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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林水馨這樣三觀的人來看,林旌其實沒犯什麼錯。

成雪頌的語氣表明,他也是這麼想的。

甚至,多半宗室也是這麼想的。

否則,以下犯上、殺親。在重視禮教的儒門,還能只落個被逐出宗族的下場?

梅照空被點出身份,嗤笑一聲,「我那傻乎乎的老爹,能活著被送到明國,確實多虧了某些人。」

為什麼能立刻知道是林旌的後代?

因為被逐出宗門的宗室絕大部分犯了錯,除了年齡對照之外,也是因為能活下去的不多。

「老爹的債,只能我來還。」梅照空攤開手,一臉被逼無奈的嘆息。

「能問問是誰嗎?你想救的人。」水馨好奇。

林遠陽听見「救」字,眼中露出幾分苦澀之意。

梅照空看了他一眼,「我覺得這位應該知道?」

林遠陽擺了擺手。雖然他確實是有點兒猜想,卻並不願意說出來。

畢竟當初林旌的事情……

何況,別看被梅照空找上門,林遠陽事實上是並不信任他的。

梅照空嗤笑一聲,直接晃過了這個話題,「你們想搶回那個‘林誠歡’?」

水馨同樣沒追究,「為什麼你之前不搶下他?」

梅照空一臉詫異,「難道南海書院的事情還不夠說明問題嗎?明明一開始你就說了,我只是個被雇佣的——哦,善後的。」

水馨無言以對,也是南海書院那件事,梅照空也是被利用的。差點就斷了他的前進之路,把他坑得直接反水了。

行吧。問一點直接的問題。

水馨想,「我們有多少敵人?他們在哪兒?」

「這大概是所謂的緣分?」梅照空模著下巴道,「在丹淮書院。」

水馨驚呆了。

林遠陽也一樣。

「你當真?」林遠陽搶先問道,又自己否決了,「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現在的丹淮書院一團亂。根本沒人認真學習、修煉。」梅照空嗤笑道,「何況……」

林遠陽反應過來,「丹淮道這邊出手了?」

梅照空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林遠陽頓時無話可說。他自己之前就和水馨等人分析過,認為丹淮道這邊雖然不會直接對「押送隊伍」出手,但是會束手旁觀,甚至多半會在對方搜索反擊的時候幫忙遮掩。

只是,直接藏到丹淮書院還是太令人驚訝了。

「那邊不可能不在人身上做標記的。而且肯定和血脈有關。就算有丹淮道出手,要說能將標記去除都困難得很。如果丹淮書院的書生本來就在搞游行抗議。將人藏去丹淮書院,這不是將把柄送給別人嗎?只怕都能引得澄海城的那位過問?」

所以林遠陽才要請「林冬連」這幾個人。

同樣不是為了搶人,而是為了善後。

搶人的話,更需要瞅準時機,甚至是「偷」而不是搶。但要是沒能鎮場子的力量,偷出來立刻就被搶回去,豈不是比沒偷到還慘?

但對于這個,水馨倒是明白的。

「書山學海?」水馨道,「從南海書院的事情開始,我相信這種事肯定每個書院都在做了——盡快培育書山學海的獨立空間。」

梅照空拍拍巴掌。

為什麼他要找人合作呢?因為,就算是不說力量對比吧,他自己進不去啊!

「但如果是雇佣你的人,我感覺應該是金丹劍心之類的比較多吧。」水馨還是不解的,「為什麼會被放進那里?」

「因為那個宗室很重要。我估計,是超出你們預想的重要。」梅照空又鄙視的看了林遠陽一眼。

林遠陽的臉色並不好看。

作為一個被啟用的暗子,他掌握的也本來就是埋得很深的那些比較低端的渠道。有些消息是真的打听不到。

更糟糕的是,如果說是藏到了書山學海的特殊空間里,就意味著,他這邊掌握的渠道完全失效!

但是……

憑什麼這個驚空劍梅照空會覺得,「林冬連」能進得去呢?

水馨在空間里問道,「安元辰,我記得你本來打算到白鹿書院的?現在你的那個身份還能用麼?」

安元辰瞬間就懂了她的意思。

一頭黑線,但還是應了一聲,「可以。」

他倒是沒說自己在明都做的那些事。

既然連「林冬連」的豐功偉績在華國都還不算什麼。那麼,他這個純後勤當然也不算。

而且,至少,問那個通行證的話,至少是讓他以自己的身份活動!

「那就看看能不能先通過正規渠道,去書山學海看下吧。」水馨對梅照空道。

對于這種牽扯了多方勢力,分分鐘可能鬧大的情況,水馨心中還有些躍躍欲試。得說這段時間實在是太清閑了,真讓人不習慣。

甚至……水馨還挺想甩開梅照空單獨行動的。

畢竟地點都有了,勢力也明確了!

可惜,梅照空是個雞賊的家伙,他說了不少,連自己的血統都自曝了。但那個組織到底出動了多少人手,有多少人藏進了書山學海,卻是一點也沒透露!

因為不適合甩開梅照空,水馨于是也沒有徹底瞞住林遠陽了。

當安元辰從她打開了門扉卻隱瞞了門後風景的空間里走出來的時候,林遠陽整個人都是懵的。

但作為一個聰明人,他很快就想到了梅照空之前就注意到的東西。

「林冬連」隨身帶了一個可以裝人的空間的話,里面有多大?有多少個人?

在看安元辰完全不需要別人說明狀況的樣子……甚至可以確認,這個空間里面,可以觀察外面的情況!

林遠陽不由得看向梅照空,真正明白了這個神情莫測的劍心找援兵的原因。

並且指望對方說明一下。

然而,梅照空哪里可能這麼照顧他?

反而是安元辰問其他人,「所以呢?我到丹淮書院游學倒是沒問題,估計也沒人听過我。但你們呢?當做是我雇佣的護衛?」

「你想得挺美。」周永墨忽然開口道。

雇佣個劍心?

水馨卻看看梅照空,「他是安元辰,如果你一直在關注明國的局勢,應該听過他。」

梅照空之前並沒有想到。

聞言卻是微微色變。

「看吧,還是有人听過你的。」水馨評價,隨即繼續對梅照空道,「所以,介意讓他看一眼嗎?」

梅照空︰……

好一會兒才嘆息道,「這位能活到現在,也挺不容易……我拒絕。」

他自認自己很有誠意,沒說謊話(只是有所隱瞞而已),但到底還是不願意讓這人看一眼的。講真,哪怕是沒有隱瞞,也不會願意。

「真遺憾。」水馨道。

「所以……」水馨看了看周永墨,又看了看鳳幽。安元辰肯定不適合帶上那麼多人去書院,畢竟還情況未明。

但她也知道,要外面沒兩個劍心護航,空間里的一堆人是要心驚膽戰的。

卻見面貌已改的鳳幽朝她笑了下,身上的氣息頓變。

竟然眨眼間,就變得和後天天目無比相似!

周永墨嘆息一聲,則道,「我還是先進去吧。」

他也不想和南方來的劍心搶這個機會。何況,這個叫做慕離虹的家伙,肯定更能讓空間里那一大堆的南方修士放心。

于是……至少在氣息上,成了兩個儒修加上兩個護衛。

水馨這邊是沒啥問題了。

梅照空很干脆,「我會自己進學院,至少你們能打開那扇門。」

說完,他揮揮手,轉身離開了。和來的時候一樣,院子里的禁制沒對他造成任何阻礙。

留下林遠陽完全無法維持原本人設的看著水馨。

水馨攤手,「我有一個空間。倘若你對明國那邊的情報打听得詳細些,應該知道的。」

林遠陽最終憋住了,什麼都沒問。

他很清楚,現在立場倒轉——盡管沒有他,這個「林冬連」一行人也會因為自己的目的去救人。但是,如果他被排除在外的話,一定會錯失重要的情報。

「我認識幾個丹淮書院的教師。」林遠陽道,「最遲明天早上,我可以得到他們回信。」

林遠陽當然不會直接去請教書山學海的事情。但如果能夠得到他們的「邀請」,卻能讓行動方便太多。

水馨本來也沒打算拋開宗室這邊的力量,點了點頭。

于是,第二天的時候,安元辰和鳳幽,當真是拿著「邀請函」進入丹淮書院的。

就是用陰德靈火和紫氣改變了自身氣息,以本名重新拿了一份游歷證明的鳳幽,在得到了水馨的科普之後,這才略有些慌了。

「所以,原來的學海,需要詩詞歌賦這些東西才能進去?」

水馨點頭。

鳳幽頓時有些頭禿的感覺——她是鳳蕪這一系的啊!

水馨道,「雷樂池在里面笑話你。」

鳳幽嗤笑,「有本事他也改一下氣息啊……不過,如果非要考核那些,或者也只能申請臨陣換人了。」

「正常情況下,學海也不會接受玲瓏心。」

水馨說道。

眼看見丹淮書院的大門已經在望,水馨忽然覺得被什麼東西觸動了。她轉頭看去,恰好看見一輛馬車,從另一條路上,駛向了丹淮書院的大門。

而且,這種觸動顯然不是單方面的事。

就在水馨看過去的時候,她確認,有人從馬車之中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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