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軒熠源用錦帕將傷口包好,抬眼看向鳳暮瑾,有些擔憂的說道︰「很疼吧!一定很疼,留了那麼多血。」
鳳暮瑾搖了搖了頭,怔怔的看著他,她怎麼會感覺到疼呢!她做了一世的的殺手,早已忘記‘疼’是什麼感覺。可現在她感覺好疼,她不由的倒吸一口氣︰「嘶……」
「怎麼了,怎麼了!很疼嗎?啊呀,怎麼又流血了……」楓軒熠源听到她的倒吸聲,慌忙攤開她的手查看。血紅的顏色溺滿整個錦帕,一時他感覺好心疼,鼻子似乎有一股酸澀的暖流,他重重的吸了吸鼻子,低著頭盯著她的手,喃語道。
鳳暮瑾見此縮了手負在身後,裝作無事般沉聲說道︰「沒事,一點也不疼……」她不疼,她只是心疼!心疼他還能一如既往的對她,那眼里滿滿的擔憂,那欲哭落淚的模樣,那驚慌失措的樣子讓她心疼。不管有沒有失憶,他~無~;「~小~說~的心底深處還是有她鳳暮瑾的痕跡,她該感謝上天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去愛他的機會。
「我不信!本少爺命令你馬上去醫館上藥就醫……」楓軒熠源撇嘴,很傲嬌的一抬下巴,理直氣壯的說道。
「……」鳳暮瑾無語,她還是無法適應以前清雅如塵的阿源變成單純無知的男子,可這樣也好不是嗎?至少曾經的阿源從未這般自在的活著。娘親的擯棄,父親的離逝,姐妹的排擠,卑微如塵的他遇到了她,才敢為自己爭取,可骨子里的不自信根深蒂固,是她如何呵護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你快去!我要回家了……記得千萬別踫水,不然傷口愈合的很慢。姑娘,一定要記住……」楓軒熠源再三叮囑道,他很不放心她,他好想拉著她趕緊看大夫,可也只是想想,畢竟非親非故,于理不合……
鳳暮瑾伸手將他臉頰邊胡亂飛舞的青絲撩到耳邊,對上那雙純粹清澈的眼眸沉聲說道︰「等我……」等我找你,等我去找你,之後我們回洵北,做我唯一的王妃。
楓軒熠源不悅的揮開她的手,蹙著好看的眉黛的,沉聲說︰「姑娘,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听,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別再對一個男人,動手不規矩。要嫁不出去的……」
「吧……」鳳暮瑾不在意的的放下手沉聲說道,再不走她可真的要劫夫郎入洞房了!
楓軒熠源深深的看了一眼鳳暮瑾,天知道他到底著了什麼魔,居然想跟這陌生多說幾句。希望時間能停滯在這一刻,他是不是瘋了!他不禁失笑轉身邁步,既然讓他等她,想必他們還會見面的吧……在這之前,他必須好好問問爺爺女乃女乃他的……
暗殺見自己少主片葉不沾身的瀟灑走了,無語的吐槽︰「磨嘰那麼久,才走!都可以趕吃早膳了……然他怎麼感覺那麼冷呢!這周圍陰氣真重,瞥眼看到對面盯著他的少主,嚇得郁悶之氣不翼而飛。訕訕然的對著鳳暮瑾拱手表示歉意,‘嗖’的一聲不見蹤影。
鳳暮瑾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走遠的楓軒熠源,那一身魚白色長袍襯得他淡然如塵,就好比荷花池一片碧綠荷葉下的荷花,給人一種異樣的美。只是下一刻他啃著桂花糕回眸看她時,那份美……竟讓她不由的抽了抽嘴角,無奈的搖頭嘆息︰「唉……」
鳳暮瑾埋頭走在街邊上,滿懷心事,頭疼的搖了搖頭。第一件便是她見到了毫發無傷的阿源,這說明阿源過的很好,她很欣喜;第二件便是淑妃美人是個男人的事實,讓她難以接受;第三件便是她沒臉去找夏銘鈺追,想到那晚他意有所指的事,讓她很是糾結。這種種事件讓她又喜又憂又糾結……
「大爺,好久沒來了!可有想春花!來嘛,來嘛……喝一杯!」門前依偎的薄紗女子甩著繡帕嬌笑的上前挽住某男子的手臂。
「呦!春花姑娘,走走!喝一杯……」某男子模了一把名叫春花姑娘的臀部,笑的賊賤得摟著姑娘進了樓。
鳳暮瑾蹙眉,抬眼看了樓閣的牌匾「飄香樓」,這不是端木鑫開的紅樓嗎?當初在洵北被人當成小倌困在風滿樓時,不就是為了找幾個漂亮姑娘帶回自己開的紅樓撐場面,想想就好笑……
似乎有很久未曾見到他了,似乎從那次夜下游街之後,就不曾見過。也不知他過的怎麼樣,既然是朋友!她該去看看他,順便喝一杯,解解心中苦悶……
「喲,這位姑娘!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門口胭脂粉末涂滿臉的老•鴇,甩了甩繡帕,輕浮的說道。
鳳暮瑾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扔給那老•鴇,蹙著眉冷聲說︰「可以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我們飄香樓的姑娘那是出了名的水靈,私下的小倌也是秀色可餐的……徐媽媽給你挑個好的,走走……」徐媽媽立馬熱情去拉鳳暮瑾的手臂,沒想到鳳暮瑾避開身,又皺著眉的後退一步,一幅嫌棄的表情。
徐媽媽什麼人,見過的人多了去類!不在意的笑著甩繡帕,拋了一個媚眼,裝作嬌喋的說︰「姑娘女扮男裝來紅樓,裝的還真有幾分氣質!定是想見見青•樓是什麼樣的吧……走走,媽媽我帶你瞧瞧!」
鳳暮瑾無語,她一身黑紫長袍哪里像是女扮男裝了!洵北的女子都那麼穿的好嗎?那里像東玉,女子輕紗半掩,拖著一地的長裙,走路都不方便……
鳳暮瑾跟著徐媽媽進了紅樓,見大廳舞台唱著靡靡之音,酒桌上男女擁抱**,對酒當歌,飲酒作對。抬眼看向上閣處,傳進耳邊的有彈唱的琵琶曲,對面的閉門閣樓還時不時的傳出撥弄琴弦的聲音……
鳳暮瑾跟著徐媽媽往樓上走去,棕紅色的地毯鋪在台階上讓鳳暮瑾恍然是在走婚嫁紅地毯,不由的嘴角一抽……
這時喝醉酒的嫖客跌跌撞撞的走下閣樓台階,剛與鳳暮瑾迎面對視,驚呼天人之下借酒壯膽伸手想調•戲一番,嘴上傻呵呵的說道︰「美人,來!給爺親一個……」
鳳暮瑾蹙眉,;「身避過醉酒的嫖客,陰著一張面癱臉,厭惡的撢了撢剛被人無意觸模的衣袍……
「嗝!小美人!還挺倔!爺喜歡……」酒醉的嫖客打了一個酒嗝,賊賊的對著鳳暮瑾調笑說道。
「大爺,你喝多了!走走,媽媽給你找個姑娘伺候你……」徐媽媽見此,出言阻攔。沒看到這冷的跟冰凍似的姑娘沉著臉嗎?大爺你個不長眼的,還不識趣的走開……
「走走……死老太婆!大爺我看上的就是她,滾開!」嫖客推開擋道的徐媽媽,上前就要抓鳳暮瑾的手。
鳳暮瑾不由的冷笑,抬腳踢向嫖客的小腿,用力一踢!于是
酒醉的嫖客圓滾滾的滾下了台階,一時’啪啦啪啦’的聲響傳遍了整個樓層與大堂,引來無數人的觀望……
「啊……」那嫖客慘痛的大叫,撞壞了樓欄摔在地面。然不識趣的人今年特別多,只見醉酒的嫖客酒醒了一半,捂著摔疼的背,齜牙咧嘴的辱罵道︰「臭娘們!賤貨,老子今日讓你好看……」
鳳暮瑾轉身邁步的身子一頓,不屑的勾起嘴角,背對著那嫖客輕蔑說︰「不自量力……」再次邁步往樓閣包廂走去……
「啊……去死吧!」誰想到那嫖客一把拿起地上的木欄棍棒,疾步沖上台階朝鳳暮瑾打去!
鳳暮瑾听到聲音,敏銳的向一邊傾斜身子,躲過木棍的襲擊。又迅速的抬腳踢向嫖客的月復部,‘呯’的一身再次下了台階,摔在地上。
鳳暮瑾如王者一般睥睨看向哇哇嚎叫的嫖客,優雅的下了台階,抬腳踩在嫖客的胸部,用力一踩!本是要起身的嫖客再次慘叫一聲︰「啊……」
這時圍著看戲的男女都不由得驚嘆,這女子真是剽悍啊!于是整個樓閣周圍都圍著男男女女,看戲嗑瓜子……
「不自量力不說,還自取其辱!」鳳暮瑾冷聲說道,抬腳再次將那醉酒的嫖客踢出了一米之外……
「你等著,本少爺可是當朝皇帝的表弟,我爹可是國舅爺唐玉淵!得醉了我,沒有好下場……」那嫖客捂著受傷的胸口惡狠狠的說道。
「呵呵~不知所謂……」鳳暮瑾冷笑,端木弒的表弟?國舅爺的?後台還真大!
「你等著!叫什麼名字!老子讓你哭著求我娶你做第八房小妾……」國舅爺的再次大言不慚的說道。
眾人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是唐太師家的唐遺愛嗎?此人可是吃喝嫖賭,無惡不作的紈褲子弟,誰都不敢惹!這個姑娘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老子叫鳳暮瑾……」鳳暮瑾冷聲說道,今日可真是不順!走哪都晦氣!流年不利啊……
唐遺愛一听這名諱,有些疑惑這京都何時有了姓鳳的家族,可見這女子一身不凡,氣質超俗,不像是平民百姓!又對著鳳暮瑾大聲吆喝道︰「報上府邸……」
「現居皇宮……」鳳暮瑾嘴角一勾,她怎麼覺得有些二百五呢!她傻帽的跟一個醉漢叫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