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林誠思的反應,趙楚看著自己手上的本命靈劍,表情堪稱驚喜。
驚呼一聲之後,就開始喃喃自語,「原來應該這樣……」
一副找到了未來道路的樣子。
鄺安平第一次看見趙楚那激動的模樣,忍不住打斷了她,「到底是怎麼樣?你的靈劍沒問題?」
「沒有。」趙楚順口回答,「它就應該是這樣,最完美的狀態!就應該這樣!」
按趙楚也是個精英劍修。
在激動了一陣子之後,她還是很快反應過來,說明了情況——原來雁蘭附著到了她的本命靈劍之後,她非常清楚的感覺到,這就是她本命靈劍升級到激 pin靈器等級,邁向法寶等級的最關鍵一步,為她接下來的鍛劍指明了方向!
哪怕這雁蘭的加持只是臨時的,本命靈劍和她性命相連心意相通,此時的變化也已經深刻的印到了她的心底,她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如何鍛劍,才是最好的了。
雲東旭和鄺安平听見趙楚並不詳細的敘述,都有些激動起來。
尤其是雲東旭,哪怕已經催生過了一株純元草的他,這會兒也很想試著再去試驗一株。
水馨在一邊听見,卻基本上是一臉懵逼。
她當然知道,劍修的功法其實分為兩種——修煉之法和鍛劍之法。兩者必須要相輔相成,所以一般來說,傳承功法會包含兩者。
而她自己,腦海里面浮現的功法僅僅是修煉之法,只教了她如何累築鍛劍台,卻並沒有教她如何鍛劍。
但她以前真不知道,原來鍛劍之法也有那麼多學問!
選取鍛劍材料、進行鍛劍材料配比,控制鍛劍台用鍛劍功法鍛劍……等等等等,原來有很多的細節要注意……
所以,當初是她沒學完、沒有完全記起來,還是……教她的人刻意沒交呢?
不過,懵逼歸懵逼,趙楚他們所說的「劍修的常識」,對水馨來說依然沒什麼意義。主要是,至今為止,水馨的本命靈劍「揚眉」是混沌靈木幼苗的枝條制成,能夠吸收的材料也只有一種——「混沌靈木相關」!一旦吸收了這種材料,鍛劍台就會處于自動運轉的狀態——或者是在混沌靈木幼苗投影的指揮下運轉?
水馨完全不用考慮鍛劍的方法,也不用考慮鍛劍材料的配比……當然,也就沒有收集其他鍛劍功法的動力。
這會兒水馨甚至想到了林楓言。
听見了趙楚幾人的寥寥數語,水馨倒是有些明白林楓言的鍛劍方向了。
如果說水馨的鍛劍方式其實是將本命靈劍鍛造成真正的「混沌靈木枝條」,那麼,林楓言就是以混沌靈木幼苗的枝條為骨架,鍛造一只「青龍」。只有這樣,他的本命靈劍才能真正承載他的圖騰血脈!
換言之,林楓言的鍛劍,縮ha ren?櫸扯嗔恕?br />
她實在是沒有必要多想。
于是,懵逼的神情慢慢消失,水馨的表情又恢復了淡定,她打斷了三個劍修熱情洋溢的討論,「我覺得我還能再來一次,然後就得回去休息了。要去嗎?」
早先最不相信水馨能力的人之一,鄺安平飛快的回答,「當然!」
鑒于兵魂「對外物依賴程度最低」的特性,水馨這會兒在鄺安平的眼里,重要性已經要比大賽勝負還低了。
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有之前那麼順利了。
才剛剛準備上路,眾人就听見了撲扇翅膀的聲音。
那聲音和一般的飛禽不一樣,帶著幾分尖銳。
林誠思皺起眉,手上那始終散發著淡淡柔光,仿佛夜明珠一般的純元果,照向了斜上方。
只見「啪嗒」一聲,一只鳥兒摔在了他們的面前,身上有好幾道深深的裂痕,一只翅膀已經被什麼東西斬掉了一半。眼珠子更是在落地的瞬間,碎成了無數的粉塵。
當然,這確實不是什麼正常的飛禽。
而是直播用的傀儡鳥。
壞掉的傀儡鳥。
林誠思的臉上,也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剛才誰動手了嗎?」林誠思覺得,大抵是他的感知下降了。幾天的時間過去,六十支隊伍怎麼也被清除了一二十支。所以說,被傀儡直播鳥找到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被損毀的傀儡鳥撞上來,這可就……
「傀儡鳥可是自帶防護的。」鄺安平的表情也很怪異,「一般的引劍期攻擊,除非正中,也不至于把傀儡鳥傷成這樣。如果正中了,也不是這樣的傷口。最後,我們可都掉到淬體期了。」
這也是事實。
何況,誰會去特意攻擊直播用的傀儡鳥呢?
難道是那些會飛的怪物嗎?
首先這些傀儡鳥沒有半點生靈的氣息。其次,這些傀儡鳥身上的傷口……
「是法術的傷痕。」趙楚肯定的道,「儒修或者玄修。」
「眼楮的位置是直接被震碎的。」雲東旭說,「這可不容易,據說這兒的材質特別堅硬。」
「這可不是‘余波’能做到的事。」鄺安平總結。
這些總結簡直一個比一個糟糕。
做出總結的劍修們,臉色也是一個比一個糟糕!
但不可能因為這推斷糟糕,就忽視這個事實——有人刻意攻擊了傀儡鳥!
水馨就在背後,對著那幾聲推斷,暗中點頭。
「傀儡鳥可以穿過屏障麼?」林誠思忽然問道。
「樹枝就可以,所以非生命應該都可以。」雲東旭道。因為樹木上綁著的紅繩,是屏障的「發生器」,所以綁了紅繩的樹木,就不可避免的會一半在這邊,一半在那邊——但人家照樣長得好好的。
「而且這里距離屏障還是很有距離的。」林誠思自己也嘆了口氣,「如果突破屏障很費力還要突破的話,也活不到現在了。」
所以……
問題還是……
誰會攻擊傀儡鳥呢?
本來還覺得這次比賽不至于再出ど蛾子的水馨——水馨並不覺得楊澗那種行為是ど蛾子,她覺得那更像是「鯰魚」——卻是心頭一跳。
她想起一件事來——
凰血秘境。
「我說……」水馨在後面開聲,聲音有些虛弱。
但她此時的地位足夠,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過來了。
水馨舉舉自己的身份牌,「那什麼,既然能混進來一個我,會不會,還混進來其他人啊?」
另外幾人呆呆的看著她。
在之前的總結之後,所有人都沒提但是都已經在心里思考的問題是——誰會正面攻擊傀儡鳥呢?做了什麼絕對不能直播出去的事?可是,哪怕沒有傀儡鳥的直播,也有山學海印的記錄啊!在山海殿里不可能瞞得過兩個器靈的好吧?
再說了,再怎麼真實都好,這里的村民們也都是虛假的。總不至于變態到對一群虛假的幻影進行虐殺吧?
而參賽者的話,除非是一擊致命,在判定有死亡危險的時候,山海殿同樣是會把人傳送出去的。
到底有什麼東西,不能讓拍攝的?
「……如果拍到你的話,我們頂多讓傀儡鳥轉移下視線?」林誠思說。
他覺得沒有必要做出那麼暴力的舉動來吧?
說著,林誠思卻去拎起了傀儡鳥的一只翅膀,又踫了踫眼珠子碎成的粉。趙楚也去這麼做了。誰知道某些人到底怎麼想的呢?
他們都沒有真正的接觸過傀儡鳥。
這傀儡鳥到底有多麼堅硬,能扛得住怎樣的攻擊,也需要研究下。
不過,林誠思看了看傀儡鳥身上殘留的陣紋,表情卻更糟糕了。
最後林誠思將傀儡鳥的殘軀都給裝進了一個袋子里。
「這方面夏曦倒是比較擅長,讓他來判斷吧。」
話雖這麼說,林誠思的表情卻一點都不樂觀,臉色陰沉沉的,「我們先做該做的事。」
另外幾個劍修也一樣。
沒人提起那個可怕的可能,水馨對此卻是心知肚明——撇開她這樣能力特殊的,如果只是讓一個正氣替換另一個正氣,讓一個引劍替換另一個引劍……那到底還有什麼替換的必要呢?
直接在參賽者中收買幾個、威脅幾個不好?
水馨想起的,就是莫蘭的霧丹,將金丹霧化,wei zhuang成築基修士進入凰血秘境的那幾位真人——不過,要真是有文膽或者劍心混進來的話,是想做什麼?
水馨略有些茫然,想不透。
不過,正如林誠思所說,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從天上掉下來的傀儡鳥只是讓人對實力更為緊迫了。盡管那雁蘭並沒有將趙楚的實力給拉回去,卻也是提升了她現在的能力的。
趙楚已經確認,得到了雁蘭附著後,她能憑借現在的境界,凝聚不完整的劍意外景了。
所以,他們還是去幫鄺安平催生了對應他的靈植五行葫蘆,一如既往的並沒有引來怪獸。然後才回到森林里的屋中。
帶回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連納蘭敬暉听說了發生的事情,都顧不得藏拙了,和夏曦一起好好的研究了一下那傀儡鳥殘破的軀體,研究了它體內依然存留的陣紋。
得出的結論似乎也不是太糟糕。
「這是正氣巔峰的一擊。」夏曦說,「不允許帶強力文寶,所以只能是自身的實力。換成我的話,不受拖累,做好準備,大概能做到這個程度。」
——問題是,實戰之中,有多少「不受拖累、做好準備」全力一擊的機會啊?
雖然這保不定是埋伏了沒huo dong的傀儡鳥,卻也依然是驚人了。
「把消息帶給原十一郎他們吧。」闕庭香也只能暫時如此做結。
然而……
第二天下午,做好的木筏被送上了「公眾區域」的湖面,湖面固然平靜無波,沒有什麼怪物潛藏水底,忽然襲擊,原十一郎一隊,卻並未赴約。
原十一郎當然不是一個喜歡違約的人。
當木筏在湖面上飄蕩了一個時辰,眾人已經能夠感受到某些森林之中都投來了注視的視線,原十一郎的隊伍卻依然沒出現的時候,林誠思幾個人的臉色就已經都變了。
闕庭香甚至沒和他們商議,就已經指揮兩個熟悉水性的獵人,將木筏轉向了原十一郎等人的地區鄰水的地方。湖邊的樹木,隔著十來米,就有綁著紅繩的存在。
但是,闕庭香在木筏的一邊,沖著無形的屏障輕輕一戳……
指頭戳了進去。
屏障不再限制進入,正如同原十一郎曾經所說。
「要進去看看嗎?」闕庭香深吸了一口氣。
林誠思想了想,「按照之前的情報,我們可能進去了出不來。」
畢竟他們現在的「領地」和這片地方並不接壤。
但是,能不看看麼?
闕庭香和林誠思對望一眼,終究還是讓木筏停在了水邊。不進去看看是不可能的。闕庭香之所以會願意和原十一郎聯盟,另一個原因就是,原十一郎無疑比李知遙更強大。
他的隊伍,在他們的眼中,是可以算得上「勁敵」的存在。
何況,原十一郎也已經有了防範,不可能輕易被別的隊伍消滅的。
這一次,水馨並沒有跟著。
畢竟,她還要幫著雲東旭和唐鈺,還有剩下三個儒修,去催生他們的靈植——雲東旭會佔用李知遙那隊伍里的一株純元草。
闕庭香、林誠思帶著三個劍修,走進了原十一郎的隊伍演化的村落。
林誠思踏上這片土地,倒是先松了口氣。
那顆白底金紋的純元果,雖然並沒有增加他的實力,卻讓他在遠離了自己的領地是,不至于感到任何不適。但很快,他的心也闕庭香一樣提了起來。
——就好像在向他們證明出事了一樣,他們踏上的這片土地,萬籟俱寂。
「有可能是遷移嗎?」林誠思苦中做樂。
闕庭香壓根兒就不願意回答他。
一行人迅速的往森林中央走去——和前面的那個村落不一樣,雖然萬籟俱寂,沒有了任何生命的痕跡,卻也不至于到處炸裂。森林本身還是完好的。唯有森林中央,相對開闊的地方,木屋傾頹,植物破敗。顯然是經歷了一場大戰。
「林誠思!」闕庭香仔細的搜索著,看到一樣東西的時候,目光一凝,猛然叫了一聲。
林誠思走過去,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
但仔細了一眼,也驚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