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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煜主導張宅的時候,張宅幾乎到處都是引劍兵魂的氣息。有護衛型的,有正統兵魂,還夾雜了兩個劍心的氣息。

有一個引劍跟出來做護送也是很正常的事。

誰想到居然夾雜了一個張氏旁支就水馨的感知而言,他已經引劍後期到引劍圓滿的感覺了。可能剛突破一個小境界不久,銳氣還無法完全收斂。回到明都來,應該更多是為了沉澱境界才對。

「听你們說得有趣,又沒有避人的意思。就忍不住插口了。」

張丹諾看著馬車內笑道,「後天天目比先天天目更令人放心,不只是因為只能用紅塵念火修煉。更是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選擇了遵從聖儒之道,根基如此。用孽毒之類的東西來開天目的話,就算是滿心怨毒的家伙,只怕也會被影響到毫無神智的地步吧。」

他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居然就直接和他們討論起來了。

水馨和林誠思兩人,倒是差點被震得目瞪口呆。

水馨想了想,「……恩,其實我就想說,保不定有個和我的資質有關但修煉方向相反的家伙。」

「但你不是養靈植來修煉麼。」

林誠思覺得這是個冷笑話,「所以和你對立的話,那邊是靠著毀滅靈植來修煉麼?」

要是一下子死一片靈植,這種事和一下子長出一片靈植來,一樣的引人矚目好麼。「當然不是。」

水馨再次鄙視的看了一眼林誠思,「你傻,我說得是植物嗎?我說的是生機!是生命!生命的源頭是植物。不管是人還是獸,在修煉之始都一定要吃東西。就算是純粹的食肉動物,它吃掉的‘肉’,追根溯源都一定是植物養起來的。人也並不例外……當然你非要拿著佛經說石頭什麼的也有生命的話,那我沒話說。」

林誠思懂得水馨的邏輯了。對立的是生機和死氣。

且不說這樣的猜測是不是真實,道理還是有那麼幾分的,能說得通。就是腦洞大了點。

張丹諾也贊同的在馬車外面道,「至少那些人非常擅長利用殺戮。」

他沒說擅長利用尸體,因為很明顯,尸體只是被利用的一部分罷了。

水馨再次感到奇怪。倒不是說從這張丹諾的身上趕到了什麼惡意。事實上,她能從他身上感應到的,是沸騰的好奇心。和她自己某些時候的狀態很像,可問題是啊……這不是張氏旁支麼?

而且對張氏發生的事情也有了解。

簡單的講,這是一個嫡系子弟被人忽悠,坑害了至少六個以上的嫡系或者旁支子弟。死了這麼多同宗,他怎麼就一點悲傷之類地感覺都沒有?

總不可能沒意識到這里面牽扯的眾多人命吧?

林誠思也從張丹諾的態度中看明白了這一點。而且比起水馨,他肯定更在乎這種宗族之情。忍不住就問出來了。

張丹諾倒是依然不以為意,簡單明了的再次重復了一點,「我是後天兵魂。」

後天兵魂一般有三種情況特殊培養、被逼無奈、自願拼搏。

正常來說,第三種最少見。畢竟後天凝練兵魂是真的要拼命,會去博取後天兵魂的,除了那種真的就熱愛戰斗的,多半都有一些現實逼迫的因素。

當然了,世家子弟之中,也確實是有第三種的。水馨他們都見過。畢竟他們能追求的東西也不多。可張丹諾這話的意思,就分明是說他並非第三種了。

水馨就想到了顏仲安。如果他也是大儒家族的旁支,大儒家族會認他回去麼?相信只要大儒有些眼光,就還是會認的。張丹諾貌似也是類似的情況?

林誠思也同樣對這個張丹諾沒了什麼芥蒂。

甚至有些明白,為什麼對方要作為護衛跑出來了。現在的張氏只怕是亂成了一團吧。從旁支被找回去的引劍劍修。對于個人來說,這或者從來不是他自身的期望,但對嫡支的人來說,倒是很多人會覺得這是施恩。很多人,施恩都是望報的。

林誠思果斷轉移話提,「李遙知那邊本來就已經同意交出傳承了,到時候讓你看看也不難。」

水馨點點頭。

她的另一個身份也得到了相關的承諾,不過顯然現在並不適合去拿傳承。而且,她這體質……事情發生得太多了,連累得李遙知也參與了不少,只怕早就分了心,這會兒寫功法的進度實在堪憂。

說到底不算熟悉,轉移了話題之後,水馨和林誠思也就沒有多聊。

但看著那滿城劫後余生的氣氛,都有些唏噓。

畢竟這半天的經歷讓他們都知道,他們只是破開了一個小局,背後潛藏著更深的陰影。

水馨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只小怪貓展現的幻境。

身手笨拙,但似乎對殺貓殺狗這件事充滿了興趣的中年人。也就是白雲觀那個神像的原型。因為白雲觀在山林掩映之間,明明那個中年人還兼職了百獸閣的顧問,卻愣是沒人發現,這人居然已經有了自己的神像。

這人平時在容貌上應該沒有掩飾過自己。

連殺貓殺狗的時候,都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帶上蒙面之物。

他會是「修煉的反方向」嗎?

水馨最在意的是兩點其一,為什麼他的動作會那麼笨拙。其二,蘇傾點亮天機,指出「指使者很可能是女人」。

第一點源于小怪貓身上眾多記憶碎片的記憶,不會有錯。

第二點源自蘇傾的天目神通,擁有天眷的水馨最明白這種「靈光一閃」有多麼重要。

第一點,水馨回想之前看到的幻境,是有猜想的。不是養尊處優的類型,卻常年沒有接觸過刀槍斧鉞之類的上手武器。

她懷疑那個男子是個軀殼。

類似于無魂之人的軀殼。又或者是干脆就是人工制造的傀儡。

那麼,佔據這個軀殼的神魂來自于何處呢?

水馨短暫的懷疑過鐘倚遲。

要說魔宗大佬在失去了身軀之前,從來沒有踫過刀槍斧鉞之類的武器,水馨是相信的。而且,失去身軀太久的話,有了個可以活動的軀殼,也難免興奮,哪怕是簡單的殺戮,都樂此不彼。

但是,在有了第二點之後,水馨忍不住腦洞大開的想會不會是個女人?

眼看著馬車已經要到驛館了,水馨就忽然再次開口,「族兄,我以前也算是生活在鄉下了。想想之前那位于夫人、盧夫人……是不是在城里面,女眷們也要練輕功,練刀劍的?」

正在沉思的林誠思被這個冷不丁冒出來的問題嚇了一跳,本能的回答了一句,「啊!?」

水馨很嚴肅,「是不是?」

林誠思想了想,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于夫人和盧夫人,都活了許多年了。」

「那麼就是說,以前的女眷會練,現在不練了?」

「大家閨秀的話……也就是射箭投壺,騎馬、跳舞這一類的了吧。」林誠思不是那麼很肯定的說,「至少,我家那幾位姐妹,都是這樣。而且還不大上心。」

水馨其實也能理解。

就連那些知府們,都能在通過統考之後,荒疏了斗境。何況那些已經心安理得的躲在男子羽翼下的女眷呢?

如果哪位有身份的姑娘,表現出對刀槍劍戟的喜愛,保不定倒是會受到鄙視?

反而是作為侍女的,多多少少會被要求練些武藝,比如說那個已經被她拋下的侍女清浣。

「那些女的天目呢?學院里的那些。」水馨追問道。

「都是選修課吧,武技相關的,好像學得人和不多。」

「闕庭香的武技就挺好的。」

「所以她是個例外啊!」

水馨對此只能深表贊同。

「海疆的女孩子都練武。」因為車簾已經被拉開,張丹諾再次毫不意外的在外面發表意見。

「那是沒辦法啊。」林誠思道,「幾百年前的大家閨秀不也都練武麼。」

「總之,有危機才有動力。」

水馨道,「……也不知道出了這麼些事,葉家還能不能盡快去找那個‘顧問’。」

沒人知道水馨這話和前面那些問題的關聯。林誠思和張丹諾都覺得這位的話題跳得夠快的。不過,在到了驛館之後,他們就發現,大儒們做事並不耽擱。

明明水馨剛剛到張家就出了事。

肯定也吸引了其他大儒的注意力。

但是,驛館里那株變異的靈茶樹,還是被轉移走了。

自然,前來坐鎮的劍心們也轉移走了。林驚珩重新回到了驛館里,一臉復雜的將水馨叫了過去。

「佛心果……現在可能不叫這名字了。大概還要養多久?」

「最重要的是發芽。」水馨道,「它發芽時吸收的養分,決定了它成長的時候能吸收的養分。現在能讓我捧著它去文山書院旁听的話,兩天就能養好。如果把現在院子里的儒修們集中起來沖它讀書,估模著也就是五六天的事。」

去文山書院肯定是件麻煩事。

但文山和白鹿本來就時有交流當初顧逍就是先到白鹿後到文山。相比之下,在明都事態連連,又指向南方修仙界的情況下,林驚珩覺得保留手上的人手比較重要。

而且,黎允等人才立了大功,本身也並非「宗室派」,指使他們做別的還好,想讓他們放下一切,為兩個年輕宗室的病情努力,得罪的會是他們身後的家族。

「那就文山書院。」林驚珩一錘定音。

林誠思表情糾結了一下,替水馨說了,「可如果大儒來請呢?」

「大儒來請?」林驚珩很意外。

看來張宅的事情,他還不知道。當然了,也正如之前所說,宗室在明都的勢力,如今是以林誠思為首的。

林誠思迅速的將葉宅和張宅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也沒人要求他們保密嘛!

于是,林驚珩的表情更復雜了。而這復雜的表情,又很快轉換成了面無表情。

他只是個劍心,本來以為就是護衛下小輩,順帶散下心游山玩水而已!現在他只想問一句話宗室什麼時候再派人來!

還以為只是善後。

這忒麼的是才開了頭啊!

林驚珩很想掀桌,很想什麼都不管。

然而並不能。

不說明都隱藏的危局,單說那邪惡的儀式里面,混雜著的「清血丹」,就注定了他們不可能置身事外。

「其實,我還有個法子,剛才想到的。」水馨其實也並不想為那兩位宗室,浪費兩天的時間。

林驚珩立刻看向了她。

那目光已經相當平等。

變為「不知名但應該很強大資質」的林冬連,已經遠不是之前那個只靠血脈天賦的林冬連了。

「雖然我還不能很好掌握,但我的資質,顯然可以抽取一部分植物的潛力和生命精華。但這遵循一種類似‘等價交換’的原則。在這些植物沒有面對生命危機,沒有遇到‘天敵’的情況下,必須要給予補償,才有一定可能做到。」

林驚珩這個還是懂的。

林誠允兩個人,若是能得到那樣的支持,也完全可能獲得意識之戰的勝利!事實上,前天晚上,那傳遍全城的《安民頌》,對他們的影響,就已經超過了高僧念經。

「什麼補償?」

「一塊完全屬于我的土地。不需要靈脈,但它必須要屬于我。而且我在土地上種植的任何東西和土地本身,在我活著的時候,都不能被搶走。」

林驚珩不算意外。

其實,要是只有血脈天賦,那麼被帶回華國的林冬連,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被送去打理靈藥圃之類的地方,幫高層種植靈植。

現在……林冬連想要一塊完全屬于自己的土地,這都是常規要求了。

重點其實是……

她說「不能被搶走」,這是能把一片平平無奇的土地,種成洞天福地不成?再說了,不需要靈脈的話,就算是在上面種靈植,也肯定需要大量的靈石啊!

「如果是完全不需要靈脈的土地的話,我倒是有件奇妙的東西。」林驚珩一臉古怪的想起了自己的收藏之中的一件物品。

「一個殘破的‘半秘境’。或者,倒是恰好能滿足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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