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熹微光芒照亮了林小悠光潔的臉龐，她的皮膚細膩如同白瓷，在微醺的酒意下泛著潮紅。
馬賽柯早已出門，她自然也早就習慣起床後只有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子里面。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就將迎來新的一年——林小悠想在凌晨十二點和馬賽柯一同迎接元旦那一天的來臨。
此時的馬賽柯正從物理學院面無表情地往家里走，他路過一輛汽車，突然听見有什麼東西打在車窗上發出清亮急促的「嗒嗒」聲。不是雨的聲音，是雪。緊接著，到處飄起小小的雪花，落到地上瞬間融化，找不到任何痕跡。
他抬起頭看天，黑壓壓的雲團已經來臨，像是一場開幕的小表演，撒下了那麼冰涼和慘白的雪花。
這是H市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學院的研究項目說要延期，並且因為馬賽柯的特立獨行，研究小組的其他成員向校方的領導層提出申請——把他給移出去。這樣的事情以前並不是沒有過，只是馬賽柯這一次對待此次研究項目非常認真，而且他最擅長的領域也正在與此，研究沒有他後會是莫大的損失。但他的目中無人和對同僚們的冷嘲熱諷，已經讓大家忍無可忍，學院也是知道他的為人，于是給他放了一個星期的假，叫他回家想清楚再去上班。在此之前，將會有其他人來頂替他所在的位置。馬賽柯當即撂挑子走人，而且還留下狠話說千萬不要第二天就打電話求他。
走著走著，雪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的，氣溫降至了零下，周圍是迷迷蒙蒙的霧氣，衣服早就濕了，頭發上結了少許的冰碴。
還好，路程並不算遠，已經走到了家。
听到玄關有門響，林小悠放下手中的畫筆，起身從書房探出頭來張望。見馬賽柯這麼早就回來，林小悠自然是有些意外，「你沒去上班嗎？」。
「去了。」他換完鞋子，直接把月兌下的大衣放到洗手間內。出來後打開冰箱倒上一杯果汁，這才繼續說，「不過又回來了。」
「放假？」她轉著眼珠問道。
「我被學院暫時移除研究小組了。」他把手中的玻璃杯惡狠狠地放在餐桌上，「我真搞不懂他們腦袋里裝的都是些什麼，新找來入組的碩士生簡直就是個毛頭小子，還聲稱是什麼天才少年，真是一群蠢蛋，沒有我這個項目根本不可能研究成功。」
「但他們還是決定試一試。」她也走給自己倒上一杯果汁。
馬賽柯冷哼一聲，「希望那群蠢蛋別有求我的一天。」
林小悠躊躇良久，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但終究還是將抬在半空中的手掌落了下去，「馬博士，其實我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可以表現出你的難過，沒關系的，我不會趁機笑話你的。」
「是嗎？」。他的嘴角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你能理解我的心情？難道你剛剛被人搶走怎樣成為一名漫畫家的諾貝爾獎嗎？」。
算了，試圖安慰馬賽柯這種人簡直是不能更錯的決定。
「我肚子疼，我去燒點熱水喝。」她放下杯子，搖頭轉身。
他望著她的背影狐疑地問︰「肚子疼？你大姨媽沒走呢？」
她抬頭仰望天花板上的吊燈，長嘆一聲，「別提大姨媽的事情，畫漫畫畫得我簡直快要絕經了。」
「這也太嚴重了。你——」他認真地問道︰「是和我開玩笑的吧？」
林小悠兩眼一閉，「讓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