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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另一個南蔚目前能嘗試著做一做的,就是給裴之衡徹底檢查一番那封印,並努力將封印解除。退一步說,哪怕不完全解除,只要讓封印稍微破開些許,只要裴令恆能出現,至少那些將會潑給裴之衡的污水就不復存在了。

裴之衡跟南蔚對視良久,才遲疑道︰「要如何檢查?」

南蔚微微一笑,站起來走到裴之衡跟前。

裴之衡的視線也跟著他走了一圈,最終兩人四目相對。

南蔚道︰「很容易,你只需要放開心神,什麼也別想,什麼也別做——唔,若是感覺到了什麼也不要驚訝就行。」

裴之衡想了想︰「好。」

雖然不明白為何面前的少年會突如其來提出這樣的要求,但裴之衡卻似乎無法升起對他的提防。哪怕他終于略微想起自己似乎是曾經同南蔚打過一場,好象當時的刀][].[].[]光劍影在腦海里留下了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但鼻尖似有若無的氣息,加上少年泰然自若站在面前極為寫意的姿態,都讓裴之衡無法去懷疑什麼。

而得到這個答案,南蔚亦是非常滿意。他當即就拉著裴之衡到一旁的榻上盤腿坐下,同時他也坐在了裴之衡的對面。

裴之衡听從南蔚的吩咐閉上雙眼。

而當南蔚努力將魂念的最前端壓縮至最細,宛如一根針般,刺入裴之衡額心的時候,裴之衡也果然一動不動。

每個修士的識海,可謂是這個人最為神秘而不能為人所知的地方,南蔚不確定那位清瓏真人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利用了什麼法寶才能進入裴之衡的識海,他只知道現在以他築基期的修為,單純用魂念進入其中,其實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無形中似乎就存在著許多阻礙,讓他舉步維艱。但說來奇怪,越是到後面,南蔚卻反而覺得輕松起來。

就似乎有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牽引力,拽動著他的魂念,往裴之衡的識海而去。

最後,屬于裴之衡的識海在南蔚的魂念中一五一十地展現了出來。

那是……非常難以用言語說明的景象,明明是腦中最不起眼的一點,此時卻仿佛顯得無比龐大而壯闊,望不見邊的絢爛色澤不停閃爍反復,像是天上的星雲一般,瑰麗得叫人發自內心的贊嘆。

在裴之衡的識海里,南蔚盡量避免讓魂念踫觸到任何東西,否則他很容易被拽入到裴之衡的意識甚或是從前的記憶中去。

只不過南蔚再怎麼小心謹慎,有時候還是會被突如其來的識海中的變化所牽連,踫觸到別的東西。

比如現在,南蔚就直直盯著前方比現在的裴之衡再年幼一些,比記憶里的南衡又要年長一些的身影。

他似乎站在一座山峰的峰頂,面前就是萬丈懸崖,天空中旭日初升,一抹紫氣從東方躍然而至。

裴之衡將目光從遠處的背影上收回,就開始有板有眼地打起一套拳法,隨著這套拳法的打出,裴之衡身周元氣愈發濃郁。南蔚認出這正是自己當初贈送給他的鍛體拳,大約裴之衡雖然忘掉了過往的許多事情,但有那份親手贈送的生辰禮物,這套拳法倒是不曾被裴之衡遺忘。

相比之下,南蔚更好奇的是那個遠去的背影,顯得很年輕,又並不是淳于離山,莫非就是那位——謝師兄?

南蔚的魂念很快就從這一片記憶中月兌離而出,顯然這不過是隨意而並無執著的記憶,要擺月兌非常容易。

而南蔚因為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裴之衡識海中的緣故,並未察覺到裴之衡面頰忽而泛上了一絲微紅。

王大牛被派出來守在一旁,倒是了這點,灰毛猴子好奇地看了又看,心想這位裴鐵定是害臊了!

接下來,南蔚就有點左右為難起來,一方面想要避開踫觸任何東西的可能,另一方面,他又有點想要無意中巧遇上一些,好知道那位謝師兄究竟是一位怎樣的美人。

不過接下來的一路上南蔚的魂念倒是沒有再遇到什麼意外,他非常順利地來到了裴之衡識海的深處。

注視著前方那一片區域,南蔚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若說之前所見到的裴之衡的識海,都表現得絢爛而華美,令人目不暇接,那麼現在所見到的部分,就染上了重重陰霾——那些大片大片的灰黑色霧氣遍布此間,這些霧氣甚至還察覺到了南蔚的來臨,活了一般,南蔚的魂念就看到那些灰黑色霧氣化作了一條巨大的蟒蛇,不懷好意地朝他吞吐著蛇信。

混賬!那清瓏真人好大的狗膽,竟敢在裴之衡識海里布下這般滿是惡意的封印陣勢!裴之衡的師父也是個蠢貨,竟然一點不知自家徒兒在他的好意之下,處境正越發危險!

南蔚可以肯定,雖然目前這灰黑色霧氣並無吞噬裴之衡識海,並給他帶來麻煩的跡象,但光是有這樣一座陣法布在此處,就算這一回裴之衡沒事,那麼總有一日,裴之衡的識海會被破壞,甚至是一點一點萎縮。

識海與修士的天賦並無什麼直接的聯系,但是任誰都清楚,一個無法開闢識海的修士,未來絕無可能走到大道之巔!

那個狗屁公主——想到裴令恆透露的裴之衡仇人的名字,如果說先前南蔚覺得她其實也情有可原,現在南蔚就覺得手癢得厲害,好想將她剝皮拆骨!

因為此人當真是處心積慮,布置了重重手段,讓裴之衡不管怎麼樣,似乎都無法擺月兌掉她的算計與惡意。

便是有殺子之仇,此事的過錯也全在那個死掉的小子身上,又關裴之衡什麼事!莫非裴之衡運氣好沒被那小子暗算成,那小子反遭反噬而死,還得怪裴之衡沒有乖乖去死嗎?

不過南蔚也很清楚,在那位公主的心里,恐怕還真是這麼想的。

南蔚嘗試著用魂念去攻擊那灰黑色的霧氣,只是剛一出擊,那大蟒就閃電般反擊,若非南蔚及時躲閃,他的魂念差一點被那蟒蛇一口吞下!

那大蛇眸子里似有凶光閃爍,大有趕上來追擊南蔚的架勢,幸好就在此時,大蛇身後那灰黑色霧氣包圍住的區域里,忽然有金色光芒一閃而過,讓它不得不轉身折返。

南蔚立即明白,恐怕是被困在里面的裴令恆察覺到了什麼,正在做出一些回應。

想到這里,南蔚也就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待在原地,仔細地觀察著這座可惡的封印陣勢。

與此同時,他也在將其與記憶中的一些陣法相互對照,只是很長時間他都沒能確認此陣究竟是何種陣法。這種陣法十分陰毒,南蔚的記憶里未必沒有,卻一時半會實在想不起來。他甚至覺得還不如遇到大羅殺陣之類的陣法,至少也能有個解決的法子。

要以力破陣更是艱難,畢竟要進入裴之衡的識海,已經是很困難了,南蔚可不敢保證現在的裴之衡對他究竟有多少信任。而且他也擔心打倒老鼠又踫碎了玉瓶兒,一個不慎真給裴之衡識海帶來無法逆轉的損傷,那就得不償失了。

唉,若是小時候的裴之衡,說不定本尊的全部魂念都能一股腦的進來,那區區一條小蛇又哪里在話下!

被困住的裴令恆明顯也在努力著,灰黑色霧氣與金光仿佛在不斷撕扯絞纏,偶爾時常能見到金光透了一絲出來,再被那陣法給壓制。

說不定,要找到辦法,還得從裴令恆身上著手。畢竟之前裴之衡也被封印著,但裴令恆還時常能出現,只要封印在這般持之以恆的努力下,總歸有松動的時候吧,那樣裴令恆就能出來了。

當然,裴令恆這個輕而易舉就被封印的家伙能有多少本事?本尊不會將全部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又查探了一會,確認將氣息、形態等等都記了個一清二楚,南蔚才將魂念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

這一番查探下來,對南蔚魂念的消耗也極為巨大,要不是之前那玄機令幫他淬煉了一番魂念,說不定還真難以堅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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