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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我殺人你給我遞刀麼?【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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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那,」林思琪還有點不敢,遲疑道,「她說的那個女生。就被副導演看上那個,是叫徐伊人嗎?」。

「我沒參加。我陪蘇藝去的。」錢朵兒應了聲。

不由自主地,她轉身,朝錢朵兒道︰「你們去參加《青梅竹馬》的面試了?」

她話里的信息讓林思琪面色愣了一下。

「沒有,沒有選上我。」她一開口聲音就帶著哽咽,「說是我不該化妝。其實我也就抹了點bb霜嘛。我也不知道是誰,出來的時候听說劇組的副導演看上了大二一個女生。叫什麼伊人,根本就不是我們專業的……」

蘇藝在打。

林思琪看了她一眼,眼見她削得挺認真,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坐椅子上,將電腦重新打開,等著開機。

所有人似乎都在努力的忘掉那件事,忘掉白茉和楚灃,重新開始。

沒有江遠,可是她還有這麼好的,她還有媽媽和女乃女乃,楚沐他們也並沒有因為白茉的死對她有任何不滿。

楚瀅伸手扯了紙巾擦眼淚,一手拿著刀,一手按著菠蘿,邊想邊削,眼看著菠蘿堅硬的外皮連著果肉,一起掉進垃圾桶,又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這樣的,就十個男可能也比不上啊。

怎麼會想到,林思琪下去轉悠了一圈,好像根本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買女乃茶記著她,還專門買了水果刀逗她開心。

她原本挺懊悔,還想了好久,回來怎樣能將這件事揭。

林思琪對她好她自然知道,可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知道對面那個人包容你,便忍不住將苦悶憤怨都朝著她而去。

「去你的。」楚瀅握拳在她身上砸一下,破涕為笑。

「那我真有福氣。」林思琪拍著她的背,「估模著得是大的處女削吧?我不客氣了。」

「嗯。」楚瀅抽抽搭搭,臉頰還埋在她懷里,「我給你削吧。」

「我就這麼討厭。」林思琪又笑,「別哭了。我買了兩個菠蘿,削菠蘿吃吧。」

「你怎麼這麼討厭啊。」楚瀅緊緊摟著她的腰,又哭又笑,「你這人怎麼這樣,討厭死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也不敢,林思琪將水果刀放在楚瀅的桌子上,也伸手抱了她的背,一邊拍一邊道︰「好了好了。有什麼可哭的。別難過了啊。」

這什麼情況?

呃……

正一臉愕然地看著,愣神的楚瀅突然握拳在林思琪身上砸了一下,又猛地抱住她的腰,嗚嗚地哭了起來。

林思琪在笑,楚瀅怔怔地看著她沒,兩人之間的氣氛挺詭異,尤其林思琪先前那句話,更是讓錢朵兒和蘇藝齊齊驚了一下。

「我殺人你給我遞刀麼?」

此刻眼看著她眉眼含笑,卻遞過來兩把刀,愣了一下,就突然想起自己先前那一句氣話。

因為江遠的事情回來沖她發了一通脾氣,楚瀅自個待宿舍里慢慢也想通,听見她進門,卻也為難,有點不好意思沒事人一樣的和她。

林思琪將菠蘿放在了自個桌面上,拿了杯女乃茶走放楚瀅桌面上,等她回頭,又直接遞兩把刀,微笑道︰「你想殺誰?趁著月黑風高,我陪你。」

楚瀅背身對她,坐在椅子上,沒回頭,電腦屏幕上放著綜藝節目。

林思琪今時不同往日,身家豐厚,又有秦裕、許依依這樣的,宋望這樣的,她自然不可能再傻乎乎地與她為難。

蘇藝和錢朵兒已經回來,見她進門,錢朵兒笑著招呼了一聲,椅子上坐著的蘇藝鐵青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有些勉強地笑了一下。

她這樣一路走一路想,想著想著又忍不住笑,不一會兒,就回了宿舍。

意外而來的劇本,忙碌又善意的笑臉,無論到哪里,都挺受歡迎的全新的自己。

一手拎著女乃茶,一手拎著菠蘿,林思琪繼續往回走,原本還殘留的一絲郁悶已經徹底煙消雲散。

「我改姓了。」林思琪笑著往出走,「以後跟我媽姓,沒寫錯。」

「哎,這名字?」女人重新接過本子,正看著愣了愣。

「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程思琪。」

「好。」林思琪莞爾一笑,將手里的東西暫時交給她,拿起筆想了一下,流暢的一行字一揮而就。

「哎等等,」身後女人突然一聲喊叫停了她,一邊彎腰在收銀台找本子一邊開口道,「我丫頭說讓你給她簽個名呢。」

「謝謝啦。」林思琪給了錢往出走。

「貧吧你。」女人撲哧笑一聲,動作麻利地拿兩個塑料袋,套一起,幫她裝了菠蘿,又拿了她的刀子裝進去,一起遞給她。

「不用。」林思琪自她手里拿了刀,「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自己削才樂在其中。」

「你這孩子。」女人拿著水果刀站在原地,「要菠蘿就要菠蘿。要什麼刀子,還兩個。得,我這會沒事,我削好了給你裝著,你拎回去直接吃就好了。」

「就最常用的那種,拿兩個。」林思琪說著話,左右看了看,「再拿兩個菠蘿吧。回去削菠蘿吃。」

「有啊。」女人說著話,朝貨架里面走了走,「好幾種呢。你要哪一種?」

「您這有水果刀麼?」林思琪笑了笑。

「思琪呀。」女人將手里一袋方便面放了回去,「出來吃飯?缺什麼了?」

站在原地略微想了想,她拎著兩杯女乃茶進了門,左右看了看,朝著貨架邊正忙碌的中年女人喊了聲︰「杏姨好。」

林思琪拎著兩杯女乃茶往回走,走了幾步,停在了路邊的一個小超市外面。

「我知道。」丫丫朝她笑了笑。

「行,我走了。」林思琪掏了零錢擱櫃台上,「晚上要是人少,你早點收工。太晚了不安全,也累。」

「你不說我都忘了。」丫丫順手換了根。

「商人真傷人。」林思琪嘖嘖嘆一聲,「給楚瀅拿那個粉色帶白線的吸管吧。她強迫癥,就喜歡你那根吸管。」

「想得美。」丫丫遞過女乃茶,嗔怪著看她一眼,「金子多值錢。才不舍得給你弄。」

她伸手在櫃面上敲了敲︰「就這吧。塑個金身坐這。整天看著你賺錢。」

「噗!」林思琪被她微揚的語調逗樂,胳膊一搭,趴櫃面上挑眉看她,「我沒意見。不過要是讓你日進斗金了,你到時候給我塑個金身,讓我……」

「林思琪最愛,丫丫珍珠女乃茶。」

「嗯?」林思琪坐上腿邊的高腳凳,自娛自樂地轉了兩圈。

「十次有八次要這個,我當然了解。」丫丫看著她笑,手下熟練的調著女乃茶,「我琢磨著以後可以多一句廣告語了。」

「嘖,真了解我。」林思琪打了個響指,「就它吧。」

「思琪來了。」剛忙過一陣子,梳著馬尾的女孩正擦櫃面的女孩直起身看她,笑了笑,「兩杯珍珠女乃茶?」

「丫丫姐。」林思琪和一對學生情侶錯身而過,進了店門。

林思琪到了街邊的女乃茶店,是她和楚瀅都挺喜歡的一家女乃茶店,「丫丫女乃茶」店主就叫丫丫,也是一女孩,比她們大不了幾歲。

學校門口這一會人還挺多,她左右看了看,原本出來時的失落也慢慢散去。

兩人在門口分別,唐心在街邊打了車直接走,林思琪拿著劇本站在原地,看著她上車,慢慢地收回視線。

「好。」林思琪笑了笑,也跟著她起身,往外走。

「好。期待你的表現。」唐心起身笑道,「七點多了。我還有點事,今天就到這。」

「謝謝您,我會好好考慮的。」林思琪合了劇本,放在自己手邊。

「回去好好看看唄。」唐心笑了笑,「劇組主要拍攝地點應當在體校,距離你們學校也不算遠。劇組我留了兩個給你。上面寫那一個是演員導演。你看了劇本可以直接聯系他。」

不過,也當真是極好的機會。

一般新人出道,這類作品原本就挺受歡迎,競相爭取。趙克鑫已經是圈內頗有影響力的電視劇導演,這還沒見過面呢?就青睞她?

暑假學生得閑,原本就是黃金檔,更別提這種學生喜歡的偶像劇。

前世她出道作品就是類似風格的《藝校風雲錄》,青春偶像劇市場好,只要不是粗制濫造一般都能鞏固人氣,圈粉無數。

「您這是?」林思琪抬手將劇本翻了兩下,「我受寵若驚。」

「青春校園偶像劇,作為處女作和觀眾見面再好不過。」唐心笑著解釋道,「女主角是校花,啦啦隊長,青春靚麗型的,劇情明快活潑,只有二十集,拍起來也不需要很久。樂觀估計的話,暑假就可以上檔。」

「《籃球寶貝》?」

「那好。可以理解。」唐心微微嘆一聲,伸手自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來,「你這孩子我還挺喜歡。簽約不行,合作總可以吧。這是趙克鑫導演的新劇,環亞正準備籌拍,女主角的形象挺適合你。趙導有意向讓你出演,我就順便給帶過來了。」

「不能和您學習,我也很遺憾。」林思琪也笑。

「看來你已經決定了。」唐心看著她笑了笑,「還挺遺憾的。」

林思琪笑了笑︰「唐心姐說笑了。宋望他很大度,他也知道我愛他。工作而已,怎麼會因為這些事吃醋。」

不過,無論如何她總歸是不可能簽約到環亞的,若是最後身份曝出來,這些事總歸都是麻煩。

這會听見唐心,才下意識地,想到了宋望。

她原本就應當在華娛,只是頗費周折,最後還是上了《天籟之音》的舞台,才將唱歌這方面簽到了星際。

林思琪倒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吃醋?

「你們是老,我倒是忘了。」唐心若有所思,倒也欣賞她這樣的坦率,又難免覺得遺憾,動作輕緩地攪動著手下的咖啡,語帶打趣道,「可眼下你不是已經結婚了麼?簽約華娛,不會惹得宋總吃醋麼?畢竟秦總可是公然表白過。」

「華娛的秦總?」唐心愣了愣,這才突然想起了先前微博上那一遭。

她爽快又直白,林思琪忍不住笑了笑,也沒有再繞彎子︰「您說的對。只是,因為和秦總是,我先前和他說起這個問題,要真是演戲的話,可能會簽約到華娛去。」

「再說了,」唐心語調微微一頓,「新人一開始接觸大熒屏的機會少。肯定都是從電視劇開始。演技什麼的,在劇組磨幾天,也就有了。」

「傻了吧?」唐心嗔怪著看了她一眼,「沒听過出名要趁早?好些人十七八歲就開始歷練的。畢竟,不是一簽約就有機會天天演戲,也不是一演戲就能大紅大紫,從新人到偶像,這階段有時候一走都得好幾年。只是簽約而已,有機會歷練了是好事,對你們來說,劇組就是最好的課堂。」

「簽約環亞?」林思琪其實路上已經有了猜測,不過還是略微意外地笑了笑,「唐心姐,我才大一呢。專業課還沒怎麼接觸,接下來學業應該也挺緊張,演戲早了點。」

一路默默地觀察著她,唐心對簽約的事情越發看重。兩個人到了學校外的咖啡廳,選了個安靜位置,她便主動征詢著點了飲品,表達了意向。

風格多變,每一種都讓人心動,這樣的人,天生適合演戲。

她唱歌,那些歌聲里感情充沛,畫面感和故事性兼具。她在舞台上是一個樣子,已經足以讓所有觀眾跟著她又哭又笑,她私底下又是一個樣子,卻好像洗盡鉛華,從漫漫時光中走出來一個女孩。

畢竟,她年齡這麼小。

林思琪長得漂亮,尤其眼楮漂亮,笑起來非常好看。這好看也不同于一般同齡人的燦爛張揚,而是非常的溫柔包容。是歷盡滄桑之後,特別釋然從容的那種笑,只看著,就讓人止不住憐惜。

眼下,這姑娘就走在她身側,又讓她有了不同的感覺。

她經受得起追捧,也承受的了打擊。這樣的抗壓力,在節奏緊張的娛樂圈,真的是,相當重要!

她其實不知道,她只是覺得,應當沒有人做的比林思琪更好。

單是分組pk賽那一次,很明顯的背後操作,一向驕傲的的冠軍苗子若是驟然遇上那樣的落差,到底都會怎麼做?

勝不驕敗不餒,節目上永遠微笑,林思琪有大將之風。這對一個才二十歲的學生妹來說,得有多麼不容易。

不過,作為有經驗的業內人,她欣賞她,卻不只是唱歌,而是因為台風。

做的就是這一行,娛樂圈出現的冒頭新人,她自然時刻注意著,也看過林思琪的節目。這姑娘在節目上落落大方,青春活力,看上去總有勁,唱歌也頗具感染力和爆發力,是個天後的好苗子。

這念頭在見到她本人之後,更甚。

林思琪才上大一,已經有了這樣的名氣,自然難能可貴。

上面親自給的任務,唐心自然重視。畢竟,眼下她在公司的一眾經紀人里,能力和地位都算得上中等偏上,可還沒有帶出一個一姐來。

她說完話,就繼續跟著唐心繼續往出走。

「有空。」林思琪想著宿舍里的楚瀅,覺得她大抵也需要冷靜,笑著開口應了。

「有空嗎?」。唐心看著她笑了笑,「學校外面喝一杯吧。」

上一世依依到了環亞,就一直是她跟隨照顧左右,林思琪自然是認識的,只是沒想到,今生還會這樣遇見。

環亞傳媒挺出名的經紀人之一,唐心。

她笑起來多好看,秀眉溫柔輕緩,大而黑亮的眼楮好似會,閃著善意,臉頰一側還有小小一個梨渦,很淺,時隱時現。

「您找我?」林思琪停了步子,看著她,似乎微微詫異,唇角微彎,笑了一下。

抱著自己的胳膊,微微低垂著頭,看上去有點茫然失落,從樓道里慢慢走出來,停在她兩步開外,一抬眼,烏黑水亮的一雙眼楮十分動人。

唐心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個姿勢。

三月的風還是冷,也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吹過來,林思琪將身上的外套緊了緊,抱著雙臂,一步一步,看著台階往下走。

她的愛情就是這樣,只要有那麼一個人,就夠了。

無論他們富貴貧窮,無論他們健康殘缺,也無論他們干淨還是髒。

她不是那個擁有多少疼愛都不夠的楚瀅,她是只要擁有健康平安,只要擁有母親弟弟,只要擁有宋望,就感激上蒼的林思琪。

她甚至永遠不敢理直氣壯地說一句︰「他是別人用過的男人,二手貨,多髒!」

怎麼能比較呢?

如果能有那樣健全穩固的家,誰願意要個支離破碎的家,如果能有那樣富裕優越的生活環境,誰願意承受她朝不保夕的那些年。

可是,如果能做楚瀅,誰願意做林思琪呢?

她也許真的不能深切的感知她的痛苦糾結。

是啊,她不是楚瀅,所以覺得那些傷痛其實並沒有嚴重到讓人撕心裂肺,那些誤會,並沒有走到不可挽回的境地中。

楚瀅的敏感傷痛,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何曾輕慢過。可實則,和她經歷過的那些人生比,也著實已經幸福許多。

她珍視沒有前提的善意相待,也因此珍惜楚瀅,等同于珍惜依依。

別人對她一分好,她總想著回報十分好。

她在紅塵里走一遭,自然知道這樣的真心相待多不容易。也因此,重回十五歲,第一件事,寫了那樣一封信給許卿。

她其實沒想過會因為一次仗義執言和依依成為,也不曾想過,真的會在那以後收獲她的友誼。依依,是她前世唯一的。

後來出事離開,他發怒,她便以為他因為錢財生氣,到了京城,所有的課余時間都用來賺錢。再後來,為了往上爬,走了孟歌的捷徑。

宋望是她唯一的救贖,很多時候,她只有他。

前世,十多歲出了那樣的事,程瑜在青城舉目無親,林凱那邊的所有親戚避她如蛇蠍。她去酒吧,原本已經毀了一生。

她的同性其實也不多。

吃飯時間,樓道里也沒人,很安靜,林思琪一邊穿外套,一邊回想著楚瀅剛才那些話,唇角扯動,苦笑了一下。

楚瀅沒,林思琪拿了自己的外套往出走。

「好,謝謝您。」林思琪掛了,看著桌面靜了一秒,轉過身去,將依舊站著的楚瀅抱了一下,「樓下有人找我。我去看看。你別傷心,困的話睡一會,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這樣。我是宿管阿姨,樓下有人找你。方便的話下來一趟吧。」

「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312嗎?你們宿舍是不是有個林思琪?」那頭聲音挺大,應當是一個中年女人。

楚瀅沒動,林思琪抬步,接了,開口道︰「喂,你好?」

學校里每個人都有,是每個宿舍配一個,基本上都是擺設品,從來沒人用,自然,也從來沒響過。

林思琪愣了愣,正想,錢朵兒桌上的突然「嘟嘟嘟」的響了起來。

「我殺人你給我遞刀麼?」楚瀅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是。」林思琪看著她的眼楮,直接將剛啟動的電腦伸手合住,「就你這邊。從頭到尾,這一點也沒動搖過。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我想的也很簡單,就是你快樂。你覺得開心,所以你做什麼我都支持。」

「呵呵。」楚瀅笑了笑,「我這邊?」

「你想听我解釋什麼?」林思琪勉強笑了笑,「我的確無話可說。就一句,我知道自己一直站在哪一邊,就你這邊。」

「你為什麼不?」楚瀅又擰眉,「你解釋呀,你到底為什麼不告訴我?無話可說了嗎?」。

「一開始我想追他,你說好。後來我不想追,你也說好。烏童追我,你也說好,我接受他和他在一起,你還說好。你到底怎麼想的,看我糊里糊涂,被耍的團團轉嗎?」。楚瀅臉色難看地看著她,「思琪,你到底站在哪一邊?有你這樣的嗎?」。

她語調激烈,林思琪定定地看她一眼,沒出聲。

「我不激動!我怎麼可能不激動?你知道我傷心?那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你知道我傷心你還瞞著我?!你不是我,你多好,你來了京城就有表哥追著你愛你。你知道傻乎乎喜歡上已婚男人的感覺嗎?他有過女人,他是二手貨,別人用過的男人,多髒!你怎麼可能體會我的感覺,你又不是我!你的愛情多順風順水,你沒經歷過,你怎麼能體會我有多痛!」

「你別激動,我知道你傷心。可這,」林思琪無奈道,「听我說好嗎?」。

「他親自和我講?」楚瀅看著她,冷笑一聲,「他說親自和我講,你就讓他親自和我講嗎?你怎麼那麼听他的話,你是我,不是他。這些事,你不和我講,和他一起瞞著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楚瀅你,」林思琪無奈地看著她,「我就星期六才知道。江教授說他親自和你講這個事,也是怕你太傷心。」

「你知道?!」楚瀅猛地將她打斷,「你知道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知道我被耍的團團轉你不告訴我?你眼看著我被他瞞著被他騙,很好玩嗎?」。

林思琪將電腦放桌上,站椅子邊上看她︰「我也周末才知道。星期六去影視城的時候,看見他……」

她臉色有點不對勁,挺難看。

「你知道剛才是江遠找我?」楚瀅語調頓了頓,「你說這話,你先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嗎?」。

「什麼?」

楚瀅關了門,看著她,神色愣了愣︰「你知道?」

林思琪剛月兌了外套,眼看她進門,一邊開電腦一邊道︰「回來了?總歸已經這樣了,你也別難過了。」

楚瀅一路回宿舍,蘇藝和錢朵兒都不在。

烏童要參加《青梅竹馬》的面試,楚瀅心情不佳,也著實有點不想去。烏童也沒為難她,兩個人走了一會,岔路口告別。

「嘿嘿。」烏童看著她笑了笑,「也是。」

楚瀅無奈地撇撇唇,挽著烏童的手臂,笑笑道︰「沒事。看見了就看見了。反正他知道我們是一對。情侶之間接吻多正常。」

就這樣吧。

她縱然並不十分了解他,可她也知道,驕傲冷靜如他,不可能再找她。

他那樣驕傲的人,怎麼會容許女人用那樣激烈侮辱的言辭對待他,他那樣驕傲的人,怎麼可能看到她和別的人親吻,還做小伏低再找她。

可是已經完了。

他說要離婚的,是因為喜歡她嗎?

她覺得江遠太過分,可實際上,她忍不住找理由幫他開月兌。

可實際上他沒有招惹她,是她主動招惹的他。他只是在那些時候,沒有冷淡地漠視自己,沒有直接果斷地讓她不要招惹。

他有著另外一個女人啊,他既然有另外一個女人,就不該招惹她。

可誰讓他結婚呢?他怎麼可以結婚呢?

可最終,她用最堅硬鋒利的那些刺朝向他,讓他千瘡百孔的同時,也讓她說不出的痛。

他的喜歡,她憧憬期待了很久,她原本想過,只要他抱她,他親她,他說喜歡她,她就將自己最柔軟乖順的一面展現給他。

到底是覺得心痛。

楚瀅沒,被他拉了一下胳膊,往樓下走。

「算了。看見就看見了吧。」烏童有些無措地撓撓頭,「江教授挺開明的。看見了也沒事,我們走吧。」

他怎麼可能等著她回頭,他在看見的一瞬間已經有點氣血上涌,他怎麼可能待在原地,讓自己的那些不冷靜不理智繼續猖獗。

「江……」楚瀅神色微愣,怔怔轉頭,台階上哪里還有江遠的人影。

「我,」烏童有點窘迫,話到嘴邊變了一下,面紅耳赤道,「江教授。那啥,我們被他看見了。真別扭。」

楚瀅也停了動作,圈著他的腰,聲音悶悶道︰「怎麼了?」

江遠直接轉身,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他喜歡尊重他,崇拜欽佩他,有時候還有點怕他。上課剛因為楚瀅的事被批斗了一通,這會一緊張,下意識急忙松了口。

畢竟是甥舅,江遠大他十歲,從小就是父母口中應當學習的榜樣和楷模。

可他對這些事也沒經驗,兩個人牙齒磕踫著,他又郁悶又著急,正無措,一抬眼,看見台階最上面,站著面無表情的江遠。

他真的挺喜歡她,兩人在一起時間不算長,可其實能玩到一處。他也沒怎麼考慮,也抱著她親吻。

他不過拉著她胳膊柔聲問了兩句,她就閉著眼楮抱上他,將自個柔軟的嘴唇送到了近前。

好像哭了,又好像氣的,眼眶泛紅。

烏童是去面試的路上想了想,準備回來等等楚瀅,希望她和自己一起去面試。卻不曾想,走到樓道,楚瀅直接跑下台階,撞進了他懷里。

欣喜,卻迫切,是他從未有過的狀態。

楚瀅兩只胳膊抱著烏童的腰,在他懷里仰起頭,閉著眼楮親吻。他的小外甥應當也是第一次談戀愛,沒有閉眼楮,有些無措地吻著她。

已經過了課間,樓道里基本上不會有人,很安靜,親吻的細小聲響都听得見。

他走到了樓道口,一抬眸,腳步停在了原地。

直到——

他西裝筆挺,踩出去的每一步大小都一致,面無表情地一直走,沒有思緒,也無法思考,只筆挺的背影看上去帶著點難以言喻的落寞。

風聲依舊在耳邊,三月的風似乎特別大,帶著涼意。

江遠一彎腰,將沙發上的課本拿起來,重新夾在腋下,面無表情地往出走,開門,關門,一路走過空蕩蕩的樓道。

他從小到大,也沒有听到過這里面任何一個字眼。這些詞語,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邊回響著,就好像鋒利的刀刃般,將他已然冷卻的一顆心,刺得千瘡百孔。

二手貨、殘次品、惡心、無恥、自以為是、髒……

他憑什麼以為,風華正茂、干淨純澈,活潑像小鹿的那樣一個女孩,會心甘情願地接納,如他這般經歷豐富的一個男人呢。

他三十一歲,已婚,甚至有過一個沒來得及見面的孩子。

抱她在懷里,吻上她的唇,攬著她的身子,對上她的眼楮,他竟是將做好的所有準備都忘得一干二淨,將那樣的話,干巴巴地說了出來。

可是,都沒用。

怎樣更委婉,怎樣更溫和,怎樣更讓她容易接受。

所有的一切,竟然都在剛才開口的那一刻陷入停滯狀態,統統不見。其實想過無數遍,怎樣將這個看似難以接受的事情告訴她。

你的自信呢?情商呢?條理呢?

江遠……

似乎從四面八方吹過來,席卷他的四肢百骸,他心口,好像漏風一樣,也跟著呼呼作響。

可此刻,窗外呼呼的風吹進來,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卻第一次覺得,三月的風也有這樣刺骨冰涼的寒意。

怎麼可能心痛?

他經受過無數仰慕青睞的目光,他從來不曾將任何追逐放在心上。

他從小將所有同齡人甩在身後,父母以他為傲,親戚談起他總是推崇備至,更何況女人。

他聰慧、他冷靜、他自信、他淡然。因為所有的一切唾手可得,他甚至連嫉妒、憤怒、懊喪,這些情緒都從未有過。

他品性溫和、相貌俊朗、氣質卓絕、智力超群。

他從小家境優越,父母連同周圍所有的親朋長輩都是文化人,專業大抵也都和影視文學相關。

江遠從來不曾心痛過。

呼呼的風從紗窗里吹進來,卷起桌面上的書頁,沙沙作響,一下一下,好像直接拍打在人的心口上。

室內重歸于寂,安靜得可怕。

她跑得太快,門被甩得「啪」一聲響,砸在牆壁上,又彈回去重重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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