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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驚珩也很無奈。

雖說林氏家大業大,算得上是整個浮月界的超級勢力之一。

但是這依然不能改變,整個北方的殘余靈氣超級稀少的現實。靈氣稀少,靈物也就稀少。尤其是林氏的主要力量在北大陸的中部。

靈物的主要來源,都來自海中。

但是本來就稀少,天道改變後還更稀少的針對神魂的靈物,對林氏來說也是極少。更別說這幾百年來,並非沒有消耗。甚至,有一些都拿去南方交易了畢竟天道改變後,那一類的靈物的用途就少了。唯有那些曾經受過天罰的人,對這一類靈物的需求會急劇增加。盡管並不能治愈天罰。

剩下的那些靈物,即使是被封印,在沒有豐沛靈氣和合適環境的地方,藥性也會緩緩流失。絕大部分都會被制成合適的丹藥保存。

林驚珩已經得到了回饋,並沒有適合林誠允兩個人的。

當然了,水馨所說的,其實他們也早就在嘗試了。佛修弄出了佛心果,儒門當然也會嘗試培養一些,可以用文力或者紅塵念火澆灌的靈藥靈材。

不過……

佛修是一種對外力仰仗甚少的修士(他們仰仗的外力主要是「佛」)。而且專心對幾種靈植下功夫,幾百年來也就是成功穩定了佛心果等幾種靈植。

儒修呢?

家族後輩,門人弟子。這些要照顧的人這且不談。

廟堂之爭,學派之辯,還有治政一方、積累名聲……

說得難听一點兒佛修的佛力來自于佛。需要的,主要是虔誠于佛。是不是擅長發展信徒沒那麼重要。儒修的紅塵念火卻來自萬民。斗得過同僚才能獲得權力治理更多的民眾,還要做得好,才能得到民眾和國家的反饋。

搞定一個「人」,和搞定千萬人,難度能一樣麼?花費能一樣麼?

加上比佛修更容易得到靈物,靈植的變異充滿了不穩定性,穩定遺傳更是相當困難……

理論是很很好的。

執行很有難度。至今為止,儒修搞出來的,用文力培養且有一定培養價值的靈植也就那麼一兩種,且品級都很低,用途也不廣。

這其實也是「林冬連」的血脈天賦,受到重視的原因之一。

總之,綜合下來的情況就是,現在想要返回聖京,真的不如暫且留在這里等佛修的幫忙。

而且,佛修那邊也同意了,給出一顆佛心果的種子。

水馨能不能催生出來,就是另一回事。

另一邊,將兩個昏迷的林氏宗室以及其他人送走之後,使節團隨行的五個舍利境佛修也沒人去問曾慶和其他人交流的情況如何。

也就是通知了一下,讓曾慶準備好佛心果種子的交接之事。

那佛心果的種子,當然不可能是白送的。

換回來的東西,也會交給使節團。

然後,這五位僧人就去休息了。

反而是衍喜,因為師傅宣和辦完了正事,反而得到了休息的機會,又高高興興的跑了出來。

他不修佛經,自然早課晚課之類的事情,也就和他無關。

只是,也正因如此,在沒有師傅帶領的情況下,是不會讓他獨自一人,倒聖京那繁華無比的街道上去的。

衍喜得到了自由的時候,也頂多就是在驛館到處看一看,或者爬到驛館那並不算高的樓上,往四周看一看。

驛館的位置在內城。

內城出了政事堂和六部的辦公區,沒有任何超過四層的建築。

所以也看不到什麼。

衍喜在樓上看了一會兒之後,就通常都待在驛館門口,去看來來往往的眾生了。這會兒也是一樣,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忽地,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衍喜小和尚跑到了正堂。

一株半人高的小樹苗,就正在驛館正堂的正中央。

綠油油的,看著很是喜人。

「這是哪里來的?」衍喜繞著樹木轉了兩圈。

這會兒的正堂里,除了來來往往的僕役之外,只有之前站在曾慶身邊的那個修士。曾慶浪費了林誠思的期待,在客套之後就已經離開了正常。

盡管那時候,這株小樹苗已經長得頗為穩定。

已經看得出來,不是法術的成果了。

但曾慶壓根兒就已經忘了這回事。

這位副城主一直都不喜歡按照儒修的習慣布置,有非常明顯的主客布置,看著充滿了禮儀和端正的正堂。

他也壓根兒就不在乎,正堂的地面被破壞這種事。也沒有把水馨的挑釁放在心上。

或者說,盡管當時他相當不高興,但既然是輪不到他來教訓的女人,對他來說,也就可以無視了。

完成了既定任務,立刻就去做他喜歡的事情了到他自己的房間進行冥想,或者找個美姬,為他跳舞什麼的。

但那築基修士,卻顯然很明白這株樹木代表什麼。

「是今天來的客人里面,一個林氏的女子催生的植物……確切的講,這是一株靈茶樹的小樹。非常之健康。」

「嗯,我知道啊。」衍喜很好奇,「它生機勃勃的,可是,這地板下面也是那種煉制過的地面把?有能供它成長的營養嗎?」

「這就是奇妙之處。」

「為什麼要在這里催生一株靈茶樹啊?」衍喜小和尚問道。

築基修士認真想了想,「我也不敢確認。不過,隱約覺得,也許她是想說,她能培養出……適合在沙漠中生長的植物?或者,改變沙漠與荒地的植物?」

「真的?」衍喜驚喜的瞪大了眼,看著築基修士,「袁宏,你說的是認真的嗎?要是能讓沙漠變成綠洲,大家就不用年年為水和食物發愁啦!」

「不,不能肯定。」名為袁宏的築基修士苦笑了一聲。

他其實之前就想提醒曾慶這一點的。

為什麼沒有堅持去提醒?

不就是因為不肯定麼?

那少女在扔出種子的同時,就已經催動了一顆靈石。而且那種子,本身就帶著強烈的生機,應該是處理過的,被扔出來之前,就已經吸收了相當多的營養。

所以才能在短時間內成長到現在的模樣,卻沒有被損壞根基。

這麼做,也許只是為了向副城主表示能力。

卻不代表能做到那樣的事。

可惜,副城主並不是一個心思敏銳的人。

「但是能在這里,催生一株健康的,能一直養下去的靈茶樹就很厲害啊。」衍喜中肯的評價說,「你們就做不到這樣。」

袁宏嘆口氣,「我就不是一個木系靈絡啊小師傅。就算是木系靈絡,也確實是只有一些相對的催生法術,但拔苗助長要是能不損根基,也就不會有那個詞啦!那位林氏的姑娘,使用的根本也就不是法術,而是她的血脈天賦,類似于妖獸的天賦法術那樣。是一種本能,學不來的。」

「血脈天賦還能這樣的?」衍喜的眼楮瞪得更圓了,「早知道血脈天賦還有這樣的,我當初就該試一下的!」

說到這兒,衍喜又反應過來,緊張的左右四顧。

袁宏笑了聲,當沒听見。

萬色蓮的事情,主要還是這位衍喜小師傅興高采烈的說出來的呢。當時就有說到,他和宣和師傅,都是蹭了別人的力量,進入的血修殿堂。他們並沒有被夢域認可為血修,當然也就談不上血脈天賦。

不過……據袁宏所知,當初那些「血修」就算是成功離開了夢域的,他們得到的血脈天賦,其作用和威力,也遠遠不能和在夢域中相提並論。

倒不如說是夢域的法則,加強了夢域中血修的力量。

而衍喜到底只是個小和尚,在夢域之中,幫助宣和抵抗那泛濫的,被擴大的負面情緒,面上看不大出來,實際還是受到了一點影響的。

被宣和帶回了使節團以後,這些天都在定時「淨心」,減輕夢域之中經歷的影響。

「算了……」衍喜又繞著幼小的靈茶樹轉了兩圈,「我能去看看那個血脈天賦嗎?」

袁宏還沒吭聲。

這時候,正堂外傳來一個聲音,「麻煩稟告一聲,之前我們一位林氏的姑娘,拉了一株靈茶樹幼苗在這兒,讓我把幼苗挖回去。」

「對哦。」衍喜小和尚說,「雖然現在挺健康的,但還想在這里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吧?」

這麼一看,也不算是特別神奇的樣子。

但衍喜小和尚,還是在人將那靈茶樹的幼苗挖走之後,好奇的跟在了人後面。

連著袁宏一起袁宏覺得,雖然說是幫忙救人,可也是要收報酬的。且報酬方面至少也算得上是公平公正。既然如此,替他們的副城主表達一下歉意,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林氏所在的院子里,水馨已經找了一處合適的空地,將靈茶樹種了下來。

也和驛館的官員商量好了,除非日後招待的客人有要求,否則不會將靈茶樹挖掉。至于靈茶樹自己退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畢竟整個明都,是沒有半點靈眼之類的東西的。

見袁宏還帶了梵國的僕役來幫忙,水馨毫不客氣地就指使了人幫忙做了挖坑之類的活計誰讓他們這一行人走得匆忙,一個下僕都沒有帶呢?

水馨自己倒是不介意挖坑,可「林冬連」肯定還是不習慣做類似的粗活,也絕不會有那個意識的。

將小樹苗種好之後,有幫忙讓它適應了一下土地,水馨就听見,袁宏正對林誠思委婉的表達歉意。

林誠思早已經覺得那曾慶缺心眼,這會兒更是一臉的不解,就差直接問出來了要是這樣,這人是怎麼成為使節團正使的?

總不可能,那幾位據說都是清淨不問俗事的佛修之中,才有一個是真正的主事者吧?

可這樣的問題,又那里能問出口?

水馨想想之前的事,還覺得挺不高興。當下就想要將林誠思不好意思問出口的話,直接問出來。可惜,這時候,她又被衍喜小和尚拉住了。

「這位女施主,靈茶樹是靈植。你把它種在這里,就算不死,也會變成普通植物的。你不怕它怨恨你,麼?」衍喜站在靈茶樹邊,好奇的發問。

沖著這孩子說出了「植物怨恨你」這樣的話……

水馨走回去,「沒事,我會試試看,看看它能不能吸收文力之類的東西長大。剛才是有點魯莽了。可它都已經發芽了,如今就是生存為大啦。就算真變成了凡植也沒有辦法。我又不能把它塞回種子里。」

頓了頓又道,「至于怨恨的話,植物一般沒有那麼……唔,浪費的情緒?」

「浪費?」小和尚歪歪頭。

他的年紀,看起來真是很可愛。哪怕是多問幾個問題,也不會讓人有厭惡感。

何況他抓住了重點。

「對于人來說,怨恨,也是一種很浪費精力的情緒吧。」

小和尚揪起眉毛,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找不到合適的措辭。

而江雨熙走過來喊了水馨一聲,「你如今修為低下,還是先去吃午餐,等到下午,就準備種佛心果。」

「種佛心果?」小和尚的注意力就又被轉移了,「可是,佛心果要佛力才能生長啊!你要怎麼種佛心果啊?為什麼不直接要佛心果呢?」

水馨沒回答。

江雨熙也沒有。

該怎麼說?佛心果是並不需要入藥的,可以直接服用,對神魂也有相當的好處。但對于現在神魂受損的林誠允兩人來說,虛弱的時候吃佛心果,本身就很容易向佛界靠攏了。若是再接受佛修的佛經治療……嗯,醒過來也就成了佛修!

不到萬不得已,肯定是不能那麼干的。

倒是袁宏在一邊,對這些彎彎繞繞心中了然,告訴衍喜,「佛心果的效果,哪里比得上幾位師傅的佛經頌唱?倒是經過這位林姑娘的手,可能會更適合他們。」

衍喜想了想,這才點點頭,「這倒是挺有道理的。」

說著,還露出了幾分後怕的表情來。

水馨那邊,忙完了一堆事情,準備吃飯了,才發現了一件事,「另外幾位呢?」水馨問的是另外兩位儒修、林安然和幾個護衛的劍修。

他們顯然已經不在驛館了。

「出去了。」江雨熙傳音告訴水馨,‘打探消息去了。’

這時候,打探什麼消息?水馨有些茫然。

衍喜小和尚卻再次插口,「他們也去過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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