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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林安然,寧朔也是一臉無語。

萬色蓮中,寧朔一直跟著水馨,對這幾個儒修,也算是有所認識。當然,那時候沒有留下什麼交情反而還比不上墨鴉。

那時候他就已經認識到,林安然此人,對林氏血脈異常看中。

別的事情都不敏感,甚至算是拉低了儒修的平均水準。但一旦涉及到林氏血脈,這位的神經,愣是能比她的同伴,敏感好幾個級別!

但他是真的沒想到,林安然的敏感,非但沒有讓她積極的運用血脈之力,反而一副「總有刁民想奪血」的架勢!

應該說,林安然對血脈的執念,也注定了她只會在兩個極端之中,選擇一樣吧?

墨鴉都稍稍解釋了一下,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林安然不肯,誰能拿她有什麼辦法?血脈的力量,在很多時候,都是只能自主激發的。若是強迫性放血,保不定就會引發什麼異變。

尤其是林安然還是聖儒後裔。

經過紅蓮的優化,本身又有血脈祝福,現在的血脈濃度,只怕是一般的宗室子弟也比不上了!

強迫,並非可行之法。

說了幾句,墨鴉也是無語,看著黎允和關啟明道,「難道兩位想要這樣繼續下去嗎?在這里一事無成,坐等局勢再次變化?」

黎允和關啟明兩人當然不想這樣。

但是……

黎允道,「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黎爾易和關周兩個,也確實是有我們兩家的血脈。而我們兩家的祖上,都是聖儒的直系弟子。你們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寧朔和墨鴉當然不知道!

但在場確實還有一個知道的。

林淼淡聲道,「聖儒當時的道路,是‘拯救萬民’,讓凡人也能安居樂業有自保之力。在這方面,戰斗力反而不是那麼重要。是以,聖儒的幾個直系弟子,大半都走的是‘民生之路’。我沒記錯的話,黎氏先祖修的是教化之道,許多儒門典籍,都是由這位先祖整理,並且設法普及。而關氏先祖,則修煉的是建築之道,研究的就是將普通的建築,與陣法、禁制融合。他們以這方面的研究獲得了大量的紅塵念火,並且修煉到了文心境界。儒門立國之後,因為一些至今沒有研究透徹的原因,這兩族也就有了特殊的血脈之力,都與他們研究的東西有關。」

「懂了吧?」黎允靜待林淼說完,這才苦笑道,「儒門世家不是林氏。我們這樣的家族之中,能有血脈之力的人相當稀少。再者,我們兩族的血脈之力,都是徹底的輔助能力。一般來說,我們兩家的子弟,也不會說特別去研究這些東西。」

換句話說,他們雖然被紅蓮選中,但這只是因為他們對血脈和家族的認可與支持。

這樣的心態,在普通的儒修和其他修士之中是十分少見的。

但他們由紅蓮加持的能力,也確實在試煉的爭斗之中,起不到大作用!

他們之所以在後面的事件中那麼低調,那麼「听話」,這應該也是原因之一。

「而且,我的血脈能力,對林氏可不起效果。」黎允嘆息一聲,繼續說道。

墨鴉無語你也用不著血脈之力,直接勸說不就可以了嗎?

不過,墨鴉迅速反應過來

黎允的意思是,只要他開口勸說,現在的林安然……如同刺蝟一般的林安然,就會覺得,他動用了血脈之力?

看看林安然的表情,她似乎真的是這麼想的。

「安然……」倒是黎允,在詳細的解說了自己的能力之後,還是嘗試著開了口,似乎是要勸說。

林安然蠻橫的打斷了,「你剛才不是說清楚了嗎?關啟明好歹本來就懂一點。他都沒有找出問題來,你們想干什麼?」

關啟明苦笑。

這也是他之前不開口的問題。

他通過紅蓮得到的血脈之力,對陣法之類的東西是相當敏感的。他也確實是沒有發現,這英靈祠有什麼特殊之處!所以,真是反駁無力。

「……要麼,我試試看?」林淼再次開口,「雖然我已經是旁支的旁支,且沒有得到過血脈祝福。」

林安然「哼」了一聲。

這麼一番作態,反而叫寧朔覺得不對勁起來。

事實上,在林安然以警惕的態度對待黎允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這樣的態度似乎……

寧朔在心底搖頭可惜,在英靈祠內,傳音並不靠譜。他只得扭頭,再次以眼神向桓綜茗求救。用口型說了三個字。

桓綜茗愣了一愣,點頭。

寧朔在心底嘆口氣。

也是,林安然不是水馨、林淼、林驚吟。不像這三人之中的任何一個。她的性格最好琢磨,卻也最不好琢磨。但無疑,是卷進來的幾個林氏子弟里,最容易下手的那一個!現在問題只在于,林安然是在什麼時候,被動了手腳?」

寧朔扭頭之後,就換了一個話題,「如果林姑娘不願意,那也就算了。我能不能問一問,五色試煉的範圍,擴展到整個定海城之後,你們和定海城的幾位文膽接觸過?」

黎允一驚。

這是在懷疑定海城的文膽儒修也……

不過,林安然不肯配合不說,還一副刺蝟模樣。縱然黎允也知道,林安然動用血脈來尋找線索才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卻也真只能暫時放下了。

「林驚吟和我們是前後腳到的。」黎允道,「因為萬色蓮的事,安然很不喜歡他。所以我們一直都住在容府,幫容長史處理一些事情。後來,築基級別的修士開始出事,我們才統一到了知府衙門,去了之後,自然就所有人都見了。但我想你的意思……我們三人,或者我個人,單獨接觸過的,除了容長史,就是謝觀察、裴學政,還有溫監察使了。」

「剩下兩位呢?」

關啟明倒也配合,「我也就是這三位。剛到知府衙門,是謝觀察給我們安排的任務,因為他主持研究吸魂蠱。裴學政也找我們幫過忙,然後是溫監察使,哼,他是在探我們的底。」

關啟明不滿的哼了一聲,將目光也轉向了林安然。

林安然才稍微松懈了一會兒,這會兒又橫眉豎目的炸了毛,「你們什麼意思!是哦!我的護衛已經死啦!我一個人落了單,可能被人下了手都不知道是吧!」

黎允和關啟明都不意外。

墨鴉和寧朔,卻有些吃驚起來她這會兒表現出來的敏銳,在和血脈無關的事情上,居然也提升了?

「公子他們沒有這個意思。」黎爾易忽然插口,「只是希望,林姑娘您想想看,是不是有發現什麼不對,什麼端倪?」

林安然翻了個白眼,「這種話,還用不著你來替你公子說!有本事他自己說啊!」

寧朔和墨鴉對望一眼。

這會兒他們是看出來了。

只怕在他們到來之前,林安然和她的兩個同伴,就已經鬧了別扭、矛盾。他們來了之後,迅速的擰成了一股繩「一致對外」。但終歸,裂痕已經產生……

現在想要再在林安然的身上得到什麼線索,只怕是難了。

不過,五個儒修,已經被排除了兩個。

容瑟秋能以儒門四訓鎮壓血池,得到聖儒金頁的庇佑,這就是最大的證明。不可能是那個逆天組織的人。連水馨都完全沒懷疑他。

而張濟,作為整個定海城的核心,時時刻刻都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從五色試煉,他們選擇了知府衙門為大本營起,連他的家眷,都已經避居到了小院之中。他想要動什麼手腳,也確實是不可能。

那麼,如果真有個文膽儒修是有問題的,也就是他們說得那三個中的一個了……

誰都可能對林安然下手林安然的表現,分明有點像是中了萬色蓮內,上古七情陣的模樣!

謝鑒,裴恆,溫若愚……想想,似乎誰都有可能啊!

不過,分辨敵人,本來就不是第一序列的事情。

因為林安然的不配合,先前的調查目標,卻是陷入了困局!

就是桓綜茗,也沒有輕易開口。

他知道英靈祠肯定是一個關鍵,但怎麼讓這個關鍵能「討好天道」,他卻是沒有頭緒。

他這樣的能力,是萬萬不能隨意開口的。

幫了倒忙怎麼辦?

英靈祠上空的異變,就是在這僵持的局面下出現的這時候,林淼和桓綜茗正坐在一角。桓綜茗阻止了林淼用自己的血去嘗試的做法。

墨鴉和關啟明兩個,因為不同的能力,都不死心,還在到處尋找線索。

寧朔則已經同樣坐下來,將之前發生的事,詳細告訴黎允了。希望黎允在知道了詳細的情況之後,給出一個新的建議來。

結果,最先發現的,卻是顏仲安。

兩撥人話說到後面,說的話顏仲安是已經完全不懂了。听得憋悶萬分。

何況,英靈祠給他的違和感也是最嚴重的。

顏仲安是眼不見為淨,干脆跑到殿門口坐著去了知道定海城的情形,他也不敢跑遠。當天空中猛然出現了無數樹根的時候,顏仲安卻是覺得,原本陰沉的天空,不知為何猛然亮了起來!

以為太陽終于出現的他,驚喜的抬起了頭。

誰知道,轉眼之間,驚喜,就變成了驚悚!

無數粗壯的根系扎下,甚至扎入了英靈祠正殿的屋頂,直直扎了進去!

顏仲安驚恐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本能的轉身就往回跑,一邊大喊,「有人來攻打英靈祠了!快起來!有人來攻打英靈祠了!」

驚慌之下,顏仲安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個異常

他明明看見,有東西扎進了英靈祠的正殿,但從正殿內往外看的話,卻看不出任何破損!相反,就和他的第一感覺一樣,在這個英靈祠的正殿內,反而是覺得,天空再次放晴。

本來就會透進陽光,卻已經陰沉了好些天的英靈祠正殿之內,此時明顯亮堂了不少!

這樣的異常,對環境最為敏感的兩個劍修,卻是清楚的察覺到了。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探究,就被顏仲安打斷了而已。

這麼一听,頓時也驚慌起來。

忙不迭的,就往外沖。

只是,這次還沒沖到門口,就已經看到了顏仲安的「攻打」是什麼意思一根青翠的根系,就在顏仲安的後方,插入了英靈祠前方的地面!

明明有顏仲安擋在前方,可顏仲安的小身板,又能擋得住多少?

「這個是……」黎爾易震驚了。

雖然那根系大得有些不可思議,卻分明透出了熟悉的氣息!

「這是水馨的劍意!」墨鴉也驚呼出聲。

隨即,他和寧朔一樣,瞬間變色!

「不好!」

寧朔的腦海中,諸多的線索,瞬間串聯成了一條線。他立刻就明白過來,水馨是去做什麼了雖然不明白她怎麼做到的。但是……

「水馨要抽取英靈祠的祈願之力,但她好像抽取不到!」

寧朔猛然回頭望去

雖然英靈殿變得亮堂了一點兒,但是英靈石碑,卻依然黯淡如初!

寧朔愁眉不展。

但是,飛快轉動的思維,卻讓他的口中,一串又一串的聲音,就這麼急速的冒了出來……

「明白了……那些儒修一開始想要祈願之力,但發現太慢。所以想要改用孽毒!他們本來就有奪取定海城或者破壞定海城的計劃,所以早就對英靈祠動了暗手,免得英靈祠庇護定海城……提升定海城存活的概率!」

不自覺的,寧朔連從水馨那兒听來的話都用上了。

「改用孽毒……英靈祠卻是幾百年來,定海城祈願之力的匯聚之所,所以就要用先前的暗手,將英靈祠封閉,甚至封印!」墨鴉也飛快接上。

仿佛將局面分析清楚了,就能知道應對之法一樣。

不過,說到這兒,寧朔也確實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在這種時候,或者十分重要的事。

他的目光,猛然轉向了林安然

「林安然的血脈祝福,能力是消除孽毒!」

黎允正听著,听到這兒,也是一驚。

「動手。」桓綜茗最為直接干脆。

幾乎是她的話音剛落,林淼就已經一個閃身,出現在了林安然的身邊。

冰霜在腳底蔓延。

但另外的……

林淼的食指割破,帶著血印,按在了沒有反應過來的林安然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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