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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妙語答親姻緣問

得知自己的弟弟,沒能來到這個世上,語嫣不禁有些失望的擰了一下眉頭。

不過,轉念一想,好歹她的母親,在她的「努力」下,得以保全了性命,語嫣的唇角,便又不禁微微上揚了起來。

「父親不要難過。」

「人死,不能復生,但您尚處壯年,將來,總還會有其他兒子的。」

說到這里,語嫣稍稍停頓了一下,轉身,看向了站在距她不遠處的柳輕心。

「姐姐,醫術高明,定能治好母親的。」

在來這里,與沈聞雷相見之前,柳輕心已經跟語嫣說過了,從今往後,在人前里,她們兩人會保持一種什麼樣的關系。

這事兒,讓她高興的險些蹦起來。

「詳細情景,需把過脈才知道。」

對沈聞雷,這個會于將來,以她父親的身份,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人,柳輕心沒有太多的排斥。

尤其,是在經過了這幾天的相處之後。

或許,他並不能算是個嫻熟的父親。

但他在努力的學習,該怎麼做才能勝任父親這個角色,哪怕,對象是她這個,跟他只有微薄血緣關系的人。

「燕京這邊兒,我還走不了。」

「但婚期將至,你再不回去,可該落人話柄了。」

沈鴻雪一向善于,幫柳輕心阻擋一切為難。

雖然,在很多時候,她未必需要。

「從燕京到周莊,這一路雖算得上太平,卻也不合適,只讓她們兩個姑娘,只帶幾個婆子和侍衛,自己乘車回去。」

說罷,沈鴻雪緩緩轉身,看向了站在距他約有一步之遙的沈聞雷,面沉如水的跟他說道。

「索性燕京這邊兒,也沒有什麼關系需要走動。」

「此行,可方便勞三叔辛苦?」

「方便。」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

「當人父親的,做這種事,不是理所應該麼!」

沈聞雷正擔心,自己的佷子,要讓自己留在燕京,幫他共擔采買事宜。

他不擅長這個。

確切地說,是之前,從未涉獵此道,以至于現在,瞧沈鴻雪與人應對周旋,他的腦子,都是一團漿糊。

再說,他也不想跟語嫣分開。

畢竟,他們已經分別得太久,久到他甚至想招一個上門女婿,而不是,待她年紀合適,給她擇一個般配夫婿。

再好相與的公婆,也不可能像自家爹娘般,嬌慣沒有半分血緣關系的兒媳。

他的嫣兒,已經流落在外這麼多年,未能享爹娘寵愛,他怎麼舍得,剛剛把她尋回來,就又讓她,去旁人家受委屈?

可她眼瞧著,年紀也不小了,再拖下去,總不太合適……

沈聞雷心思急轉,當下,便決定了,待回去了周莊,就跟他嫡妻商議,不把語嫣外嫁這事兒。

反正,他們也沒有兒子。

招個養老女婿回來,他的父親,沈老爺子,應該,也不會太過反對。

「你收拾一下,這兩天,就出發回周莊罷。」

「祖父說,聖上派去的那些閑雜人等,整天無所事事,恨不能一天里,跟他問七八遍,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而且,他也想你了。」

很顯然,沈鴻雪說的這番話,只有最後一句,才是當真緊要的。

沈家,是有高皇帝賜匾的。

若沈老爺子,著實不想理那些聒噪家伙,大可使嚇人把院門關閉。

莫說,只是隆慶皇帝派去的那些婆子侍衛。

便是當今朝中的一品大員去了,也只敢乖乖的,在門口靜立等候,不敢發出半個字兒的雜聲碎音。

「我跟翎鈞商議一下。」

「給他把替換的藥備好了,就回返周莊去。」

有些事,終究是躲不過的。

這一點,柳輕心早已想了明白。

所以,此時听沈鴻雪跟她說起,她也未表現的太過抵觸。

「母親有疾患再身,為人子女的,自然該竭盡所能,為其解憂。」

提起自己的這便宜娘親,柳輕心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揚了一下。

前幾日,她是人送信來給沈聞雷,特意在信封的夾層里,單獨給她寫了封信。

信里,她以回憶口氣,詳述了那個,她和沈聞雷所生,年幼夭折的女兒,從出生,到入土的諸多舊事。

甚至,連其喜好,小動作,曾跟人說過的,帶了幾分幼稚,卻令人听之難忘的話語,也一一列舉了出來。

她很聰明。

或者說,很希望,讓她成為她的另一個女兒,並願意竭盡所能的,當好她的母親,不因語嫣的回來,而讓手中的水碗傾斜。

如果來得及,她希望能治好她的病,或更進一步,設法,讓她給沈聞雷生個兒子。

雖然,她並沒有重男輕女想法,但在這個時代,她無法憑一己之力扭轉的東西太多。

而且將來,她和翎鈞要面對的豺狼虎豹,多如過江之鯉,若不能以雷霆手段,將所有泥濘,悉數鋪成坦途,她便將不得不于之後,耗費更多心思,設法讓自己于泥濘中月兌身。

「你也去跟落塵說一聲吧,語嫣。」

「不然,他可該怪我,招呼也不打一個,就把你給拐走了。」

語嫣的年紀,只比柳輕心這身體的原主小了一點。

依著這時代的舊俗,她的爹娘也是時候,幫她謀劃婚事了。

之前,她在攝天門中生活。

生活在她身邊的人,過的都是刀口舌忝血的日子,沒人會無聊聒噪的,去招惹她這「女魔頭」不悅,給自己惹麻煩上身。

但現在,她已找回了爹娘,情景,可就大不一樣了。

柳輕心知顧洛塵對羽嫣有情,亦知語嫣對顧落塵有意。

雖然,她不是很贊同,尚未發育完全的女子,早早的嫁人生子,拿自己的命和余生苦痛,換旁人的交口稱贊。

但她覺得,有情人,還是該終成眷屬,才能算得上不負此生。

若有可能,她,願盡己所能的,幫他們二人圓滿。

「落塵,是什麼人?」

听柳輕心提到一個男子的名字,沈聞雷頓時繃緊了身子。

娶為妻,奔為妾。

一個女子,若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男子成了連理,那便意味著,是要這輩子,都與正妻之位,失之交臂了。

縱那男子寵她,將她扶上平妻位置,她的上面,也還有一個不可撼動地位的嫡妻,而且,需忍耐旁人于背後指點非議,傾盡一生,也難得逍遙自在。

他的女兒,不該過這樣委屈的一生。

哪怕,會需他竭盡所能,累他遭千夫所指,于史冊留下萬載罵名,也……

他不介意,那人是不是權勢滔天,是不是家財萬貫,哪怕那人,只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子,只要,能待他的女兒好,能給她女兒嫡妻的位置,也是,諸事都好商量。

就算他的父親,沈老爺子,偏心,不肯給語嫣,與柳輕心相類的嫁妝,也總不可能,少的不足以她余生安穩。

而且,他和他的嫡妻段氏,這些年,也算是,存下了些許財帛,若加上,他嫡妻的嫁妝經營所得,總也不至于,就讓他的寶貝女兒,過得不如別家閨秀了才是!

「我心悅的人!」

「我,我非君不嫁的人!」

「他現在,現在受了點兒小傷,正在調養,待他好了,待他好了,就會,就會去家里提親!」

未及柳輕心繼續說話,語嫣便搶先一步,給了沈聞雷答復。

說罷,便是整張臉,都紅成了與宮牆相類的顏色。

顧落塵說,若他前往提親,她爹爹不允,他就搶了她走。

她也答了顧落塵,若她爹爹不允,她就跟了他私逃。

可如果能夠,她還是不希望,這種情景發生。

畢竟,多一些人給他們的執手偕老祝福,總好過,多一些人,對他們的未來口出惡言,尤其,這做這些事兒的人,還是她失散多年的至親。

「那人,姓落名塵?」

「貫籍哪里?」

「現定居何處?」

「做什麼營生的?」

「家里有幾口人?」

「家里人,在街坊鄰里處,口碑如何?」

「待你怎樣?」

「怎麼認識的?」

在大部分老丈人的眼里,女婿,都是要搶走自己掌上明珠的壞家伙。

當然,這「大部分」,不包含子嗣眾多,只把自家女兒,當成給家族謀取好處籌碼的「部分」名門望族。

沈聞雷雙臂緊繃,像是本能防備,有人來搶他的寶貝女兒,然後,一股腦兒的,跟語嫣問出了,自己急需知道的,數個與那個名喚「落塵」的人,相關的諸多問題。

「那人姓顧,名落塵,是妹妹的救命恩人。」

「比妹妹大了三歲,燕京人士。」

「繼承祖業,以經營皮草生意為生,家里,在許多城池,都有鋪子經營。」

「家里只有一個姐姐,且去年秋天時候,已經嫁人。」

「我使人打听過,跟他家做過生意的人,都說,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非常可靠。」

顧落塵的真正身份,是一準兒不能讓沈聞雷知道的,不然,他和語嫣兩人的姻緣,定會遭遇許多,本沒必要遭遇的阻撓。

雖然,那些于旁人看來,頭疼至極的阻撓,對顧落塵來說,並不是什麼不好對付的事,但語嫣,定不會希望,她的心上人,跟她的爹娘相處不快。

柳輕心緊一步上前,面不改色的,拍了拍正在犯愁,不知該怎麼跟沈聞雷說明的語嫣,把一些事兒,「恰到好處」的換了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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