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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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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搖搖頭。

「我家姐兒一直住在外祖家,前些時候才被楚氏親自送回。這親事,自然得問過我們四爺的意思……」言下之意,謝珂並未許了人家。

幾位不由得對視一眼,可是側目看看這花廳的擺件,便是小幾上隨意擺的一盆時令菊~花都是從城外精挑細選來的,艷紅色的花~蕊吐露著芬芳,據說這種菊喚做‘美人笑’,一株需十兩銀。

可在這宅子中,卻是處處可見這十兩一盆的美人笑。

以為因著謝四女乃女乃病逝,謝珂小小年紀失母,自然乏人管教。便是留在楚氏外祖家,也不過是不得不為。

如果謝四爺真的chong女,又如何能讓女兒在楚氏寄人籬下?可是足足七載,謝氏不聞嫡女謝珂的消息,反而二房的謝玉倒是得了謝老歡心,謝老出+.++門十次倒有八次會將謝玉帶在身邊。

有人便猜測,莫不是四房式微,或是謝老有意提攜二房。

只是今日一見卻並非如此,四房哪里像是式微的樣子,謝四爺輕飄飄的便買了這宅子,而且己經明白告訴旁人,因與女兒七年未見,這宅子便是送她的禮物。

在建安,謝氏本就門第頗高。

何況這位謝四爺的親女……原本有幾分輕視謝珂的們,還未見謝珂,便單憑謝年chong女的這陣勢,對謝珂己然不敢輕視了。只是為何這賞菊宴不辦在謝氏?

前廳。謝年在招呼來客……與謝年比肩而坐的是建安的知州林大人。

這人四十歲上下,一身赭紅的官袍,面容顯得有幾分清冷,對于坐下諸人並不熱絡,只是偶爾側了頭與謝年說上幾句。他對待謝年的態度讓坐下諸人不由得唏噓。

謝氏嫡子,便是平日里趾高氣揚的知州大人也恭敬三分。

謝年倒是與往常沒什麼二樣,淡淡的回應著,似乎並不在乎對方的身份。

如果這種態度放到旁的人身上,這位林大人或許早就甩袖而去了,可對方是謝年。是謝四爺。這位林大人若想在建安有所建樹,也需仰仗謝氏幾分。

何況平日里這位謝四爺可顯少呼朋喚友,便是有心結交亦無機會。

今天終是得了機會,林大人自然不能放過。「听說繼耀的女兒長相極似其母。不知傳言是否屬實。」林大人問起謝珂。而且在謝年听來語調頗為真切。于是謝年點點頭,臉帶自豪。「確似像亡妻的地方多些,不過寶姐兒尚小。也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樣子。」這話自然是謙虛之語。

在謝年看來,自家寶姐兒不管是相貌還是談吐言行,世上都再尋不到第二個可相比的。

只是想到程善才叮囑過他,做事總要給旁人留些余地。

便是謝年年過三旬,為人處事上也著實學不來旁人那一套。在他看來,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滿口胡言亂語的明明家無余糧卻還要吹噓自家家財萬貫的,那根本就是人品有問題。

可想到今日這賞菊宴可是為了女兒辦的,他自是要收斂幾分。所以今日表現的于他來說己甚是謙遜了。

只是謝年這話听在林大人耳中頗有幾分不悅。只是想到謝氏在建安可以說是說一不二,他一屆地方官,想要憑著自己做出些政績來妄想下一任調回都城,還得仰仗著謝氏,于是林大人臉上掛著淺笑繼續道。

「下官家中倒是個有個不學無術的長子,今年十五,與你家寶姐兒年齡倒是相當,不知道繼耀可有興趣與下官做個兒女親家。」

這話听在謝年耳中,倒是ting有興致的。只是他即說自己兒子不學無術,就不該來妄想求娶他的寶姐兒。

所以……

「十五歲,年齡小了些。」

林大人臉色變了變,望向謝年,果然謝年繼續道。「令可有下場?」

「……年齡還小,還未下場。」林大人說這話些便頗有幾分咬牙切齒了,所謂結親,結的是兩姓之好,只要謝年有意,暗中相助一二,再有他的打點,還愁將來兒子沒個前程。

可听謝年這意思,卻是不願的。

謝年一听林知州家的己經十五歲了竟然還未下過場,臉上不由得掛上了憂心之色。

「我大哥家的佑哥也與令同齡,上一科己經下場了,雖然未能高中,倒也勇敢可嘉。這一科無論如何還是讓令下場試試身手。如果令課業上需要先生指點,我倒識得幾個鹿鳴書院的先生。倒可以替令引薦。」謝年確是一片好心,覺得生而為男,還是早些計量前程為好。

以前他是懵懂不知,把最好的年華都虛度了,所以他這是以己度人,不願別家的也如他這一般。

便是年近三旬才想著博個功名,卻己是晚了。

只是林大人卻幾乎氣歪了鼻子,他不過是想著替兒子尋門有權勢的姻親。這謝四爺雖然沒什麼大的建樹,可建安謝氏畢竟是百年旺族,何況這謝四爺這般chong她那個獨女,若是兒子能娶到謝珂,謝年自然是愛屋及烏的。這對兒子的前程大有好處……他可不想听旁人替他教訓兒子。所以林大人再開口中時間不由得沉了幾分。

「如此多有勞謝四爺了。」這話自然是客氣話,放在一般人身上都該知道這個話題該是適可而止了。

可是謝年卻只當對方接受了他的好意,竟然湊近了林大人繼續問著他家大學問如何?到底哪科弱些,他好替他引薦個好先生。

程善才一直守在花廳門外,雖然听不到自家爺和那林大人說什麼,可眼見著林大人的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不由得替自家爺捏了把汗。好在這時有護院上前,報說可以入度了,程善才這才松了口氣。

便在那報信護院轉身離去時喚住了他。

那護院回身,程善才一見不由得微微蹙了眉。

「怎麼是你?」竟然是林四爺留下的那位齊姓。程善才交待過管事的,不必難為他。至于護院之職,他若願意便當,不願也不必勉強。

卻不想這人竟然真的規規矩矩的做起了護院,而且今日還被派至這前院當職。

「……」對方沒應,只是淡淡望了一眼程善才,那目光著實不善,程善才心下嘀咕,也不知道這位小到底什麼出身,便是此時一身青衣護院裝扮,可也絲毫掩不了他周身那股戾氣。好在他尚服管教,此時程善才只盼著楚四爺早些回來,快把這位小瘟神領走。

「你喚我何事?」見程善才不開口,對方滿口不耐的道。

程善才回神,想了想終是吩咐道。「你且直接進去稟了爺便說宴席己開……請爺和諸位貴客移駕。」

對方似乎瞪了程善才一眼,這才抬步進了花廳,許是他進的太突兀了,便是連侃侃而談的謝年也不由得靜下來望向他。

只見那少年不卑不亢的走到謝年近前,便如程善才吩咐那般,直巴巴的將話說完,然後敷衍的行了個禮但轉身退了出來,與程善才錯身而過之時,一聲輕飄飄的‘無膽鼠輩’飄進程善才耳中。

程善才漲紅了臉,卻拿這齊姓少年無法。

倒不是他但小,實是剛才那個情況,他若進去,必定翼翼的在謝年身邊俯耳低語,謝年正說到興頭上,興許對他根本就不予理睬。而以他跟在謝年身邊數載的資歷,也著實做不出像這少年那般莽撞的闖進花廳之事。

所以這聲無膽鼠輩,程善才終是沒有辯駁。

花廳中。

因這少年之語而有瞬間的死寂,雖然被攪了興致,好在謝年還記的今天這賞菊宴是給女兒辦的。于是起身招呼諸人。

「諸位請移駕至水榭,酒席便擺在水榭里,我們正好一邊飲酒一邊觀景。水榭對面便是菊園……諸位可以隔水而望也頗有一番景致。」廳中諸人起身,有說有笑的隨著謝年步出花廳。

只有那林大人一臉若有所思。

「林大人,請。」

林大人頷首,起身與謝年並肩而行。「繼耀,剛剛那護院好生無禮,你可得多加管束。」謝年不以為意。「你說他啊。他非我謝氏家丁,是望川的楚四爺托付了我照應幾日。所以對于規矩難免生疏些,林大人莫怪罪。」

望川楚氏四郎所托。「即是繼耀姻親所托,所以卻一身~下人裝扮?」林大人似乎頗感覺興趣的追問道。

「……許是他喜歡下人裝束吧。林大人,我們不說這些掃興的了,還是說說令的舉學之事吧。」林大人頓時一臉苦相,他錯了,他便不該開口與這謝四提起兒子之事。

林大人一邊听著謝年大談特談他以前的逸事,一邊不由得回想著好少年的樣子。

像,像極了,真像他在京中見到的一位貴冑。

便是一身~下人裝扮也絲毫遮不住那少年的一身氣韻。

只是若真是那人,又為何會甘願在謝氏屈就于一個小小的護院之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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