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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畏聞別有意

酒過三巡,上席請了聞名遐邇的李八郎、曹元謙等放歌助興,那歌如林籟泉韻,哀而不傷,叫席中眾人听了感懷唏噓不已。

不過一個時辰,林子琛與趙淳這二位探花使便采得名花歸來。

二人將花囊交于侍婢,林子琛采到一支牡丹名品瑤池春,而趙二郎亦得了開得正好的墨樓爭輝,兩位探花使可謂是不相上下,難分伯仲。

林子琛抬眼往溫榮那一席望過去,只見溫榮語笑嫣然地與謝大娘說著話,目光亦時不時地看向他采摘的花囊。

林子琛先才自曲池繞到了慈恩寺,知曉慈恩寺里有許多開得正好的罕有牡丹。

而瑤池春正是同魏紫、姚黃、藍魁開于一處的,雖不若魏紫姚黃來的富貴,卻令林子琛一下想起書房里掛著的溫榮所作墨寶,故毫不猶豫地求取了那枝微藍盛放的大粉牡丹。

溫榮雙眸里透著柔和的光,抿唇輕笑,那模樣叫人心微微一動。

宴席後,德陽公主推說身子乏了,請丹陽陪好了眾女眷後,由宮女史扶著去杏園九曲軒歇息。

丹陽公主笑著邀請女眷乘畫舫游江賞景。

溫榮牽著瑤娘往外席走去,只覺得瑤娘腳步一滯一滯,很是不願離開。

「榮娘,我比較想游園,要不……」

瑤娘果然是藏著那心思,可她卻沒有嬋娘縝密思量,驚慌之相已現于面上,溫榮牢牢牽著瑤娘笑道。「一會游完曲江,我再陪你騎馬游杏園。」

溫榮轉頭看了看上席里的皇親貴戚。不過是如那日關宴一般,雖已酒酣耳熱。卻還嫌不夠盡興。

瑤娘無奈只得隨溫榮登上了畫舫。

畫舫很是華麗寬敞,丹陽公主去了船房與她人說話,溫榮三人輕倚船舷,和煦春風拂面而過,耳邊是念奴婉轉悠揚的歌聲,本是叫人心緒飛揚的大好春光,可不想韓大娘子和張三娘見丹陽公主離開後,還是耐不住性子尋了瑤娘等人的晦氣。

韓大娘子目光掠過溫榮和琳娘,只斜眼同情地看向瑤娘。嘖嘖幾聲後問道,「瑤娘,嬋娘今日如何不過來。」

瑤娘垂首沉默不語,韓大娘與張三娘見瑤娘吃癟的模樣,可謂是心情大好,挑眉相識一笑,「哎呦,是了,我怎麼就將這事忘了。沒幾日的工夫,嬋娘就成待嫁女娘了,如今是不能隨隨便便出門了,我們可是好生羨慕嬋娘的。」

張三娘執起帕子邊扇邊說道。「我說呢,江上分明輕風舒爽,為何我還會熱的慌。原來是知曉了他人沒臉沒皮之事,給羞臊的。」

瑤娘憤憤地瞪著韓大娘和張三娘。絲毫不掩飾對那二人的反感。

溫榮亦是攥緊了帕子,韓大娘如今是順願了。她明知道在親事上已將瑤娘比了下去,卻依舊嘴不饒人,往人的痛處撒鹽。

「對了,我听聞乾德十二年,杜學士至盛京考進士試時,身邊連一個僕僮都沒有,陪著他的不過是一堆破爛家什。」

「噯喲,那杜學士豈不是要入贅中書令府了,林大娘子可是撿到寶咯。」

周圍女娘早前雖知曉嬋娘私會杜學士一事,可因無人挑頭,遂緘口不談,此時韓大娘引出了話,原看不慣林府娘子清高做派的女娘都活了起來,沖著三人指指點點,冷嘲熱諷。

可現在確實是林府不佔理,故溫榮和瑤娘縱是有再大的怒氣,也無法發泄。

韓大娘收起笑,滿眼鄙夷地說道,「瑤娘,我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與你阿姐一般,隨便找個莊戶嫁了,」說罷又湊近瑤娘耳邊,「莫要再有那些不切實的想頭,我與你直說了,那人可不是你要得起的。」

「你們在做什麼,若是要嚼舌根說三道四,就統統下船去,莫要在這擾了她人清淨。」不知何時,丹陽公主已站在韓大娘身後。

韓大娘的狂妄之言,自也叫丹陽公主听了去。

就見丹陽公主陰沉著臉,滿是怒意的盯著韓大娘,那眼神里雖不似瑤娘那般夾雜了怨氣和恨意,卻同溫榮相似,有著好友被欺辱的不甘。

韓大娘訕訕地向丹陽公主蹲身道了歉。

丹陽公主極得聖主寵愛,便是三皇子與丹陽公主亦極其親厚。

韓大娘雖不敢再言語,卻氣憤難消,心里連著將琳娘與溫榮罵了一遍。

想必姑母已安排妥當了,自己只需等著好戲看了,思及此,韓大娘心里的戾氣到了嘴角,化作一絲叫人毛骨悚然的笑來……

賣崔娘子與溫三娘的人情是次要的,關鍵是要整了林府與溫榮,再便是她等著看那事之後,溫榮與琳娘是否還能交好。

韓大娘同丹陽公主拜了禮,帶著張三娘去了另一處船舷。

張三娘忽想起一事,輕聲問道,「嬏娘,三皇子可是收了你的禮物?」

韓秋嬏面色絳紅,點了點頭,她比之嬋娘可謂萬分幸運,如今禹國公府是喜氣洋洋的,那中書令府怕是要日日唉聲嘆氣了。

韓大娘瞥了張三娘一眼,勉強關心道,「前日牡丹宴,你不是也尋得了與五皇子獨處的機會。」

張三娘垂首嘆氣,「他卻是一句話也不肯與我說。」

韓大娘听言並不安慰,她早猜到如此,五皇子那性子她可是避之不及,張三娘卻妄想貼上去……

丹陽公主知曉溫榮三人被韓大娘鬧了後,必是沒心情游江了,遂不過半個時辰,丹陽公主就命畫舫靠岸。

上席里郎君的席面也已撤去,藤王安排了數艘畫舫,邀請有興致之人登舫游江。

回到杏園,女眷各自游玩,丹陽公主命人牽了幾匹胭脂紅過來。溫榮等人正要去幔帳里換胡服時,忽然有宮女史過來傳溫四娘至九曲軒。

丹陽公主打量了那女史幾眼。詫異地問道,「皇姐傳榮娘過去所為何事。」

宮女史面色無異謙恭地回道。「德陽公主欲向溫四娘請教了香囊的制法,就是太後壽辰時,溫四娘送與太後的壽禮。」

溫榮想起德光寺落成禮那日,引著她去見太子的宮婢,竟然是溫府里的人假扮的。

可既然丹陽公主認出此人是德陽公主身邊女史,那便真的是德陽公主傳見了,縱是如此,溫榮心里亦惶惶不安。

丹陽公主望著溫榮顰眉道,「榮娘。可是要我陪你一道過去。」

宮女史听言慌忙蹲身說道,「這般是要令德陽公主誤會的,還請公主莫要為難了婢子。」

溫榮沖丹陽公主安然一笑道,「既然是德陽公主傳召,想來確是有事相詢了,你們先騎馬游園,我一會去尋你們。」

說罷溫榮輕聲交代了琳娘,請她幫忙看好瑤娘,這才隨宮女史離去……

宮女史引著溫榮繞過數處花叢。直直往那九曲軒而去。

一路上宮女史頗善言,「公主常夸溫四娘心靈手巧,早想尋溫四娘說話,可苦無機會。」

見此。溫榮也不疑有他,笑謙道,「德陽公主謬贊了。不過雕蟲小技,還怕污了鳳目。」

說話間二人走到了九曲軒。九曲軒朱漆明瓦,飛檐畫棟。是專為至杏園游玩的天潢貴冑休息所用。

行至九曲軒的穿廊深處,宮女史推開一處扇門,「娘子,公主已在廂房久候。」

溫榮才踏入廂房,忽听見咯吱一聲,那宮女史竟然已將扇門關上。

廂房里未掌燈,很是昏暗,陳設也只有尋常茶案矮榻,溫榮往前走了數步,根本未瞧見德陽公主身影,反倒是一陣酒氣撲鼻而來,溫榮穩了穩心神,看清帷幔後的郎君渾身一震……

宮女史將溫榮關進廂房後,匆匆忙忙折返去尋德陽公主。

德陽公主正在另一處廂房里歇息。

德陽閑適地半躺在紫檀矮榻上,旋開了鏤滿花鳥的碧色象牙筒,那筒里是鮮艷如火的顏色,芳烈的甲煎香散溢而出,可謂是誘人心神。

德陽取出少許朱砂蜜蠟口脂,輕輕在唇上點注,滑膩的觸感好似溫榮娘細女敕的縴縴玉手。涂抹完畢,德陽才挑眼望向宮女史,「可是辦妥了。」

宮女史垂首回道,「回稟殿下,婢子帶著溫四娘見公主,可不曾想婢子進屋與殿下通報時,那溫四娘四處亂走,婢子怎麼也尋不見了。」

德陽公主翹著蘭花指輕笑,「說的好。哼,他居然敢將我的事告訴聖主,他以為如此便能得到聖主信賴?簡直可笑,我倒要看看他的親事還談不談的成。」

德陽狠狠砸了象牙細筒,聖主知曉她與德光寺僧人有染後,不但將她狠狠訓斥了一頓,更收了一半食封戶,德陽思及此是憤憤難忍。

那點了萬金紅妝的嘴唇輕撇,至于溫榮娘倒是很無辜,可誰讓她樹敵甚多。也難怪了,她那臉蛋,看著可真真是叫人又愛又恨,如此也不過是損名節罷了,說不得她還因此攀上高枝……

昏暗的廂房里,溫榮使勁推撞門,分明是從外面鎖上了,卻又不能大聲呼喊,溫榮是嚇的手腳冰涼,怎麼也想不明白德陽公主為何要布此局暗害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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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麥子現在也想快點定啊,俺是迫不及待的想沒節操啊,可是突然定會很突兀的,不過也就這幾天了,那些個人的親事這幾天都會定下了……明天俺還會努力加更的……

推薦文︰《閨寧》

文案︰

謝姝寧死了。

同幼子一道死在了陽春三月里。

可是眼一睜,她卻回到了隨母初次入京之時。天上細雪紛飛,路上白雪皚皚。年幼的她白白胖胖像只饅頭,被前世郁郁而終的母親和早夭的兄長,一左一右護在中間。

身下馬車搖搖晃晃,載著他們往她昔日噩夢駛去……

然而這一次,人生會不會變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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