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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香菜辭掉百悅門的工作之前,有一個人先遞交了辭呈,就是何韶晴。

那次在林家跟香菜發生了不愉快,何韶晴當時以為香菜是看不起她是一介舞女,之後回頭想想,越來越覺得香菜說那些的話是為激勵她。

如果她一直不從百悅門跳出來,馬家的人就會嫌棄她是個舞女而不肯接納她,所以她要改變自己,為自己創造機會,成為配得上馬峰的女人。

她發揮自己的所長,在馬峰的支持下,開了一家華人西餐廳。

餐廳的位置選的很好,是個旺角,不過還沒開業,暫時還看不出生意的好壞。

前兩天餐廳才裝修完,今個兒何韶晴便迫不及待的帶香菜來她的店里試吃牛排。

河馬西餐廳……一看到這店門,香菜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何韶晴跟馬峰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秀恩愛的機會&lt啊。

河馬西餐廳光是店面,就是錦繡布行的五倍大,臨街的那面牆是一扇落地窗。

藤彥堂就是透過這扇落地窗看到香菜與何韶晴二人從拐角那邊過來。昨天晚上在百悅門何韶晴約香菜時,他就在一旁,于是就被何韶晴順便捎帶上了。他今天也是來試吃的。

「你們先挑地方坐,我去給你們做牛排!」何韶晴拎著一兜子食材去了廚房。

香菜選了個離落地窗比較遠的位置坐下,其實她比較傾向坐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不過那樣會讓看見她在里頭吃飯的人誤會河馬西餐廳已經開業了。

這里的大廚和服務生都在八月初八那一天才會到位。雖說店里桌椅等硬件設施都已擺放妥當,還是顯得有些空蕩蕩。

香菜用純參觀的目光打量四周。「不錯,要是錦繡布行開在這樣的地方。肯定會日進斗金吧。」

「酒香不怕巷子深,如今你都把錦繡布行的名氣打出去了,還愁日後上門生意會差嗎?」。說話間,藤彥堂閑庭信步走來,坐到了香菜對面。

他側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優雅的翹起。他就像一個天生的貴族,整個人散發著雍容貴冑的氣息。

椅子的椅面與椅背是用白色的皮革包裹著,皮革的顏色與他身上淺灰色的西裝相得益彰。

「我哥的通行證。辦的怎麼樣了?」

香菜心里能不急麼,這都九月上旬了,本月月底芫荽就要跟菖蒲學院那一幫留學的學生一起去國外深造,不做完全的準備,她就怕芫荽到時候上不了船。

「還在辦。」藤彥堂雙眼微微一斂,目光比方才還要幽暗深邃,不知他在琢磨盤算著什麼,「你哥有滬市本地的戶籍麼,有本地的戶籍證明。可能辦的快點。」

「我們都是從鄉下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兄妹的戶口都在老家。

饒是香菜火急火燎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藤彥堂卻是沒有一點緊迫感。「那我先想辦法把你哥的戶口給落實下來。」他有點不忍心見香菜這麼急赤白臉的,于是又說。「你就放心吧,月底之前我肯定把你哥的通行證給辦下來。」

有藤彥堂這句話做保證,香菜放心了很多。

「需要花錢的地方。你先幫我墊上,回頭還你。」香菜一副財大氣粗模樣。「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事兒!」

藤彥堂不禁莞爾,拿她調侃︰「嘿喲。區區一個小裁縫,還當我的面兒還拽起來了。」

香菜不爽他那瞧不起人的態度,「我干的是小本行,自然不能跟你們做大生意的榮記商會相提並論了,但是我敢說,時尚是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褪色的,反正人總是要穿衣服的。」

「現在外頭那麼亂,萬一日本人打到滬市來,死的死逃命的逃命,人人自危誰還花時間在在穿衣打扮上,到時候我看你那小本行也做不下去。」

「大不了到時候我改賣壽衣花圈。」香菜吧道,一對靈動的杏眼一轉,瞄了一下藤彥堂腕上的手表,揚了一下下巴問道,「幾點了?」

藤彥堂看表報時︰「九點不到一刻。」抬眼看她,「怎麼,接下來還有事?」

香菜兩只小手拽了一下小褂的衣領,動作炫酷霸氣,表情不可一世,「那是,本服裝設計大師的業務可是很繁忙的。」

香菜又跟藤彥堂臭貧了幾句,才等到何韶晴將兩份牛排加意面端上桌。

不得不說,何韶晴在料理上比她跳舞還有天賦。香菜對她做的料理贊不絕口。

何韶晴一臉滿足,拊掌滿懷期待道︰「八月初八正式營業,到時候你跟二爺一定要來捧場!」

「八月初八,還真是挑了個好日子。這是要發大財的節奏啊。」

藤彥堂用叉子卷起意面,「一定來。」

何韶晴環視偌大的餐廳,她從來沒想到離開百悅門之後會這麼身心輕松,仿佛身上什麼地方解放了一般,無比的暢快,不免感慨道︰「香菜,那天你在你家跟我說了那些話,抱歉啊,當時我以為你是看不起我,回去之後我想了很多,你那麼說也是為我好。看你把錦繡布行打理的有聲有色,我心里也有些癢癢的,也想試試開一家自己的鋪子。這家西餐廳雖然都是用三爺的錢打點張羅的,不過我決定賺了錢後慢慢還給他。」

「用你的一輩子慢慢還吧。」

馬峰跟何韶晴這對cp都有點二,不過他們這段感情挺讓人羨慕的。

作為旁觀者,何韶晴有點為香菜和藤彥堂心急,所以總想著給他們制造機會,「香菜待會兒要去見一個顧客,二爺要是沒事的話,不如送送她?」

藤彥堂一抬眼。就見何韶晴使勁兒的在給他打眼色。他知道她是想撮合他跟香菜在一塊兒,但是姐姐啊。你能不能不要表現的這麼明顯?

香菜把藤彥堂的哭笑不得的表情當成了勉為其難,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兒。「我們不順路。」

何韶晴不氣餒,「那你們二位接下來都有什麼安排?」

「十點鐘的時候,我得帶蘇青鴻去見個人。」藤彥堂避重就輕道。

「我十點鐘也有事,得去見個大客戶。」香菜將話鋒一轉,「蘇老爺子還沒接任滬市商會總會長麼,外頭好像沒什麼動靜。」

「接任儀式推遲了,蘇青鴻是想等過了蘇思諾的頭七之後對外公布接任總會長的事情。」藤彥堂對此類消息比較靈通。

羊城酒店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當時他沒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並做出萬全的應對之策,事後才從多方打探到消息。察覺到了蘇家的某人聯合羊城巡捕、日本人的連環計。

蘇思諾的死,真是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香菜自顧不暇,沒工夫去管別人家的事,她可不像藤彥堂有那份閑心。

從河馬西餐廳出來,她直接去見客戶。這位大客戶就是賭王高先生的遺孀,房玉玲女士。

房玉玲繼承了高先生的財產,手下掌管著多家賭場,她跟香菜約定的地方就是其中一家叫舜天的賭坊。

舜天賭坊,一二樓皆為賭場。滿場喧鬧,每張賭桌周圍都擠滿了賭徒。

香菜被專人請上三樓,還被搜了身。女保鏢將她口袋里的皮尺都給繳走了。

「這……」

這尺子是香菜用來給房玉玲量身材的,敢情保鏢以為她會用這條尺子干點別的什麼?

見到房玉玲時。香菜兩手空空。

「不好意思,皮尺被你的手下給沒收了……」

房玉玲去門口吩咐了一聲,很快便有人將尺子歸還給了香菜。

香菜剛給房玉玲測量完了頸圍、頸長和肩寬。就听外頭的人來報,「房女士。藤二爺和蘇老先生拜訪。」

香菜略微一驚,沒想到她跟藤彥堂又湊到一塊兒了。這就奇怪了。藤彥堂不是早就給房玉玲和蘇青鴻之間搭上線了麼。

確實如此,當日在羊城酒店,藤彥堂就把房玉玲的聯系方式給了蘇青鴻。身為大聯盟的聯絡人,房玉玲對蘇青鴻有一定的幫助。蘇青鴻想要找出殺害孫女的真凶,利用大聯盟的關系對他來說算是一條捷徑。

香菜不知道的是,大聯盟根本就不買蘇青鴻的帳。

蘇青鴻聯系了房玉玲幾次,卻沒有爭取到一次見面的機會。無奈之下,他只好求助藤彥堂。

有藤彥堂做中間人,蘇青鴻成功見到了房玉玲,卻沒想到這個早年便喪偶的女人除了忙自己的事還是忙自己的事,竟全程不將他放在眼里。

藤彥堂為蘇青鴻代言,向房玉玲表明來意。

「……房女士貴人事忙,想必這件事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難題。」

「藤二爺,我們盟主賞識你,才在大聯盟給你打開了一道方便的大門。」房玉玲清越優美的嗓音中滲透著絲絲寒意,「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大聯盟做的是什麼買賣。大聯盟可不是有求必應的萬事屋。」

藤彥堂將帶來的皮箱打開,並將箱子打開的一面翻轉到房玉玲面前。

箱子中裝了約莫有十萬美金,這是蘇青鴻出的懸賞金。

量身不過是一會兒功夫的事,香菜收集完了房玉玲身體的各項數據,不方便再多留。「房女士,那我就先走了。」

「下個月我要參加一場古董展,我的衣服太多,不知穿什麼樣的去才合適,林掌櫃眼光獨到,就勞煩你去衣櫥為了挑選一套。」

房玉玲將香菜帶去衣櫥。衣櫥的大門打開的一剎那,香菜有點蒙了,心中不禁驚呼,不會是有錢人,就連衣櫥都比他們錦繡布行大。

香菜一頭扎進衣山鞋海的衣櫥,她發現衣櫥里的洋裝居多,中式風格的服裝反而很少。

听到外頭反而談話聲,她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房玉玲在跟人談大聯盟的事這麼不避諱她,真的好嗎?

覺得奇怪的不止她一人,還有藤彥堂。

房玉玲一直沒有放軟態度,「別說十萬美金了,就是一百萬美金也打動不了我。」

藤彥堂被心事分神兒,有點心不在焉,但也知道他想成功的賣蘇青鴻的這個人情並不容易。

雖然屢屢踫壁,蘇青鴻心里也沒有打退堂鼓,「那房女士如何才肯幫我這個忙?」

見輕易打發不了蘇青鴻,房玉玲面露猶色。

見她神情松動,蘇青鴻放佛看到了最後一道防線,便趁熱打鐵,「今日房女士幫了蘇老朽這個忙,日後你有什麼難處盡管找我來。」

「不是我不肯幫蘇老先生……不瞞您說,大聯盟與羊城的青龍商會有過君子之約,他們的事,大聯盟一律不插手。」

蘇青鴻還要爭取,但卻頓住,與投來目光的藤彥堂相視一眼。他們都意識到了,房玉玲說這話就已經是在幫他們了——

殺害蘇思諾的真凶,就藏匿在青龍商會之中。

蘇青鴻與藤彥堂默契的向房玉玲道了謝,爾後帶著錢箱離去。

房玉玲沒忘香菜還留在衣櫥中,她在衣櫥門口見香菜立在中央發愣,「怎麼樣,挑到合適的了麼?」

香菜轉過身,雙眼呈暈眩狀。這一大衣櫥的衣服鞋子包包之類的外包裝,都快把她鬧出選擇恐懼癥了。

「房女士,不如……」香菜搓著手,一副市井中奸商小販的模樣,「我為你設計一套禮服如何?」

房玉玲挑了一下眉,「古董展就在下個月初,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來得及嗎?」。

「您放心,哪怕加班加點我也會把禮服給您做出來,而且包您滿意。」香菜不放過賺錢的機會。

「好吧。」房玉玲猶豫了一下又說,「設計圖要是畫出來,先拿給我看看。」

「歐克,沒問題。」攬到了生意,香菜神色微斂,有點小心翼翼的問,「房女士,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見房玉玲默許,她才繼續,「你剛才為什麼不避著我跟他們談大聯盟的事?」

大聯盟是一個神秘的殺人組織,甚至很多人都不相信它的存在。

房玉玲跟人說起大聯盟,絲毫不避諱著香菜,她要麼是大意,要麼就是把香菜當傻缺了。

香菜不覺得會是這兩種可能。

「你那麼聰明,自己想啊。」

房玉玲給她的,卻是這樣的答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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