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什麼意思

陸文遠開始見他舉止異常,似很是在意那「毀容」兩個字,面上一沉,心里便已不喜,卻不想听得他說出來的話,似只是痛惜江凌受了苦,不由得詫異地望著秦憶。不過只是一瞬,他的目光又冷了下來,淡淡地道︰「我自家的事,跟你何干?凌兒跟你有何關系?便是凌兒都不曾責怪老夫,用得著你來為她橫加指責?」

秦憶握著馬鞭的拳頭緊了緊,轉過頭來盯著陸文遠,那銳利的目光似要穿透陸文遠一般,目光里透出的堅毅讓歷盡大風大浪的陸文遠都不由一怔。他緩緩地,堅定地,口齒清晰地開口道︰「江凌,她是我妻。」

此言一出,縱是早已因兩兒之死心硬如鐵的陸文遠也為之動容。他臉上慢慢綻開了一個笑容,忽然仰天一笑,大叫道︰「好,好。果然是個好兒郎。」他回轉身來,望著後面的馬車,「凌兒,還不下車來見見秦憶?」

听得這些言語,走在前面的護衛都識趣地停下馬來。

「凌兒,凌兒她果真在這車上?」秦憶臉上欣喜若狂,望向那輛馬車的眼楮熠熠生光。

江凌的馬車卻久久不見動靜。

「凌兒。」秦憶翻身下馬,急跑到江凌的馬車前面,抑制住伸手去拉車簾的沖動。

車里終于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把車簾緩緩拉開,露出戴了帷帽的江凌。她透過黑紗看著滿眼期待的秦憶那張英俊的臉,忽然覺得心里滿滿的全是暖意。她的秦憶,便是沖動又如何?便是魯莽又如何?這世間,還有哪個男子這般盡心盡意地喜歡她,喜歡到不在乎她的容貌是否已毀?喜歡到無時不刻不在為她著想?

「凌兒。」秦憶雖見著江凌,但看不到她那張讓他日思夜想的面容,見不到那雙讓他朝思暮想的眼楮,不能將那夜夜渴望的身軀擁入懷里,心里癢癢地好不難受。繼而想起陸文遠剛才所說的話,他的心便疼了起來,憐惜地看著那塊面紗,輕輕道︰「凌兒,沒關系,無論如何,我都在你身邊。待回到零陵,我們就成親。」

面紗里的江凌嘴角一彎,臉上浮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柔聲應道︰「好。」

听得江凌這一聲,秦憶終于把心放了下來,他知道不能因他與江凌讓大家在此停留太久,回轉身向陸文遠一拱手,回到了自己的馬前翻身上馬。

「走吧。」陸文遠眼里又露出一抹欣賞,對著王越發令道。

車隊繼續前行,江凌看了一眼前面馬上那挺拔高大的身影,微笑著將車簾拉上。

「姑娘,為何不讓秦公子知道你的容貌其實並沒有被毀?」入畫跟江凌跟得久了,性子也活潑了一些。此時見狀,好奇地輕聲問道。

江凌搖了搖頭,卻是不語。她知道,如果她取下帷帽,秦憶或許會情不自禁。沖動的他如果當眾做出什麼羞人的動作來,她往後在這幾十個漢子前面豈不尷尬?再說,要解釋她不曾毀容,便得再費許多口舌。為了他與她之事,耽擱大家的行程,總是不妥,所以這件事,容待車隊休息時再作糾正吧。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在秦憶消化了她被毀容後的態度,是否還跟剛才一樣。

秦憶雖極想驅馬與江凌的馬車並行,再與她多說幾句話,但手下士兵在後,陸文遠在前,只得按捺住自己,肅然隨車隊前行。這樣一直走了兩個時辰,時近傍晚。待到一個村落出現在眼前,陸文遠便喚過秦憶,吩咐道︰「你前往村里,找個農家借宿一晚。」

秦憶應了一聲,帶著一個士兵快馬離去。待車隊到達村莊時,秦憶已在一家農家院子前等候多時了︰「已與這兩家農人商議,借住一晚。他們自找村里親友借住。」

陸文遠點點頭,下了馬車,給大家分派了房間。本來陸家連江凌、入畫一起,一共十二人;而秦憶的人也有十幾個。兩個院子兩方各住一院最是合適。也不知陸文遠如何想的,倒把秦憶安排住在了他跟江凌住的小院里,把秦憶喜得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臉上的笑容。

江凌戴著帷帽進了分給她的那間房,剛打量了一下房間里的衛生情況,就听到門外傳來秦憶的聲音︰「凌兒。」

這家伙,還是那麼急切,也不怕大家笑話江凌無奈地朝外面看了一眼,對入畫道︰「請他進來吧。」

「奴婢一會兒……」入畫不知秦憶進來後她要不要避出去,思量了一會兒沒有結果,只得出聲相詢。

「你呆在房間里吧。」江凌為難了一會兒,道。久別重逢,她跟秦憶有很多話要講,她也想念秦憶那溫暖的懷抱。但這大白天人來人往的,陸文遠還在隔壁呢,她總得顧著些影響。

入畫出去後,秦憶沉重的腳步從門外進來了。他將手中的一個大浴桶放到房中間,露出潔白的牙對江凌一笑道︰「坐了一天車,累了吧?飯要一會兒才好,你先沐個浴,會舒服一些。這浴桶我已用力刷洗過了,還算干淨。」

說完不等江凌說話,又奔出門去,從外面提了兩桶水進來,將水倒到里面,伸手試了試水溫,又轉身提了半桶涼水,道︰「水溫要不合適,便調些冷水。」說完,看了江凌一眼,轉身去了門。

江凌不防這家伙竟然不是來一訴衷腸的,倒是愣在那里,一直沒有作聲。待他自顧自地把水提好出了門,這才走到浴桶旁邊,伸手模了模水。水溫倒是合適。她想了想,轉身出了門。卻不想秦憶出去後卻立在門口,見她出來,盯著江凌的黑色帷帽問道︰「怎麼?水溫不合適?是不是還要些熱水?」

江凌搖了搖頭︰「我去看看祖父……」

「陸大人那里,已有阿生打水進去了,放心吧。」秦憶趕緊道。

江凌停住腳步,看著秦憶正要說話,院外卻跑進來一個士兵,對秦憶道︰「將軍,有農人來問,可有獵物。」

「你去忙吧。」江凌輕說一起,轉身回了房里。听得秦憶跟士兵邊說話邊出去,對正整理床鋪及衣物的入畫道︰「行了,你把我的衣服找出來,出去吧。」

「是。」入畫把江凌的衣服找出來,正要帶上門出去,江凌又出聲道︰「等等。」入畫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望著江凌。

「如果……他找你問話,你還是照老爺說的,我毀了容。」江凌伸手攪著浴桶里的水,輕聲道。

入畫怔了怔,沒想明白江凌為何如此做,卻還是應了一聲。

江凌把門窗關緊,月兌了衣服進到浴桶里去,隨那溫熱的水浸潤她潔白的肌膚。雖坐在馬車里,但古代車輪沒有橡膠,車身沒有避震,顛簸得她渾身酸痛。再加上天氣炎熱,塵土飛揚,一身上下粘粘乎乎的,好不難受。洗個澡,舒服很多。

待她洗好再打開房門,入畫不待她召喚,便閃身進了房間,將房門一關,盯著江凌輕聲道︰「姑娘,剛才秦公子喚我去了,問我你是如何毀的容,傷的嚴重不嚴重。」

江凌梳頭的手一僵。

「毀容的經過,奴婢便按事實說了;傷勢……奴婢說很嚴重。」入畫又道。

江凌笑了一下︰「你做的對。」眼里卻有一抹沉思。

「他……」入畫剛說了一個字,卻又閉上了嘴巴。她眼前閃過剛才秦憶那張陰沉沉的臉,實在弄不明白他對這事到底是怎樣一個態度。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還是什麼也不說的好。

江凌把頭慢悠悠的梳好,伸手又將帷帽戴上,愣在一旁的入畫道︰「來吧,咱倆把浴桶里的水抬出去倒。」

「不用不用,奴婢一個人也能搬出去。」入畫擺擺手,伸手想去搬浴桶。

「來吧。」江凌卻不讓她反駁,走到另一邊抬起桶往門邊去。

然而門一打開,秦憶就走了過來,看著準備要再抬浴桶的兩人笑道︰「我來吧。」說完一提手臂,輕松地將桶拎了起來,往院外走去。

江凌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忽然覺得心里有些煩亂。看到陸文遠房門大開,屋里傳來他跟阿生說話的聲音,便過去請了個安,出來對入畫道︰「一會兒吃飯,拿到我房里來,說我累了。」說完進了房里。

入畫對著虛掩的房門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出去默默地到門前的小河,將江凌的衣服洗了,回來看到秦憶帶著他的士兵從大河邊回來,一個個洗了澡的模樣,終是忍不住,喚道︰「秦公子,你來,我有話問你。」

士兵們本來互相開著玩笑。見入畫喚秦憶,知道入畫是秦憶未婚妻的侍女,都對他擠擠眼,嘻嘻哈哈地進了自己住的院子。

「何事?」秦憶將手里的木桶遞給士兵,走過來問。

入畫卻沒說話,而是走到離宅子較遠的地方,這才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眼楮緊緊地盯著秦憶,開口道︰「我問你,你可是因為我家姑娘毀了容,就準備疏遠她,不娶她為妻了?」

(謝謝落燕閑居的打賞)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