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繡是個麻煩,十分大的麻煩。
顧清越從陌長夏手中接手她的時候,就猜到溫錦繡會很難順服,可沒想到會這麼難。溫錦繡不傻的時候,雖然見到他就打但多少下手還有點輕重,而傻的她武功的招式雖然不及從前,但是打人完全是往死里打。
從大金到瑤藍十三天的路程,途中溫錦繡逃了無數次,還打傷了不少的侍衛。本來六天的路程硬是變成了十三天。
到了瑤藍之後,溫錦繡也不讓人安心,每天都在鬧,不管是誰靠近她都是打或者咬。特別是夜里,她會因為想念她的兩個孩子而大鬧特鬧。
顧清越被她鬧得人都憔悴了下來,最後沒辦法,只好夜里給她點上安眠香讓她好好睡一覺。
為了安撫溫錦繡,國事落下了一堆。
看著已經堆得跟高山一樣的奏折,顧清越只好硬著頭皮看奏折。
「皇上,不好了。繡妃她跑到屋頂去了」
太監魏開帶來的消息,讓顧清越額頭的青筋立刻爆出,他生氣地將案桌上的奏折掃落。
「你們是怎麼看人的二十個侍衛都是在吃什麼的」
魏開立即跪下,臉青唇白地道︰「皇上息怒,繡妃她武功高強,二十個侍衛都被她打傷在地動彈不得。」
「一群廢物朕養你們是做什麼的」
顧清越罵道,快速地走出大殿。
來到溫錦繡所住的來繡居,只見一群人在屋下慌張失色地大喊,屋頂上有著五個侍衛包圍著她,許是怕傷了溫錦繡,在一旁好言勸著,可溫錦繡不吃這套,鳳眸灼灼地看著侍衛們,在找尋著逃跑的路線。
顧清越腳尖施力,以假石為墊腳跳上了屋頂。
「錦繡,你這又是在鬧什麼就不能听話一次嗎」顧清越很是頭疼,國事一堆還沒處理,溫錦繡已是處處找麻煩。
溫錦繡見到他時,跟見到仇敵似的,紅著眼立刻撲了上來。
和之前的反抗沒什麼區別,她招招力道十足,紅了的眼似要把顧清越打死。
溫錦繡雖然傻,但是多年征戰沙場的本能讓她知道什麼叫擒賊先擒王。在這麼多人當中,他們的王就是顧清越,所以她想只要殺了她,她就可以離開這個陌生的地方。
不過,顧清越也是行軍多年的人。他與溫錦繡一樣也是十三歲開始上戰場,但不一樣的是溫錦繡是自願的,而他是被逼的。
在瑤藍這個好戰的國家里,不管是哪個皇子十三歲的時候都要上戰場,不求殺敵,只為見證戰場的殘酷和死亡。
顧清越十三歲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差點死去,那時候敵軍的劍刺穿了他的肩膀,在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他嚇哭了,甚至尿了褲子。所幸的是隨身侍衛及時來救他,或者他就死在十三歲那年的戰場上。
在戰場上差點死去,還被嚇哭尿褲子,這件事很快就在皇宮中傳開,所有人都說他是廢物,連他的父親也說他沒用,罰他打了二十鞭。
在瑤藍強者為王,弱者只有被取笑和遺棄的命運。為挽回自己的面子,和爭奪皇權。他在之後的戰爭中一直努力得勝。
可當他知道自己的大哥被南燕一個女將搶去兩座城池,甚至斷了一只手臂的時候,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本來穩坐皇位的大哥,連一個女將都打不贏,還被砍了一只手臂,回國之後就被父皇收回了太子的位子,扔到偏遠的地方去當一地王爺。
太子位置空缺,三皇子和七皇子紛紛請求出站,他們都認為大皇子是一時大意,才出了這般的錯,因為沒人信一個女將能敵得過男將。
可是事實是他們都小看了這個南燕的女將,顧清越其實也小看了她,在初次上戰場的時候,他直接去找那個南燕的女將單挑。
記得初次見面時,他對那南燕女將的印象是容貌姣好,身材婀娜,一點都不似上戰場的人。可第一次見面,她卻一箭射傷了他的**。之後的戰役中,他總可以看到在戰場上殺得一身紅了的她。
很與眾不同的女子,顧清越對她很感興趣,便派人調查她的來歷。
溫錦繡,南燕丞相的孫女,十三歲上戰場,十五歲獨身前往敵方軍營,直取對方將領頭顱。人稱紅夜叉,南燕的第一女將。
果真是一個奇女子,這世間想必也不會再有第二個。
之後,顧清越更加勤奮練武,只為戰場上和溫錦繡戰個痛快。
慢慢的相處和接觸,顧清越知道自己喜歡上這個女子,比誰都喜歡她,可他們今生卻注定是宿敵。
眼前的溫錦繡,比以前出落得更加美麗。
雖然不見她一頭烏黑的青絲,但是一頭短發更顯得她的干爽利落,因為她,顧清越發現原來女子留短發也是這般的好看。
現在的溫錦繡已經不再記得他,對于她來說眼前的顧清越是敵人,她只想殺了他,招招都直打顧清越的要害。
顧清越現在很忙,何況現在在屋頂,他也怕傷了溫錦繡。抽出袖中藏著沾了米藥的銀針,趁溫錦繡一掌襲來的瞬間,身形一換,刺向她的脖間。
溫錦繡一痛,倒退了幾步,動作緩慢了些。
銀針的藥讓她的意識漸漸離去,在她即將昏迷過去的時候,顧清越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要倒下的她。
看著已經睡過去的她,顧清越抱著她跳下了屋頂。
走進屋里一看,屋里已是狼藉一片,聰明的宮女,連忙將床鋪好,讓顧清越將昏迷的她放在床上睡覺。
銀針上的藥可以讓她睡一天,顧清越無奈地看了看她,想著一堆的奏折轉身離開了屋子。
剛出屋,便看到了未當皇帝前所娶的側妃木槿。
「臣妾見過皇上。」
「平身。」顧清越冷著一張臉說,不知道她怎麼到了此處來
木槿是南陽王的獨女,為人聰慧,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看上顧清越,不顧南陽王的反對硬是要嫁給顧清越。
顧清越是所有人看來都不可能當皇帝的皇子,但木槿嫁他時,在新婚之夜很肯定的告訴顧清越,他會是瑤藍未來的王。
木槿是第一個跟他說這話的人,當初連他自己都不信自己會當皇帝。可是木槿卻很肯定,木槿是個聰慧的女子,這點顧清越不討厭。只是她的心狠手辣,他很不喜歡。
顧清越之所以能當上瑤藍的王,其實有三分木槿的功勞。
「皇上又在為繡妃的事煩心嗎」木槿淡淡問道,溫錦繡是顧清越最近煩惱的人,誰在他面前提起繡妃這兩個字是小心翼翼,而木槿說溫錦繡的事時,語氣淡然地如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
顧清越沒說話,只是黑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皇上,臣妾有一計不知道皇上願不願意听听」
「你在想什麼」顧清越皺眉看向她,他曾經見過木槿親手剁了不小心打翻茶水沾濕她最愛衣裙的丫鬟。
木槿不同與溫錦繡,溫錦繡是上戰場的人,但在戰場外溫錦繡不會隨意傷人性命。而木槿是個深閨中的女子,她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就剁了丫鬟的手,可見她的心有多狠,手有多辣。
「皇上每日日理萬機,朝堂中的事都忙不完。繡妃雖然是傻子,但是也未免太會鬧事。臣妾覺得皇上該找個籠子將她關起來,這樣便不用天天擔心她逃跑和鬧事了。」
顧清越有些猶豫,溫錦繡這般不听話,確實還不如關起來好多了。可她畢竟是個人,怎麼能像關動物一樣關著她
「皇上,臣妾知道你對繡妃一片痴心,舍不得將繡妃關起來受委屈。可是現在的繡妃只不過說個傻子,會武功,又不听人話的她跟個野獸有什麼區別而且,繡妃即便不傻,也是個野獸。皇上與她戰場交戰多年,想必對她也很是了解,紅夜叉可不是那麼好馴服的。」
「將她關起來又有什麼用,能關一時,也就一時不鬧。」
「皇上所言差異,野獸要是被關多了就會失去野性,自然會乖乖听話不再鬧。而且,在籠子關著的時候多多教下,是會學乖的。何況,皇上難道覺得現在有比將她關起來更好的辦法嗎皇上初登皇位不久,若是國事堆著不做,是會引起大臣們的異議的。」
顧清越黑著一張臉,木槿所說的也沒錯。現在是沒有比將溫錦繡關起來更好的法子,何況,最近國事多,南燕殘黨一直在瑤藍邊境惹事,前段時間有探子來報,南燕前太子正在密謀著急還活著的南燕人,試圖召集起一支軍隊。
現在南燕雖然滅了,但是殘黨依舊是讓人頭痛心煩。
他初登皇位,大臣們本來就不服,若為了溫錦繡而不理國事,怕是會引起異議。
遲疑了下,他看向一旁的侍衛道︰「你去讓人做過大籠子,籠子的周圍裹上棉花,別傷了繡妃。」
侍衛听到顧清越的話,立刻領命稱是,臉上的喜悅清晰可見。
將溫錦繡關起來,這下他們就不用每天被打得鼻青眼腫,也不必擔心傷了繡妃被皇上責怪,他感激地看向提出建議的槿妃,卻見她美眸中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