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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9 來自組織的“信任”

「說起來也是很久沒有出現過‘便民設施’了。」將留影石激發,投影了一出戲劇的林誠思如此告訴水馨,「但我看類似的東西很快就會出來。順帶,話劇明顯比戲劇更受歡迎,因為更容易看懂。」

——水馨想到了「話劇」這個詞而沒說出來。

沒想到,第二天,這樣的劃分方法就已經被儒修們確認了。

所謂的便民之物……不需要靈氣靈石只是煉器附帶方的鏡子,方便凡人,只需要極少量靈石的化污陣,還有干脆就是陣法邊緣知識延伸出來的下水道系統、抽水供水系統,等等。這些東西,少說都是四百年前的東西了。

而且,不客氣的講,其實大半出自于修仙界。儒修這邊也就是做了細微的改變。

現在居然說要再次研究便民設施?

而且這個便民設施,還是留影石的簡版?

水馨總覺得某些東西似曾相識,「就是普通人也能用,不需要靈石驅動、法力消耗,本身也不是消耗品的東西?」

「誒?這總結不錯。要普及的話,真需要這些特性。」林誠思想了想,點頭。

還當水馨是普通人,才能想到這些要點。

水馨挺無語的看著他——你傻,不需要靈石驅動,不需要法力消耗,這代表什麼?這代表著要開發另一種普通人能用的能源!這是件簡單的事情嗎?是嗎是嗎?

不過,要不要提醒他呢?

總覺得這條新路挺有用的樣子。

但話說回來,為什麼她會知道「需要一套新能源」,會知道要點呢?還有,為什麼看到「話劇」這樣的東西就會想到「娛樂業」這種詞匯呢?

對天眷這種東西都已經越來越有了解的水馨覺得,自己的記憶,依然是一個無解之謎。

想了想,水馨還是放棄了。

就算要說,她也應該去和墨鴉幾個人說才對。

或者等她恢復了身份再說。

依然是淬體的「虛弱期」,水馨心安理得的看起投影的戲劇來。

同時,另一邊。

已經恢復了原本模樣的墨鴉走進了曲城驛館最大的院落之內,對著同樣在看留影石的施長安行了一禮。

這座房間的禁制很完整,沒有任何漏洞。在驛館這麼做,無疑也十分正常,誰讓施長安是個南方來的金丹真人呢?

「怎麼,是有消息了?」施長安有些隨意的問。

「是,寧朔傳來消息,讓我們幫忙查一個叫甄婉秋的女人。」

施長安的目光轉移到了寧朔的身上,微微挑眉,「所以,現在她果然是在曲城?」

墨鴉點點頭。

但沒有說別的話。

施長安看了他一會兒,墨鴉卻始終鎮定如常。施長安轉開頭,輕哼一聲,「也罷,少一個人知道也算是少一分風險。林楓言那邊有消息了嗎?」

「有。他前些天在仰劍宗連續挑戰了仰劍宗的三位長老。然後離開。」

「依然走的海岸線?」

「是。」

「沒有人去殺他?」

「千山宗有派人去殺,因為他在切磋中殺了千山宗一位長老。不過連其他長老都沒派出去,也沒有出現劍胎修士。力度值得懷疑。」

也是,如果被追殺得狼狽,不可能去仰劍宗連挑三個長老。

「沒有引發眾怒?」

「他的挑戰附和劍修的規矩。」

光明正大的挑戰,兵魂劍修的戰斗本來就是生死無算。別說他還沒殺幾個,就是再多殺幾個……按照常理,也是先質問再聯合出手。

「所以……到了這個地步,這兩位已經大致安全了?」施長安問。

「水馨的天眷勝于林楓言,這點組織也很清楚。」墨鴉回答。

這一點,不看別的,只看兩人經歷的事情就能看出來。林楓言想去軍神秘境,就成功去了。想要去天脊,也成功到了。想要一路挑戰北上,也就一路挑戰過去了。

只要離開了林水馨,林楓言的運氣當然也很好,卻缺乏那種「到哪哪出事」的運氣。

「也不是吧。」施長安扭回頭去,支著下顎,看著投影上那對男女的悲歡離合,听著那悲情的配樂和婉轉的唱腔,露出了一個微微的冷笑來,「……如果只是想要隱瞞‘真實’,現在做什麼都毫無意義了。簡單的事實總有傳過來的辦法。聰明人不會因為不是天眷者出口而不相信。假設你是組織,你現在還會和天眷者死磕麼?」

墨鴉想了想,搖頭。

「和天眷者死磕,一個操作不好就只會成為天眷者的助力,即使是之前還會嘗試,已經連續折損了這麼些真君,組織應該也聰明了。」

——水馨還一天到晚指望組織給她送鍛劍材料呢。

可惜,才吃了一次虧,組織就再沒干過這種腦殘事了。

「比起和天眷者死磕,不如加快自己的進程。」墨鴉的話題直接一轉,「所以,找到獸王秘境了嗎?」

「……肯定是有線索了。」施長安淡然道。

墨鴉嘆了口氣。

但是,哪怕現在修仙界的主要力量都用來搜索那個藏了一萬年的獸王秘境了,也不等于組織就沒有其他人手了。

「所以呢?」施長安問,「你出去就是接了個頭?那甄婉秋是個什麼東西,你就沒有打听一下?」

「曲城李氏偏支的小姐,現在跟在原十一郎身邊,原十一郎已經向李家下了帖子,納她為妾。」

「……一個妾室?」

墨鴉點頭。

「好吧,那麼那個原十一郎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麼?」

施長安半點也不關心甄婉秋的詳細身世。講真那也沒什麼意義。調查那個,純屬費心費力。她也不是不認識林水馨——那姑娘可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找一個普通女人的麻煩。

那麼,直接相信天眷者的看人眼力就好了。

何況,順藤模瓜查上線什麼的,也並不適合他們這些「客人」來做。

「仙海城的遺孤,一直在謀求仙海城滅城案件的真相。」

「哦,這事兒你的資料里有沒有?」

不過是接近一天的時間,就是有心去曲城書殿里查找一番,也不可能立刻找到線索。不過,顧清城多年來搜集的北方的情報,卻是都在墨鴉這里。

墨鴉是有心整理出來,找重點給水馨看的。

可惜……

「我已經查了。真君對此也有些描述。不過看起來都是些眾所周知的事情。對此,真君也有兩個猜測。」

真君有猜測?

施長安一下子提了精神,把留影石的投影一滅,扭頭問,「什麼猜測?」

墨鴉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交給了施長安。

這倒不是顧清城在北方學來的習慣。他是個陣修,推演陣法的時候,也是需要進行很多計算的。雖然有算陣,但很多時候,那一閃的靈光不能立刻實現的時候,都要記下來。

陣修大半都是有記筆記的習慣的,顧清城也並不例外。

這本冊子里,先是很客觀的寫了顧清城打探到的仙海城事件的消息。看得出來,消息不只來自一個人。一本冊子不過是二十幾頁,這些不只來自一個人的消息,也不過是十幾頁。接下來有七八頁的空白。最後的兩頁上,才寫了顧清城的判斷——

仙海城滅城一案,必然有人遮掩。

可能有二。

其一,欲造小亂卻成大禍,反應及時,下手遮掩。

其二,步步謀算,終成此局。

在第二個判斷的邊上,又用小了兩號的字體,寫了兩個字——血祭!

「血祭?」果然,施長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明顯是後寫上去的兩個字上。她迅速的將前面的那些信息又給翻了一遍,卻並沒有看出哪里有支撐「血祭」這個結論的信息來。

施長安也很明自己的長短,直接問道,「為什麼會有血祭的猜測?」

「顧真君顯然是覺得,這件事還能有另外的消息,可惜並沒有等到。有很重要的一個線索是——從綜合的信息來看,在仙海城滅城之前,匯聚了相當數量的林氏宗室。可從頭到尾,林氏宗室甚至沒有宣布,仙海城滅城戰里,到底有多少宗室隕落。」

「這很不合理嗎?」施長安有些茫然。

「很不合理。」墨鴉很肯定的說。

「這些宗室都奮戰到了最後,可以說,仙海城的平民能有接近三萬走月兌,他們的功勞很大。都是將儒門教義履行到了最後的英雄,正常來說,當然應該公開的大舉祭奠!」

施長安這才點頭,懂了。

「所以宗主懷疑,是有林氏的人,在用林氏的血脈進行血祭?」

「但我翻看了一下仙海城事件十五年內,文膽儒修和大儒的情況……至少就大致情況看來,卻不像是有人干了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甚至,就算是有其他人用林氏的血脈進行了血跡,林氏的反應也不可能那麼風平浪靜。」

十五年,對于高階修士來說不過是短短的一段時間。尤其是對儒門這個尚且蓬勃發展的教派來說更是如此。

但如果真的拿林氏血脈來血祭了,十五年,卻是太長的隱忍!

施長安能听懂墨鴉在說什麼。

于是她沉下臉來,「所以,你是在質疑宗主的判斷了?」

「宗主得出這樣的結論,建立在‘林氏宗室大量匯聚’的前提下。但萬里之遙,並不能保證這個前提條件正確。」墨鴉冷靜的道,「如果前提條件正確,我認為,林氏切關己身,更應該想到‘血祭’這種可能——那也輪不到原十一郎這樣的小輩來調查了。」

施長安皺眉。

這次,她並沒有貿然問出「是否前提錯誤」的問題來。

而是就這麼看著墨鴉。

墨鴉果然繼續說了下去,「如果說前提條件錯了,那麼就得從頭查過。這個姑且不提,如果前提條件正確的話……說實話,宗主不大可能一年兩年的始終惦記這件事。林氏也不惦記的話,我想大概也只有一個可能——林氏的高層知道仙海城滅城的真相,或者自以為知道了仙海城滅城的真相!」

施長安仔細想了想。

然後,她苦惱的搖了搖頭,「算了算了,這也太復雜了。到底和仙海城事件有沒有關系還不知道呢……你自己慢慢去查資料吧,這麼猜啊猜的……連知道的東西正確不正確都還不知道呢!」

墨鴉苦笑,不再說了。

但是……墨鴉當然也想到了水馨的骨齡和仙海城的奇妙契合。他第一次見到水馨的時候,水馨不過剛剛恢復了兵魂的修為,自然是照過水馨的骨齡的。

會得到了一點兒線索立刻就去查,也是因為想到了這個身世問題。

牽扯到天眷者的身世,那就不可能是小事好嗎?

現在看來,至少也牽扯到了一個大儒。

林氏的大儒們也許知道是誰,也許不知道是誰,但肯定並不認為是血祭,才能那麼多年風平浪靜。

但任何事情,都會又掀開來的時候。

如果一個天眷者想要掀開來的話……

告辭離開了施長安房間的墨鴉腳步忽地一頓。

水馨林氏宗室的身份已經暴露,流落到連那個組織都不知道來歷的地步……其中故事必然曲折。她自己會不好奇嗎?當然不會。

所以,如果他是組織的話……

「靠!」墨鴉臉色變化,爆了一句粗口。

如果他是組織,他也推波助瀾啊!

但是,就算是這樣,難道能說服水馨,不要去追尋自己的身世嗎?

墨鴉按住額頭,腳步略顯虛浮的沿著回廊往一邊走——輔佐天眷,真不是一個輕松的活計。連生死仇敵都能對自己想要輔佐的對象有強大的信心,這是一件何等操蛋的事情啊!

「咦?這不是墨鴉兄麼!」這時候,一個頗為熱情的聲音響起,「怎麼,堂堂築基修士,難道也會感冒不成?」

墨鴉抬頭一望,倒是有些好笑,收拾了心情道,「怎麼,終于舍得來拜見真人啦?」

「真的是。」衛良棟笑嘻嘻的,「在這兒很多人都要忘記我們是南方來的了。另外,也是想請真人對著這個小子來發‘紅顏枯骨’什麼的。」

衛良棟往身側一指,卻是安元辰——墨鴉覺得他簡直和過去判若兩人——這頹廢青年誰啊?

「誰讓我們是儒修呢?」衛良棟搖著扇子,得意洋洋,「一般的幻境一眼就能看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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