真人做什麼的,至少絕不是算計兩名築基弟子這個層面的事情。

那麼很顯然,熙和大長公主的舉動,分明就是公器私用,而清瓏真人也傻了吧唧地做了。

谷正青還在激動,駱承弼卻顯然也想到了什麼,眼神頗有深意地瞥了眼南蔚,在南蔚的若有所思後,露出更具興味的神情。

南蔚沖駱承弼挑了挑眉,卻是想到︰原本能安安穩穩扎根在太一宗、在關鍵時刻體現作用的清瓏真人,因此暴露出來。那導致清瓏真人暴露的熙和大長公主,在皇室中人的眼里,顯然是做了錯事,那麼此人之後是不是還能跟從前一樣深具權柄,不可動搖?

他眯了眯眼,盤算著要讓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想必喜歡痛打落水狗的人是萬萬不會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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